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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各有姻缘 上

    云尘道:“不知他们在不在,若是出来找你可难遇了。”诗若雪道:“那我们去上面找找吧。”云尘微微一笑,双足一点,身子飘然离地,轻轻跃上了二楼走廊,云尘回头一看,诗若雪却已落在身后了。云尘笑道:“若雪姑娘轻功了得,云某佩服佩服!”
    诗若雪淡淡笑道:“见笑了。”云尘一愣,想起自己在刀剑大会谎称自己名为剑笑,其实那完全是唬弄谢南雁的,诗若雪此时提起来,颇有玩笑意味,云尘笑道:“你当真是我知己!我们两个都是剑笑,哈哈哈!”
    诗若雪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云尘道:“你带路罢?”诗若雪走在前面,来到自己和云剑几人的两间客房,见里面暗无灯火,恐怕他们还在外边寻找。云尘道:“我们不如进屋等等吧。”诗若雪想了想,道:“也罢。”便即推门而入,司徒玉他们走得匆忙,连门也未上锁。
    云剑三人从城里找到城外,仍然不见诗若雪踪迹,不由得心急如焚,三人从郊外回来,迎面正见一辆马车过来,云剑道:“我去问问。”快步走了上去,拦在马车面前,赶车的老头心头一跳,问道:“公子搭车么?”
    云剑摇头道:“不是老丈,我想打听一个人。”老头倒是热心,道:“公子说罢,小老二我知无不言。”云剑问道:“老丈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像天仙一样的姑娘?”这老头刚刚见过,当即脱口道:“有。”
    云剑大喜,道:“她在哪?是不是和一个老太婆在一起?”陈佩之两人闻说急忙过来,老头道:“老太婆倒是有一个,不过还有一个青年。”
    “青年?”云剑皱了皱眉,心道:“怎么半路杀出个青年来?”老头想起云尘,心中有些忿然,道:“不错,这个青年当真是个薄幸郎,可惜了那姑娘,长得那般美丽,遇见这种呆鹅。”
    陈佩之听了吃了一惊,道:“那姑娘现在在哪里?”老头道:“被那青年带回客栈,谁知干什么去?”话语中颇有暧味。陈佩之最为关心诗若雪,听诗若雪可能受了那人的轻薄,心中又惊又怒,撒腿便往城中跑去。云剑见状也只得急忙跟上。司徒玉怕跟丢了,也匆匆追去。
    那老头见状,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年轻人真是的,不知羞耻,四个大男人追一个姑娘,不过那姑娘也当真是美,要是老儿年轻几十岁,也说不定要去追追!”说罢啧啧摇头,继续赶他的马车,得儿得儿的蹄声回荡在黑夜之中。
    陈佩之跑到城里,也不知他们会去哪家客栈,但心想诗若雪要是脱了那厉婆婆之手,第一想的应该是先回客栈,而那青年可能是救了诗若雪,然后以此要挟轻薄诗若雪的。陈佩之心急如焚,一个纵跃,脚步停歇的跃上二楼,匆匆走到诗若雪房间,只见里面灯光通明。心道:“果然如此!”
    他也顾不得什么,当即推门而入,只见屋里坐着两人,一人背对着他,面向他的却是诗若雪,如此看来,对面着他的定然就是那老爷口中所说的轻薄少年。诗若雪见陈佩之推门而入,心中微微一愣,陈佩之忙道:“诗姑娘,你没事吧,没受这淫贼轻辱吧?”他说道这里,愤怒难当,一掌便拍向云尘后背。
    诗若雪吃了一惊,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云尘本不在意,但听得背后风声凌厉,猛吃一惊,急忙避开。陈佩之一掌拍实,将那桌子打成两半,茶杯茶壶都碎落一地。陈佩之见一掌不中,又是一掌拍来,云尘叫道:“乖乖!”也是一掌迎去。两人双掌一对,手臂各是一震,都往后退了开去,陈佩之才见云尘面容,惊道:“原来是你!”想起昨日在林子中的事,心中更是确定乃是云尘所为,想来是他以知道诗万里行踪为由来要挟诗若雪。那日在林子中见诗若雪神色怪异,而云尘脸上又印着红红的五指印,连云剑都疑心,别说满心关怀诗若雪的陈佩之了。一时间怒火更盛,也顾不得他是不是云剑的大哥了。
    云尘见陈佩之认出自己,顿时大喜,点头笑道:“不错,就是我,你认出来了。”陈佩之咬牙道:“我当然认得你,你这淫贼!”说完挥出一指,万劫神剑立即射出。云尘冷不丁的吃了一惊,两人相距颇近,而云尘也不疑陈佩之会骤然发难,情急之中弹指射出剑芒,青光和白光相对,嗤的声不相上下。
    陈佩之见自己的万劫神剑竟然被挡住,心中一惊,想道:“他武功如此高,诗姑娘如何是对手?”一咬牙,又是射出一剑,云尘道:“你这人怎地如此不讲理,一上来便动手动脚。”说话间又是用剑芒化开了陈佩之的万劫神剑。
    陈佩之的万劫神剑纵然是熊冰熊炎这等高手也不敢硬接,遇到之时也只有躲避,但云尘非但硬接,而且还招招化解掉,陈佩之心中不禁又惊又怒,想到若是在诗若雪面前败下阵来,那日后何谈要保护她?念及至此,连连射出万劫神剑。
    云尘双手放出剑芒,青光闪动,连连接下。云剑此时正好赶到,见状不由得一愣,待看清来人,不禁喜道:“大哥,是你来了。”对陈佩之道:“贤弟你干嘛?”陈佩之咬牙道:“大哥,这是不要你管。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他也不好说自己是为诗若雪出头,毕竟他不是诗若雪什么人。
    云剑皱眉道:“私人恩怨?”细想两人这次不过是第三次见面,而且都是匆匆一瞥,哪来的恩怨?想到这里,便知其中有什么误会,忙说道:“你们两个先停手,其中恐怕有些误会。”陈佩之道:“怎么可能误会?那老头不是说了,是他轻薄诗姑娘。”云剑一愣,随即有些明白,那老头确实如此之说,难道云尘真的对诗若雪做了什么?按理说不会呀,云剑深知云尘的为人,坦坦荡荡,不可能做出这些轻薄之事,但联想到云尘之前脸上的那个五指印,和问及他时言语闪烁,心中也不禁踌躇起来,莫非他们两人真个有些关系?想到陈佩之爱慕诗若雪,见他如此愤怒也好理解。
    司徒玉冰雪聪明,又是女子,一想却知其中有些不对,急忙跑到诗若雪身边,问道:“若雪姐,这人轻薄你么?如果是的话,那我也要替你出头!”诗若雪摇头道:“云公子救了我,哪里来的轻薄之言?”
