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剑海道:“你倒是敢开口,这大还丹我青城派一年才炼制出一颗,你这嘴一张就要我们一年的成果。”青城派的道家传统门派,历来以炼丹闻名,大还丹正是其中最为有名的,传说治伤筋断脉的内伤极其有效。江湖之人,无不想放一颗在身上。
剑不通道:“你知道我只在北方活动,你们青城派远在南方,我懒得去偷,怎么样?一口定价,不准反悔。”丁剑海道:“若是你赢了,宝物到手,丹药带走,你是全盘皆收,我呢,却是一无所有?”剑不通道:“你不是瞧不起我偷不到那宝物么?我是在证明给你看。”
丁剑海微笑道:“我是在劝你不要去送死,你若执意要去,又岂与我有关?”剑不通叹道:“早闻青城派掌门一毛不拔,精明得很,虽说江湖传言,九假一真,不过你倒是这其中的一真啊。”丁剑海道:“你算计得也很精明,咱们俩算是半斤八两。”剑不通长揖道:“岂敢,岂敢!”
丁剑海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道:“你若真能取来,这颗大还丹便归你了,若是偷不回来,人也要回来,这个,还留着给你吃。”剑不通眼前一亮,又是一个长揖,道:“多谢,多谢。不过不是这个时候,等咱们要走时再去拿来,免得徒增事端。”丁剑海道:“如此之想,最好不过。”
夜色漆黑之中,两个身影在黑暗中穿梭,正是出来探查敌情的铁雄和一个五虎门的弟子梁子超。铁雄道:“咱们歇息一下,前面便是敌人的阵地,切要小心行事。暴露的话,咱们两人是必死无疑。”梁子超点头道:“知道前辈。”两人找了块避风之所,顿下脚来。
铁雄微笑道:“你为什么要跟着一起来,这件任务颇有危险。你年纪轻轻,不怕就这么丧命了?”梁子超道:“我爹爹说,男儿就不能怕危险,越有挑战性,便越能锻炼。我在家排行在大,但两个弟弟无论是武功或是机智都在我之上,我爹爹说了,若是我这般无能,将来接掌掌门之位,弟弟他们怕是不服,所以我才要锻炼好自己。”
铁雄点了点头,道:“人就是要经历各种磨难才算得上是人生,不过,有时候只要走错一步,却是断送了一生。”梁子超奇道:“前辈此话怎讲?”铁雄笑着摇头,道:“没事,你休息好了吗?”梁子超点头道:“晚辈年轻力盛,本来就不累。”
铁雄道:“那好,咱们走吧。”两人动了身,摸黑走出了谷外,只见一里之外的地方烧着火光,显然是敌人的阵营,此次前来包围的敌人并不多,辽军也不过万人,但前阵却有百毒神教的人,那些喂了毒的弓箭武器相当致命。杨宗政心知在比试之时,耶律隆恩不敢有所作为,但若是比试结束,那杨延昭等人便危险了,因此派二人出来探测敌人,寻找突破机会,二来也是想了解敌人实力,后天杨延昭等人便要回来,到时他必须去接应护送。
杨宗政希望明天能够突破重围,早日接应。两人悄悄靠近,在离辽军的营地不远处,还有一处营地,显然便是百毒神教的营地。梁子超道:“前辈,我看咱们可以夜袭百毒神教的营地,辽军人数不多,不必害怕,最重要的还是百度神教那些妖孽。”
铁雄摆手道:“不可,百毒神教人极其诡异,想要偷袭他们不容易,到时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辽军后背夹袭便糟了,虽然咱们人数多于他们,但是想要偷袭自然不能带多人了,不然未偷袭成功,反而暴露自己。”在这方面,铁雄显然是更为老道。
梁子超脸色一红,道:“还是前辈厉害,考虑周全。”铁雄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多加磨练,你也行的,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咱们先回去,将军那边我来说就行。”梁子超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却没见铁雄跟来,问道:“前辈,怎么了?”铁雄笑道:“我解个手,你等等。”梁子超道了一声好,铁雄走进草丛,随即听到嘘嘘之声,不久便见他拍着手出来,向梁子超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回了山谷。
在辽军的阵营,一间大帐篷里面,围坐着数人,两个是冰火双雄,一个是这次带领部队的将军,耶律隆恩的弟弟护卫右将军耶律隆信。还有百毒神教的护法黄莲,紫烟。这