    陈佩之闻言一愣,手中不由得停了下来,他也知诗若雪心性,若真是被云尘轻薄,也不可能还如此淡然平静。云尘吁了口气,诗若雪有些关心问道:“云公子,你没事吧?”她知陈佩之身有徐萧一生功力,非同小可,云尘武功纵然高,却也不可能高过他。云尘笑道:“不碍事,不碍事,这位公子也是关心你才如此鲁莽。”
    陈佩之听诗若雪关心云尘,心头一酸,想到她关心不是白钰便是云尘,也从不如此热心关心过我。当下对云尘抱了抱拳,道:“都是在下鲁莽,还望公子恕罪。”对诗若雪道:“诗姑娘,你没事就好。我,我先告辞了。”他转身走出房门,留下了一个萧瑟的背影。
    云尘笑道:“剑弟,我们又见面了。”云剑奇问道:“大哥,你不是说要等你突破后才能出来么?你这么隔了一天就突破了?”云尘道:“我练了一天没什么进展,于是我便和我爹说,这个要有契机,我也还想到江湖上历练历练,于是我就先出谷,我外公那里自有我爹爹去说。”
    云剑听他说起外公,心中顿时一酸,道:“大哥,你不知道,其实我外公还活着,只是我没能再见他。”云尘也有些伤感,道:“我知道,诗姑娘告诉我的。”云剑愕然道:“原来是这样,大哥我先出去了。”他想起陈佩之,决定要去开导他。云尘道:“那你去吧,我们他日再聊。”
    云剑出了房门,到他和陈佩之住的房中,里面却空空无人,云剑想了想,下了客栈,在庭院中也不见陈佩之,云剑回头一望,却见屋顶有一个人影,心下想了想,纵身跃了上去,走过去一看,果然是陈佩之,只见他倚靠在屋檐,一手拿着酒壶,满脸醉意,显然喝了不少酒。
    云剑坐在他一旁,见他醉意萧条的摸样,心中有些心酸,伸手夺过他的酒壶,道:“贤弟,别再喝了。”酒壶已空,陈佩之也任他夺去,他歪着头,打了个嗝,问道:“大哥,你说,为什么诗姑娘不喜欢我?”云剑暗暗一叹,但他不忍陈佩之就此颓废下去,思索片刻,沉吟道:“我看诗姑娘对白钰倒像是姐弟之情,而非那种男女之情。”他与司徒玉情之已久,因此倒还瞧出些门道。
    陈佩之黯然道:“我几番舍命救她,她也只是心存感激,云尘不过从救她一次,她却喜欢上云尘。”他酒劲上来,说话也毫无顾忌。云剑苦笑道:“若是她不喜欢你,你为她拼命,甚至死掉她也只是感动感激而已,但她若是喜欢你,你便是不做什么,她也会喜欢你。这情爱之事,原本就得顺其自然,强求不得,若是有缘,只要坚持下来总有希望。”陈佩之摇了摇头,问道:“那你说我和诗姑娘没有没缘?”云剑道:“缘分之事,说来也巧,总是以前不相识之人,偶然相遇,那也是缘,有些人从小一起长大,偏生却无缘在一起。总的说来,能够相遇便是有缘,就要看你怎么争取。”
    陈佩之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大哥。”云剑拍了拍他的肩头,含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还客气些什么?”陈佩之笑道:“不错,是兄弟,兄弟!”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本来以他的功力深厚,一壶酒根本不会醉成这样,只是他心中要醉,纵然喝的是白开水,也会醉倒下来。
    云剑陪着陈佩之回了房,安顿他睡了下来,便去找云尘,来到诗若雪房门前,两人门口紧闭,想要两人已睡去。云剑呆了呆,心道:“大哥去哪了,难不成和玉儿他们睡一屋罢?”忽然一人跳到自己身后,云剑回手一记刀掌,被却被那人一把抓住,那人笑道:“是我啦剑弟。”云剑一看,却是云尘,道:“大哥,你从哪儿冒出来?”云尘指了指顶梁,笑道:“我睡哪里。”
    云剑道:“大哥,你去我房间睡吧。不必担心贤弟,他已经睡去了。”云尘摇头道:“我担心的不是他,而是诗姑娘,那个老太婆说不会善罢甘休,我怕她去而复返,因此在这里反倒可以保护她们。”
    云剑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你和诗姑娘是什么关系?”云尘想了想,道:“算是红颜知己吧,像她如此了解我人倒还不多。”云剑点了点头,云尘道:“你也好好休息吧,再多一两个时辰就天明了。”他纵身一跳,坐上了横梁,在上面仰头就睡。云剑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只得回房去睡。
    隔日一早,司徒玉推开房门,猛然见到面前荡着两条腿,登时吓得惊叫一声,诗若雪闻声急忙过来,问道:“怎么了?司徒妹子。”她走到门口,乍然见到两条腿,也是一愣,抬头望去,却不是云尘是谁?云尘笑道:“吵醒你了,当真不好意思。”原来诗若雪来得匆忙,未披外衣,听云尘说起,顿时惊觉,脸上一阵烧红,急忙躲回屋里去。
    司徒玉仰着头,撇嘴道:“你好好的干嘛钓在梁上,存心吓我是不是?”云尘笑道:“当然不是,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何况小生我还没吃呢。我这不刚要下来,却见了开了门,怕吓到了你,所以就下了一半,没想到却还是吓着了你。”司徒玉道:“姑且相信你,你下来罢。”
    云尘道:“你先把门关起。”司徒玉一愣,随即明白他是怕诗若雪尴尬,说道:“没没想到你这人看起来疯疯癫癫,心倒是蛮细的。和云郎一样。”说着走了出来,顺便带上门,云尘跳了下来,拍拍身子,笑道:“那是自然,不然怎么称得上是兄弟。”司徒玉问道:“你当真是云郎的大哥么?”
    云尘道:“莫非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司徒玉道:“我总觉得来得太突然了,云郎活了十八九年,没来由的蹦出个大哥来,你说我能相信么?”云尘道:“那倒也是,不过我确实是他的大哥。”司徒玉抿嘴笑道:“我自然明白,昨夜见你使出剑芒,就知道你是剑圣的传人,而我听若雪姐说,剑圣和云郎的外公是师兄弟,想来你和云郎总有些关系。”云尘微微一笑,此时诗若雪已换好装扮,推门而出,见了云尘,脸上不禁微微一红,道:“云公子早。”
    云尘笑道:“你也早。”三人走过去,陈佩之两人也已起了床,洗漱完毕,一起下了楼,时值早餐,楼下满满都是人,好不容易寻到一处空位,点了饭菜,便坐下闲聊。陈佩之道:“大哥,我们此后要去哪里?”云剑问道:“你的意思?”
    陈佩之道:“自然是找张天凤报仇,何况我现在也已有了本事,不报仇的话当真对不起父亲。”他其实心里多半是为了诗若雪着想,但得知了诗若雪的心思,此后不便在她面前吐露心意,便婉转表达,而他念及陈洛之死,心中也是一阵悲痛,恨不得杀了张天凤,这一句说来,可谓一语双关,皆有此意。
    云剑道:“那便随你,我也正想去西域,找爹爹的结拜兄弟。”云尘问道:“哦?叔叔还有结拜兄弟?”云剑低声道:“就是明教的教主向天啸。”云尘微微摇头,说道:“没听过。”云剑知他久居深谷,没听说也并不奇怪。几人正款款而谈,忽然门口一阵骚动,闯进来一队官兵,带头的是一个年轻的官兵,只听他喝道:“都不许动!否则抓了起来!”云剑等人寻声望去,皆是微微一愣,在那官兵簇拥下,来的却是一位红衣少女,这女子面容洁白,双颊红晕,凤目月眉,说不出的娇美可爱。但较之诗若雪,却有些不如了。
    红衣少女手持一条短鞭,神情倨傲,挥手道:“把这里封锁住!”众官兵闻言纷纷围住了客栈,带头的官兵抱拳一礼,说道:“赵小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红衣少女点头道:“咱们第一次出来办事,得做好一点,不能让我爹爹小瞧了。”那官兵拍了拍胸脯,铿锵有力,道:“您放心,有我秋震侯在,一定给您把事办好。”那红衣少女微微一笑,用鞭头指着他的额头轻轻一点,笑道:“不是你给我办好,是我们一起办好,否则我爹爹又该挑三拣四说不是我做的了。”秋震侯嘿嘿一笑,道:“我们不都是小姐带的?我们做的事,也是在小姐的指点下,这当然算是您的本事。”红衣少女哈哈一笑,显得格外开心。
    坐在云剑一盘的一个江湖客低声嘀咕道:“竟然是他。”他这话说得极小声,但云剑内力深厚,却听得一清二楚,当下转头向那人问道:“这位大哥,你认识他们吗?”那人给云剑吓了一跳,瞧了瞧那秋震侯,低声道:“这位兄台显然你刚出道的吧?那位秋震侯就是当今朝廷十大内卫高手中的一个,只是不知那少女是什么来头,竟然指唤得了这人,他号称是最年轻的内卫高手,武功只在铁棍神君向朝南之下,据说是外家第一高手塞外神龙的高徒,一身混元一气功造诣非凡。”
    云剑点了点头,对那人抱拳笑道:“多谢大哥指点。”那人笑着摆了摆手,这人是个老江湖,平时也只有这些能够在晚辈面前摆弄。陈佩之道:“我们怎么办?”云剑道:“且看看再说。”他倒是不怕,他们自己三人不仅内力比其他人高许多,更是各兼得一门绝世武功,纵然对方是一队官兵,却也不放在眼里。
    红衣少女轻轻一跃,跳了上柜子,高声说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一名钦犯,这人是魔教中人,叫做朱宇文,乃是魔教火旗令主,前些时候偷偷潜入京城,图谋不轨,被我们的人抓住,怎奈魔教中人狡狯无比,至死不说,我们便将其押至刑场,却被另一个魔教中人劫法场救走了,我们一路追赶而来,得到密探来报,这两人便在这客栈之中,众家英雄,只需你们配合我们不要乱动,给了魔教人逃跑的机会,其他的便不关你们的事了。”说着纵观一扫,见多数人都以表配合,毕竟心中都很痛恨魔教中人,目光扫及云剑这一座时,不禁微微一愣,她自以美貌无双,却不料乍然见到一个比自己还美的人,心中惊讶,忍不住多看几眼。而云剑其他人,却是一略而过。
    司徒玉低声笑道:“若雪姐你看,你长得这么美,连那小姑娘也看上了啦。”诗若雪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道:“你少贫嘴。”众人见她两人嬉笑调情,料来是对情侣,虽然惊艳诗若雪奇美,但却不好再多看。
    红衣少女见众人都极为配合,心中极为得意,一摆手,微笑道:“于大哥,你带入上楼去搜查,这下面交给秋震侯就行了。”那人行礼道:“是,下官领命。”这人号称京城第一名捕,名叫于海,武功威望实不在秋震侯之下,但在这红衣少女面前,却显得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怠慢,匆匆领着一队人上楼搜查去了。
    云剑听得消息,便一直暗中留意着各人的神情,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和明教教主乃是八拜之交,再加上张明遥的关系,他心中对明教却是不似他人那般痛恨,心下寻思,找个机会得帮帮这两人一把。他余光瞥见自己身后那一座四人中,有两人的神情微微变色,有些惶恐,另外两人虽然不安,但却是紧张,而非害怕。云剑心中料定这两人便是朱宇文两人,既然在自己后座,要出手帮忙也比较容易多了。
    司徒玉在云剑耳畔低声道:“你想帮忙是不是?”她心中最为了解云剑,见云剑目光游转,便知其有这个心思。司徒玉乃是男装打扮,对云剑这般亲热倒是没人注意,但云剑却不同,司徒玉吐气如兰,在自己耳朵丝丝细语,不禁心头微痒。当下也在她耳畔低声道:“不错,还是玉儿你最了解我。”说着在司徒玉耳边喷了口气,弄得司徒玉耳畔又热又痒,见诗若雪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羞愧难当,一咬牙,狠狠的踩了云剑一脚。
    云剑嘴角一抽搐,显然是踩得不轻。诗若雪抿嘴一笑,陈佩之看得心中一呆,心道:“若能一辈子看她笑,那也不枉此生了。”云尘也看出云剑的心思,低声道:“你若要帮忙,我们一起帮你,这次去西域找张天凤若是有明教相助,那会比我们自己找好很多。”云剑点了点头,但也知希望渺茫,毕竟风天行都找了很久,还得等到陈洛复出,才引得张天凤出来,须知西域宽阔,而且北地雪山连连,寻一个人真如大海捞针。
    红衣少女道:“秋震侯,你下去搜查,那个朱宇文在左胸处印有一个死字,他纵然能够易容,这个字却改变不了。”她略微沉吟,道:“女子就不必了。”秋震侯点了点头,对一干手下道:“你们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赶快去搜。”他自己不敢走远,守在红衣少女身旁,生怕魔教人做困兽之斗,伤了红衣少女。
    那红衣少女也看出来,皱眉道:“你不必管我,是不是小瞧了姑娘的武功?对付这两个逆贼,姑娘我还是有些手段。”秋震侯苦笑道:“小姐,您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叫小的如何向王爷交代?”红衣少女道:“也罢,但若是让那两人逆贼逃跑,可要算在你身上。
    秋震侯道:“疏忽让逆贼逃跑总比让您闪失好,这个我担当了。”红衣少女无奈,知道他也是尽忠职守,也只得随了他。楼里面的大多不是江湖人,很多人都很配合,主动摊开胸膛,让人瞧看,因此不一会儿便察到云剑这一卓。那几个官兵看了看诗若雪,都暗暗吞了口沫,心下想道:“要是连女子都搜查,那该多好。”但想归想,他们也不敢做。
    云尘倒是很配合,衣襟一拉,笑道:“官爷,你瞧好了。”那官兵点了点头,挥手道:“好了,没你的事了。”陈佩之有些不情愿但云剑暗中暗示,陈佩之勉强让他们看了,云剑也很快便检查完,最后只剩下司徒玉了。
    她是女子,自然不可让人看,所以一直紧紧坐着,一动不动。那官兵不耐烦道:“该你啦,快脱下!一个大爷们怎么这么畏手畏脚。”司徒玉心中憋屈,但她却不想暴露了身份,只是道:“我不是魔教的人,你不用察看了。”
    那官兵冷笑一声,道:“照你这么说,你们每人说上一句,那我还查个屁啊!”司徒玉道:“那你去查好了,只不过只怕没人会让你查罢。”那官兵一愣,不知他说什么,一旁的一个比较机灵的官兵,想了想,便领悟其意,对那官兵道:“他的意思是说,让你去查屁。”
    那官兵一愣之下,才缓过来,登时大怒,道:“我看你八成就是那逆贼!”说着一把抓向司徒玉衣襟,就要抓住时,手腕却被一人拿住,那官兵回头一见,却是云剑。
    云剑脸色铁青,道:“我都没看,你就想看?”那官兵一愣,却以为是云剑戏弄他,更是勃然大怒,但任凭自己如何使劲,却始终摆脱不了。心中又惊又怒又是着急,喝道:“你们都还傻看着干什么?快抓住这逆贼!”众官兵一愣,急忙围住云剑等人。司徒玉瞪了云剑一眼,云剑心中有些发毛,急忙缩起双脚。
    秋震侯道:“恐怕是抓住逆贼了。”红衣少女道:“哦?难道会是他们?走,我们去看看。”秋震侯是不想让她犯险,但心想自己只要小心一点,两个逆贼也不成气候。当下和红衣少女走过去,红衣少女见云剑抓住那官兵的手臂,问道:“什么事?”那官兵急道:“他阻止我查看那人,我看他们两八成就是逆贼。”
    红衣少女见了见司徒玉,对云剑抱拳道:“对不起,我这手下认错人了,还望兄台高抬贵手。”云剑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说着松开了那官兵的手,那官兵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腕被捏得一圈青紫,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自己心知肚明,他虽然是被云剑抓住,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显然是他暗暗运用内力,将自己的手腕渐渐捏得这般摸样。
    红衣少女道:“这人身材矮小,不是那两人逆贼。”她目光一转,一指云剑身后两人,道:“这两个倒是挺像的。”那两人倏然站起,一个衣袖一挥,将桌子上的碟碗全都扫向那些官兵,自己两人却扑向窗口,他们刚破窗而出,一阵密如细雨的箭登时射来,那两人大吃一惊,慌忙中都中了几箭,急忙又跳了回去。他们刚一着地,登时就被一阵官兵围住,举着长矛,对准了这二人。只是因为云剑这一座,众人不能完全包围他们。
    秋震侯皱眉道:“请各位到别处用膳,没你们的事了。”云剑仰头笑道:“你说这儿还有位置么?”秋震侯眉头又是一皱,这里确实已客满,说道:“几位先暂停用膳,待会兄弟好酒好肉赔你们就是。”云剑摇头道:“我们赶时间,这会儿吃完后便立即赶路,等不了你的好酒好菜。要不这样,你们等等,待我们吃完,你们再抓人好不好。”
    秋震侯暗暗心惊,这些人遇到官兵竟然一点都不怕,若非是什么山寨的弟子或是后人,岂敢如此大胆,他看云剑几人年纪轻轻,自然不会想到这几人都是身负绝技。想到这里,也放了开来,反正都是逆贼,抓一是一,抓二是二,倒是不介意顺手牵羊,剿了这伙贼人。当下冷冷道:“我们是官府来办案,若是有人阻挠,都一并抓了。”
    云剑哈的一笑,道:“官府便如何?难道还管人吃饭?你们不让百姓吃饭,你们吃的饭难道不是来自百姓的?”秋震侯大怒,猛的一掌将桌子拍成两半,喝道:“放肆!我们官府的事还伦不但你这贱民来指手画脚!”他身为大内最年轻的高手,少年成名,自然不免心高气傲,被云剑这般当头指斥,犹如当面打他的脸。
    云剑道:“掌柜,饭和桌子给这官爷打掉,待会你们找他们赔吧。”那掌柜只是暗暗叫苦,这哪敢去找他们要钱?秋震侯冷冷道:“看你如此有恃无恐,是哪个山寨的公子,报上名来。”云剑微微一笑,一手指天,一手指剑,笑道:“在下云剑。”秋震侯脸色微微一沉,显然云剑是来戏弄他的,报个名号还指手画脚。红衣少女却瞧得有趣,问道:“喂,你叫做云剑么?”
    云剑道:“你即没耳聋,自然听得清楚。用不用我再比划给你看?”红衣少女咯咯一笑,道:“那倒是不必,我瞧你也不是坏人,何必掺和这事呢?”云剑点头道:“你眼光倒是不错,瞧得出我不是坏人。”司徒玉噗嗤一笑,晃脑道:“你这脸皮子倒是越练越厚。”云剑含笑道:“司徒兄客气了。”
    秋震侯看他们说说笑笑,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早是怒火填膺,对手下道:“这些刁民抓起来再说。”他虽看出云剑会武功,但却只道云剑是手劲大而已,没放在心里。
    那官兵早看云剑不顺眼了,听得号令立即抓向云剑,云剑倒是乖乖的给他抓住。但任凭那人如何使劲拉,云剑却是纹丝不动,还兀自回过头,拿起后桌的蚕豆吃起来。秋震侯见那官兵拉的脸色铁青,挥手道:“好了!下去!”那人只得悻悻退下。秋震侯对云剑道:“原来阁下是要来显摆功夫啊,那在下讨教几招了。”
    陈佩之和云尘等人都知云剑功力,因此倒是不担心。云剑起了身,拍了拍屁股,喃喃道:“不知适才谁说要查屁股。”陈佩之等人都知云剑山野之人,也未上过私塾,但别人却听得都暗暗皱眉,心道:“这人长得颇为俊俏,说话却这般老粗。”云剑却是毫不在意,这一点和云尘极为相同,也是和云尘最为相似之处。
    秋震侯道:“领教了!”他有心要震一震这些人,一出手便使出师门的撼山掌,红衣少女微微皱眉,心中似乎有些不忍。云剑却是毫不在意的迎了上去,两人双掌相对,身子都不禁晃了晃,各自心中一惊,秋震侯惊讶的是对方内力竟如此深厚,他看云剑不过二十,哪来这般深厚的内力?云剑却是惊讶这人的手劲,他自持内力比秋震侯高,这一掌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但没想到这一掌对下,虽然没有输,但自己手臂却给其震得一阵酸麻,暗道:“这人的外家功夫竟然练到这般高强。”两人双掌对过,彼此都受了蔑视之心。
    红衣少女更是惊疑不定,秋震侯的武功她的知道的,但云剑这一掌对下来,气不喘面不改色。还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难道这人也是武林高手?秋震侯沉声道:“我们今日抓捕逃犯,希望阁下不要插手,待日后兄弟登门拜谢。”他知道云剑这些都是江湖草莽,便以江湖之礼对待,再拿官府压他们,只怕他们要不高兴了。
    云剑道:“你们抓捕便抓捕,我们吃我们的,咱们两不相干,何如?”秋震侯知道他是铁了心不配合的了,当下冷冷一笑,道:“好!”说着他一个翻身,便想翻过云剑。云剑手中筷子一射,分袭秋震侯肩上两处要穴,秋震侯怒喝一声,身子鼓了鼓,那筷子射在他身上,登时弹开了出去。云剑心头一凛,使出白鹤神掌的鹤展高飞,如鹤扑翅,雄风顿起,气势盖天!
    秋震侯万想不到他这一掌之势便有此功力,心中顿然一惊,急忙往后一翻,撤了回去,他本先前扑势,但空中竟然转向向后,这功夫委实了得。云剑忍不住赞了声好!
    秋震侯却不怎么好,云剑三番四次阻扰自己,也不知按是什么心思,秋震侯怒道:“你究竟要待怎样?”云剑道:“你倒是好,一掌拍散了我们的桌子,叫我们吃西北风啊!”明教那两人心中惊疑不定,但却也看得出云剑有相助之意,否则一般武林人士都不会和官府结梁子。想到这里,心中也安定下来,静看事态发展。若是云剑无心,再谋脱逃之策。
    秋震侯冷笑道:“原来如此,想必你是和那两个逆贼一伙的,来人呐!弓箭手准备,不要给他们逃了!”说着和红衣少女急退数步,守在外边的弓箭手立即冲了进来,云剑心中一寻思,暗想:“若是抓到那姑娘,这些人投鼠忌器便不敢怎么样了。”当下猛喝一声,道:“兄弟们!条子来了,大伙儿一起干!”
    当下陈佩之和云尘,诗若雪和司徒玉皆都动身,秋震侯暗暗吃惊,心道:“没想到这五人均是高手!”喝道:“放箭!”弓箭手闻言嗖嗖立即射箭,那些客人早已吓得纷纷跑了出去,客栈里一时倒也清静。云尘和陈佩之两人却是不想使出绝技,暴露了身份,否则两人一个万劫神剑,和一个剑芒绝技,一将使出,这些箭哪能对付他们?
    云尘拿起一根筷子,左刺右挡,射来的剑纷纷掉落。陈佩之自练成万劫神剑后便不再用剑,手中无剑,却也没有云尘那般功夫,当下只得使出袖功,虽然他未学过,但他此时内力深厚无比,这些射箭的又是庸手,一拂之间,将那箭纷纷挡落。司徒玉和诗若雪两人使出剑来,这些箭也都难以靠近。
    秋震侯又惊又怒,没想到会一下子遇到这么多的高手,想来是明教大派高手来救人,见云剑不畏密箭,纵身扑来,心知这些箭对其也如形同虚设,当下喝道:“且停!”说着自己纵身朝云剑扑去。
    云剑喝道:“来得好!”猛然拍出一掌,秋震侯这次运足了十成功力,加上他修炼的外家功夫,纵然云剑功力比他深厚,这一掌也足以把云剑震退!两人双掌甫接,云剑忽地一个急转,左手变化为拳,喷的一声打中秋震侯腰肋,秋震侯外家功夫了得,这一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却被云剑打得缓了缓,这正是云剑极少出手的掌中拳掌法,他担心给展家结仇,便一直不使用这套掌法,此时为了能速战速决,便使了一招出来。云剑极快的绕过秋震侯,往红衣少女奔去。
    红衣少女怒道:“尔敢无礼!”短鞭一扫,便要向云剑打去。云剑哈哈一笑,道:“好姑娘,你速速就缚吧!”他笑声完毕,猛听得背后风声,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开,却是于海出手打来,他在二楼听得打斗声,便急忙下来,正巧见云剑向红衣少女出手,便立即出掌相救。
    云剑脚步错开,往一旁移了好几步,于海话不多说,手腕一抖,一条链子剑向云剑杀来。云剑喝道一声好,抽出白玉剑,一柄没了剑头的剑照着于海的链子剑迎了上去。于海一愣,云剑笑道:“我佛慈悲,故而舍弃剑头之锋,以免剑下多造冤孽。”这话说来似谦卑,实是狂妄无比。
    于海冷冷一哼,也不说话,一柄链子剑如闪电一般快速,霎时间便向云剑攻了好几招。云剑手腕一抖,使出萧雁剑法来,自他功力猛进后,就很少用剑对敌,现在使来却依然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司徒玉和诗若雪两人出剑点到为止,只是将官兵点倒,未伤及性命,秋震侯一见也放心许多,陈佩之凭空一掌,将那些官兵的长矛根根折断,救出明教二人,那两人神情激动,满脸感激,朱宇文抱拳说道:“多谢壮士仗义相救,朱某不胜感激!”陈佩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闯出去再说。”回头一见,外边又来了一队官兵,手上拿的却是强弩,想来便知那红衣少女之重要。
    陈佩之心中暗暗心惊,这强弩非弓箭可比,威力大得多,自己纵然使出万劫神剑,却也没有他射快。当下推翻一个桌子,将二人躲进后面,朱宇文道:“这怎么行!让你们在外拼命,而我却躲在里面?”陈佩之道:“你们受了伤,抵不住这些强弩。”朱宇文还想说什么,却被另一个人拉住,那人摇了摇头,道:“这位少侠说的是,我们出去无疑给他们添麻烦。少侠,若是抵不住的话你们尽管逃走,我们本不相识,你们仗义出手我们心中已感激不已,不必为我们搭上一条性命。我们本是死里逃生之人,死不死已无所谓了。”
    朱宇文也道:“不错,少侠,你年纪轻轻,一身武功便如此了得,以后大有作为,不必为我们两个不值钱的人搭上性命。”陈佩之微微一笑,心想这两人也是真性情,说道:“放心吧,我们几人联手,还怕闯不出这些官兵么?”说着冲了出去,云尘已和秋震侯交上手。
    陈佩之跃到诗若雪和司徒玉身边,道:“诗姑娘,你们两个去保护朱大哥二人这些人我们来挡住就好。”诗若雪知他心意,不想自己犯险,当下点头道:“那你小心点。”陈佩之听了这话,心中顿时热血沸腾!一声龙吟清啸,让在场所有人都暗暗心惊,没想到陈佩之年纪轻轻,内功修为竟然如此高深。
    秋震侯外家功夫强悍,云尘却出手极快,两人看似秋震侯被云尘只打不还手,但其实却是旗鼓相当,云尘无意杀他,出手并未尽全力,而秋震侯外家功夫又甚为高强,云尘打在他身上却没什么效果。两人对拆了十来招,秋震侯已知今日凭已之力难以力挽狂澜,心中一计较,一个双臂拳震退了云尘,跃了开去,一掌拍向云剑,云剑侧身躲开,于海久在官场,已知其意,也立即撤退,秋震侯喝道:“放箭!”
    那些弓弩手立即发箭,一阵箭雨登时射来,云剑心想若是不尽快抓住红衣少女的话,自己几人别说救人,便是全身而退也难。事已至此,云剑也不再留情,猛喝一声,道:“大哥,贤弟,你们护我!”
    云尘和陈佩之应了声,听得身后喝声道:“接剑!”两人已回头,只见诗若雪和司徒玉两柄剑扔了过来。云尘接过诗若雪的剑,陈佩之却接过司徒玉的剑,心中微微一酸,但情势紧急,却也不能计较这些。
    两人使开剑法,护着云剑往红衣少女那边冲去。秋震侯大惊,喝道:“再放箭!”自己和于海二人一左一右守在红衣少女身旁,决计不能让云剑靠过来!云尘手中软剑如一柄白练,将射来的箭全部卷落,陈佩之内力及处,剑锋嗤嗤做响,一阵剑风扫过,弩箭纷纷折断。云剑瞧准机会,纵身一跃,往红衣少女扑去。秋震侯接过弓箭,猛然射向云剑,这一箭来势凶悍。云剑若是躲开,待得弓弩手准备妥当,却再难靠近那红衣少女。
    陈佩之挥手一射,使出万劫神剑,将那射向云剑的箭凌空射断。秋震侯大惊道:“什么!”云剑却趁机连拍两掌,将那两半断箭射向秋震侯和于海。于海手腕一抖,将断箭打落,云剑落在两人面前,脚刚着地,立即使出“九龙归宗。”秋震侯三人只觉霎那之间身旁剑影重重,寒光闪烁刺激着周身毛孔。
    云剑并无意伤他二人,用九龙归宗将他三人击散,立即探手一抓,擒住红衣少女手腕。红衣少女惊呼一声,秋震侯的铁掌和于海的链子剑立即打向云剑后背。云剑喝道:“你们不要她的命了吗?”
    两人心头不禁一震,纵然能够将云剑毙死手下,但红衣少女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二人也将性命难保。他们手上一停,云剑立即转身,将红衣少女拉向身边,虽然情势紧急,但他却也没用上力气,也是生怕拉疼了她,毕竟自己与其无仇无怨,又何必动下粗手。
    红衣少女给云剑擒住,又惊又怒,喝道:“大胆刁民!你可知我是赵亲王的女儿!你胆敢抓我!”云剑含笑点头,说道:“原来还是郡主,失敬失敬。”红衣少女见威吓不成,一时也没了脾气,心想对方一介草民,而自己却是千金之身,不禁暗暗后悔自己不该托大亲自领命抓犯人。
    秋震侯沉声道:“你既知她是郡主,为何还不放人,若是郡主有丝毫损失,纵是诛灭九族也死不足惜!”云剑道:“你既然出生江湖,便该知道规矩,我辛辛苦苦抓了人,还想要我放了,你当我没事抓着玩?叫你的兵快快撤退,否则别怪老子不留情面!”说着俊脸一沉,一副杀人摸样。
    秋震侯吓了一跳,他可担当不起,只得道:“是了,我放了你们,你便快放了郡主。”云剑道:“那可不行,我们纵然走了,但是你们是官府,虽然我们未必怕你们,但你们穷追不舍,我们也麻烦多多。”秋震侯怒道:“那你待要怎样?”云剑道:“到了西域,我自会放入。”秋震侯冷笑道:“我如何放心你?”
    云剑道:“介时我只要把郡主交给玉门关的统领,叫他护送郡主回去便行了。”秋震侯冷冷道:“你把郡主带到大老远的西域去,我如何相信你会信守信用?”云剑道:“我云剑说话绝对算话,只要郡主在我这儿,我必定保她安全。”他看了看秋震侯,淡淡道:“至少比你好就是。”
    秋震侯大怒,举起手掌,却被于海拦住,于海老经事故,处理冷静得多,当下道:“阁下父辈可否相告?”云剑道:“先父云涯。”于海和秋震侯都不禁啊了声,他们虽在宫廷,但却也听过四侠剑的威名,自然知道云涯。秋震侯冷笑道:“枉你父亲一身侠名,人人敬仰的好汉,你这助纣为虐,也不怕你父亲地下有知,生了你这个不肖子!”
    云剑道:“这个不用你管,反正云某人站在天地之间,行得正,对得住良心,也不怕让人齿寒,更不用做给你们看。”于海道:“我如何相信你是云大侠的儿子?”云剑道:“别拖延时间,我总不会认错父亲,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两个选择,一是玉石俱焚,二是我带郡主走,保证她平安回家。”于海和秋震侯两人对望一眼,都不敢擅自做主。云剑看了看客栈里面,弓弩手已停了下来,但陈佩之等人还是被困在里面,便道:“是不是该放了我的兄弟出来。”
    于海略微思索,摆手道:“撤!”秋震侯想要阻止,但想了想,却还是忍住。围住客栈的官兵纷纷撤开,但却无形中又把云剑围了起来,这些官兵训练有素,于教官心思不言即懂。云剑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陈佩之几人都出了来,朱宇文抱拳道“多谢少侠相救!”云剑点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朱宇文原想开口询问,但最终还是忍住。
    云剑道:“怎么样?”于海两人一时默然不语,若是擅自答应,郡主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罪责都在自己身上,这件事理当向王爷禀报,然后请他定夺,但显然云剑是不乐意了。
    红衣少女道:“你们不用怕,这件事不干你们关系,你们回去跟我爹爹说,便说他女儿出去游历江湖一阵子,叫他不必担心。”云剑看了红衣少女一眼,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豪爽,当下赞道:“郡主有此气魄,倒是让在下刮目相看。”
    红衣少女道:“那你以前是怎么看?”云剑道:“以为你只是个爱掌权的刁蛮姑娘。”红衣少女冷哼一声,道:“今儿就叫你大开眼界。”云剑点头笑道:“不错,在下确实开了眼界。”司徒玉见他二人竟然说笑起来,登时气得不行,但如此情势,却不好发作。
    秋震侯和于海听他二人说笑,见云剑完全没有恶意,才稍稍放心,有了郡主的担当,他们也不敢强留,当下道:“来人,备七匹马来,还有一辆马车!”他怕路上颠簸,便多配辆马车给郡主坐。朱宇文这些都是老江湖,他们也不敢做手脚,马很快便牵了过来,秋震侯道:“希望阁下记住自己说的话。”
    云剑肃然道:“你放心好了,云某人虽然是江湖草莽,却也知道自己是大宋国民,不会伤害郡主的。”秋震侯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云剑叫陈佩之几人先驰马离开,虽然秋震侯如此说,但毕竟是郡主,金枝玉叶,也怕他们有所计谋,司徒玉虽然不愿意,但却也知道其中利害,只得闷闷不乐的和诗若雪等人离开,只剩下云剑和红衣少女。
    云剑看他们远去,秋震侯道:“你,你放下郡主吧,我给你担保,绝不会再派追兵的。”云剑摇头道:“你若不是官府的人,以你师父的名义,我自然相信你。”秋震侯脸色一红,云剑已带着红衣少女跃上了马车,得得离去。
    秋震侯顿脚道:“于大哥,你看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走?”于海道:“我看这人倒是条汉子,他说过不会伤害郡主便不会,我们还是回去禀报王爷吧,听他发落。”秋震侯摇头叹了口气,随着他去了。
    云剑两人坐上马车,便放开红衣少女的手,红衣少女有些惊讶的看着云剑,难道他不怕自己溜走?还是他自信自己绝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云剑一边赶马车,一边注意着红衣少女的神态,见她看着自己,便问道:“怎么了?”
    红衣少女道:“你不怕我逃走么?”云剑笑道:“你既然是来游历江湖的,我总不能拿你做人质看待。”红衣少女有些心喜,点头道:“你这人还不错,但为何要结交魔教?”云剑道:“你说明教是魔教,那你看见他们烧杀抢掠,杀人放火了吗?”
    红衣少女想了想,说道:“倒是没见过,不过我没见过便不代表他们没做。”云剑道:“你是个郡主,还真未走过江湖,我见过明教的人无比是坦坦落落的男子,我出道也不久,也无法和你细说,总之我却相信明教不是魔教。”
    红衣少女不以为然,道:“我听说,你们什么江湖门派的,不是很多年前被魔教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吗?难道你就不痛恨他们?”云剑道:“那是先辈的事,总不能说你爷爷干了坏事,你就是坏人。”红衣少女一时语塞,倒是不知如何回答、
    云剑看了看她,笑道:“其实我是今天才认识朱大哥他们的。”红衣少女讶然道:“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早有预谋的。”云剑道:“我们此行便是要去西域,听他是明教人,便顺手救了。”红衣少女撇了撇嘴。云剑问道:“你是希望我叫你赵姑娘,还是叫郡主?”
    红衣少女道:“既然是出来游历江湖的,当然不能摆郡主架子,姑娘我叫赵婷。”她脸上不禁一红,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将名字告诉云剑。云剑听她说完,不禁有些失神,口中喃喃道:“婷婷,婷妹…”赵婷听完脸色更红,暗道:“这人当真无礼。”云剑忽地喂然一叹,也知道自己有些失礼,本来云剑也不会在乎,但毕竟对方还是一介郡主,当下道:“赵姑娘,对不起,在下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并非是你。”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赵婷更怒,自己堂堂郡主,给他说起自己的名字,他居然想的是另外一个人,心中气恼,登时甩手打了云剑一个耳光。这一巴掌下去,两人都是一愣,云剑愣的是自己的解释换来的却是一巴掌,赵婷愣的是自己居然打了他,他不会一个生气起来出手杀了自己罢?杀了倒还好,若是侮辱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心中暗暗后悔,但云剑非但不怒,反而有些歉然。道:“在下无礼,还望姑娘恕罪。”
    赵婷又是一愣,但还是点头道:“没事,姑娘我原谅你了。”心中却道:“这人还真怪,自己打了他,他却给自己赔罪。难道江湖人都是这般?那倒还好。”马车行了不久,便远远见到司徒玉等人在前面等候。马车行驶了过去,云剑两人走下马车,云剑问道:“接下来要向何处去?”
    众人一见云剑,都是一愣,只见云剑左脸颊上一道红红的五指印,云尘哈哈笑道:“剑弟,咱们自家人笑自家人,你该不会也是打蚊子打出来的吧,哈哈哈!”云剑脸上尴尬,却也不好解释,司徒玉则是脸色铁青,一把拉过赵婷。
    赵婷吓了一跳,司徒玉将她拉到一边,悄声问道:“郡主,这厮有没有欺负你,你跟我说。”赵婷心想:“这伙人真怪,难道他们不是一起的么?但却又不像。”她也不愿多加解释,当下摆手道:“没什么事,他也道歉了。”
    司徒玉脸色更是铁青,心念一动,对赵婷道:“你可知这人是什么身份?”赵婷奇道:“他不是什么云大侠的儿子么?”司徒玉悄声道:“其实他真正的身份是个辣手摧花的采花贼!”赵婷啊的一叫,惊道:“不会吧,我看不像呀。”司徒玉道:“他若是让你瞧出像的话,你说他能接近你么?”赵婷听得有理,点了点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司徒玉这些把戏也只能骗骗这个未入江湖的郡主而已。
    司徒玉道:“你从现在起,跟着我,我保证他不敢动你。”赵婷怀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图谋不轨?”司徒玉浅浅一笑,拿起赵婷的手,赵婷惊道:“你要干嘛?”却见司徒玉拿着自己的手向她的胸膛按去,赵婷咦了声,道:“是你个女的?”司徒玉点了点头,道:“这下你相信我不是图谋不轨了吧?”
    赵婷点头道:“我相信你了。不过真是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却竟是个采花贼,多亏有你,不然本郡主的清白就要沾污了。”司徒玉忍着笑意点头称是。她知云剑性情,纵然知道了,也不敢对自己发脾气。陈佩之拉过云剑,问道:“大哥,你脸上这巴掌当真是打蚊子打出来的么?”
    云剑心中暗暗苦笑,道:“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陈佩之闻言更是狐疑,道:“大哥,你想好了,对方可是郡主呀!”云剑想了想,道:“其实是我言语有些无礼,你瞧人家一个堂堂郡主,生气了想打人便打人。”
    陈佩之点了点头,知道云剑脾气,想来是这郡主大摆架子,而云剑冷言讽刺,才招来这一巴掌。云剑见赵婷和司徒玉两人走过来,便冲着她笑了笑,赵婷却是一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云剑愣了愣,司徒玉却是狠狠的瞪了瞪他,心道:“让你沾花惹草,叫你吃吃苦头!”
    云剑料来是司徒玉吃醋,也不放在心里,反正自己也没对赵婷动什么心思。当下过去和朱宇文打招呼,他这才知道,另外一个叫做朱宇天,乃是朱雀坛坛主,是朱宇文的大哥。此番闻得兄弟有难,便请命出教,独自到开封救人。他是明教的四大坛主之一,武功虽然不及其他坛主,但轻功却是极为高强,便连武功最高的风天行也有所不及。但官府能耐,却非江湖草莽能够抗衡,他虽救了朱宇文,但却一路追杀,两人易容到了客栈,却还不知自己的行踪早已被打探到。此时两人也已恢复了原貌,云剑见两人长得颇为相似,想必是对兄弟。
    云剑拱手笑道:“两位朱大哥好!”朱宇文哈哈一笑,道:“云兄弟当真是风趣,不过在下心里不明白,云兄弟是中原人士,自也知道你们中原的门派素来与我明教不和,但云兄弟为何却出手救我们?难道不怕被中原同道排挤吗?”
    云剑知他不放心,道:“家父云涯,不知两位可否相识?”两人啊了一声,朱宇文点头道:“当然…”他本想说,那是教主的结拜兄弟,我们俩岂会不知?但却被朱宇天拦住,朱宇天道:“云大侠侠名远播,我等虽在西域,却也久闻大名。”云剑知道他还是不放心,便坦白道:“家父与贵教教主乃是结拜兄弟,说来在下和贵教也有关系,因此才出手救了二位。”
    朱宇天这才放心,拱手道:“在下多心,还望云兄弟见谅。”云涯和向天啸结拜的事只有明教几位坛主知道,中原人均不知道,这也是向天啸为了保护云涯而故意不对外宣言。云剑知道内幕,自然和云涯有关系。云剑微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
    朱宇天道:“听云兄弟说来,是有事要去西域?”云剑点头道:“不错,我这次去西域一是要去拜访向叔叔,而是要去找一位朋友。”朱宇天问道:“哦?云兄弟有朋友在西域?”云剑道:“不错,我那朋友被剑魔张天凤抓去,我们此番乃是要去救他。”朱宇天和朱宇文对望一眼,道:“这恐怕很难,我们明教在西域算是势力极广的了,我们寻找多年也找不到张天凤踪迹,说实在的,我们比云剑更着急找他。”
    云剑叹了口气,诗若雪也有些伤神,陈佩之低声安慰道:“诗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白钰的!”这话说来坚定无比,丝毫不是安慰之言!诗若雪有些感动,道:“多谢陈公子。”陈佩之偷望云尘一眼,见他神情自在,丝毫没有醋意,不禁心中嘀咕,猜不透云尘所想。
    云剑道:“诗姑娘,这车还是你坐吧,毕竟赵姑娘是女子,由你照顾比较妥当。”他刚才是迫不得已,现在一番商定,便让诗若雪与赵婷同坐。诗若雪倒是不谦让,对赵婷道:“赵姑娘,我们上车罢。”赵婷对诗若雪颇有好感,似诗若雪这般美,不禁男人一见倾心,连女人见了也只有好感,而没嫉妒。
    赵婷鄙夷的看了云剑一眼,心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然不敢对我调戏。”和诗若雪一同上了车。云剑等人也齐齐上了马,往西边而去。赵婷悄声问道:“好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你长得可真美呀!”诗若雪淡淡道:“我叫诗若雪。”赵婷点头赞道:“人长得美,名字也很美。”诗若雪听她赞赏几句,也不禁有些心喜,毕竟女悦己为荣,当下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赵婷笑道:“我姓赵,单名一字婷。”
    诗若雪道:“你的也很好。”赵婷抿嘴一笑,道:“哪能及你?对了,你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诗若雪道:“云公子所要找的人其实就是我要找的人,他们只是帮助我而已。”赵婷道:“我看那姓云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要和他走得太近!”诗若雪只道她因被云剑所劫,心中有些芥蒂,只是微微一笑,不做言语。
    赵婷忽然叹了口气,诗若雪道:“怎么?想家了?”赵婷摇头道:“那倒不是,游历江湖一直是我的梦想,此番得以实现,我高兴都还来不及。”诗若雪问道:“那你怎么叹气了?”赵婷道:“你们几个年纪轻轻,武功都那么强,我自己却没两下子,被那姓云的一招便抓中。”
    诗若雪微笑道:“云公子此时的功力都可并肩武林一流高手,你被他一招制住也不甚冤。”赵婷道:“他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强的功力?”诗若雪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云公子除了内力深厚,他的剑法也是一流的。”赵婷想起云剑那招九龙归宗,不禁仍然心有余悸,好像从鬼门关来往了一回,不自主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为了避免与官府碰面,走的都是偏僻的山路,云剑几人武功高强,也不怕有山贼拦路剪劫。走了数日,这日来到达州,离西域还有一半路程。云尘这几天都时不时的往回看。云剑问道:“怎么了?大哥。”云尘道:“我总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们似的。”云剑脸色微微一变,道:“官府?”云尘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倒是武林高手。”云剑沉吟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婆婆?”
    云尘道:“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别人。”云剑问道:“还有谁?”云尘道:“前些时候并火双雄不是要抓诗姑娘吗?他们抓不着,只怕不会容易善罢甘休。”云剑脸色一沉,若只是来拿老婆婆亦或是冰火双雄,自己有这么多个高手,倒是不怕他们,但他们一起来,便有些棘手了。云尘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你不必担心,我们这几人都是一流高手,纵然冰火双雄和那老太婆武功高强,也决计高不过我们的。”
    云剑点头道:“那倒是我们多虑了。”他们路上经过市镇,便在镇上买些干粮,朱宇文兄弟乃是逃犯,而且还带着个郡主,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住客栈,虽然赵婷亲口答应,但难保他的父亲不会派人寻找。因此云剑他们宁愿住得差些,也不愿多惹麻烦。众人离开市镇,到了一处颇具规模的道观,名为“清风观。”众人一番商议,决定在此处歇脚。
    云尘走了过去,敲了敲门,道观门呀的一声打开,张头探出了一个相貌清秀的道童,那小道士问道:“施主有何事?”云尘含笑道:“我们经过这里,要在这里叨扰一晚,不知道贵观方不方便?”小道士道:“我得请问师父,听他定夺。”云尘点头道:“你只管去吧。”小道士合什一礼,退了回去。
    不久,这个小道士又复回来,合什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请各位入内歇息,他说出家人大开方便之门,焉有拒人之外的道理。”云尘点头道:“你的师父说得不错,我待会找他理论理论。”小道士一愣,云尘已推门而入,对云剑等人招手道:“剑弟,这里的观主已准许了,你们进来吧。”
    云剑等人也相继走进,一一和小道士合什拜礼,皆道:“叨扰了。”云尘走进道观,才发现这里面似乎空空的什么人都没人,对那小道士说道:“这里只有你和那道长么?”小道士道:“以前还有一位师兄,不过…”他似乎觉得自己多嘴了,倏然住口,道:“是的。”云尘点了点头,也没怀疑,那小道士领人一一去看了房间,还为诗若雪等人烧了洗澡水。
    云剑道:“这里的道士如此热心,待会我们得多给写香火钱。”陈佩之道:“我看他们有些古怪,还是小心为妙,你瞧这里这般大,却只有两个道士,这不奇怪么?”司徒玉道:“我瞧是你多心了,那小道士不会武功,顶多只有那个老道士而已,或许这个道观曾经也旺盛多,之后有因什么事清淡下来,最后就只剩下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小道士,也不奇怪。”陈佩之道:“总之他送来的食物要检查确保没问题才行。”
    云剑回头一看,却不见了云尘。那小道士烧好洗澡水,便要到厨房准备食物,刚出了殿门便遇到了云尘,小道士给他吓了一跳,问道:“施主有什么事么?”云尘道:“你那师父在哪?我怎地四处找不到。”小道士道:“师父在密室里闭关,不希望外人打扰,还望施主见谅。”云尘点头道:“看来你的师父倒是个武林高手。”那小道士一惊,知自己多言,急忙闭住嘴巴。
    云尘却道:“你放心吧,我只是闲着没事,想找个人说说,看看你家师父道行可是高深。”小道士心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打了四十多年坐,你这人不多二十来岁,还想和我师父论道行高深,也不怕笑掉大牙。”云尘看了看他,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小小年纪不足和你师父谈论道行?”
    小道士脸色一红,急忙摇头。云尘摇头叹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虽没说话,但实则已撒了谎。你以年级来论道行高深,岂知这个道还是要悟,佛渡有缘人,佛既如此,道更不必说了,道也是要有有缘人,有些人坐了一辈子禅也参悟不了,有些人却天生慧根,你虽然年纪小小,但想来是久居观中,这点道都参悟不了,想来你师父也只是闲云野鹤,没什么了不起。”
    小道士听他款款而论,只把耳根都羞红了,半响做声不得。片刻,才从殿里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道:“施主这番话说得对,教训得好,贫道蜗居此处几十年,也从未遇到似施主这般有缘人,既然相逢一场,何不道以快哉?”
    云尘道:“那甚好,你不现身也知我们说什么,纵然武功高深,但听你徒弟说你在密室闭关,能够听见我说的话,想来道长应该在大殿中。”那道人笑道:“施主灵台清净,于凡人多看几样,厉害!厉害!”云尘道:“我觉得还是少看为妙!”那道人似乎愣了愣,随即喜道:“不错,不错,还是少看为妙!那你进来吧。”他没说他在哪里,便叫云尘进来,显然是老考究云尘。
    云尘走进大殿,四处望了望,随即笑了笑,跳上了供台,伸手接过太上老君的画像,在后面赫然露出一扇铁门。云尘敲了敲门,笑道:“晚生拜见道长。”那道人道:“你既是晚生,前来拜见,语气却为何如此无礼?”云尘笑道:“道家讲究心静无为,道长如此在乎虚名,却是见外了。”那道人哈哈一笑,道:“你开门吧。”
    云尘推门而入,只见里面是个一丈宽的密室,一个白须道人盘坐在里面,道人见了云尘,点了点头,推过一个蒲团,道:“请坐。”云尘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盘腿便坐了下来。那道人对站在殿门的小道士道:“你去忙吧,待会送两份饭菜来便可。”云尘把门拉上,含着笑意打量着这个白须道人。
    那道人抚须笑道:“施主看什么?”云尘道:“看看你是不是清风道长。”那道人微微惊讶,道:“怎么看?”云尘却摇头道:“看不出。”那道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住道:“不错,看不出才好。”云尘道:“其实我刚见你道观之名,就有些猜忌。”道人道:“天下同名之观屈指难数,凭一道名便知是贫道所居?”他这般说无疑便承认了自己便是清风道人。
    云尘道:“不错,不过我再见观内只有你二人时,便确定了是你无疑。”清风道:“哦?说来听听?”云尘道:“我听外公说过,你这的法号之所以取为清风,乃是两袖清风之意,现在看来,确实名符其实。”清风脸色微微一变,他出家前乃是一位县官,虽然官品不大,但一直为民为国,两袖清风,但官海沉浮,最终容忍不下他这种清官,于是他便辞官出家,自己道号清风,便是取自自己为官时的两袖清风,有些孤高自赏的味道。
    清风畏然一叹,道:“这是贫道的前尘往事,敢问施主的外公是谁?”云尘微微一笑,道:“我的外公也是道人,只不过剑术比较厉害罢?”清风道:“是六合道人徐萧?”云尘摇头道:“是另一个。”清风微惊道:“你是林圣梵的孙子?”云尘点了点头,他从林圣梵那里知道,林圣梵少年时和清风乃是结交,因此对清风出家前的事很是清楚,两人是同一日出家的,因此交情颇深。
    清风叹道:“避尘还好吧?”避尘还是林圣梵自己起的道号,他很早归隐,因此知道的人都不多,只是他是剑圣而已。云尘道:“和您一样,整日打坐参悟。”清风微笑道:“怪不得你悟性那么高,原来是避世的孙子,我还以为他和我一样,终身不娶。”云尘道:“外公当年也是情场失意,才想要出家为道,但过后他心总难以安静,之后又还了俗,娶了我外婆,才有了我。生下我娘以后,我外婆去世,外公才又出家,之后便一直闭关不出,我小的时候便给他带进去,和他一起打坐参道。”
    清风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我瞧你的悟性比避世高多了,小小年纪便如此阔达,当真了不起,将来想出家吗?要是想要出家,便来我这清风观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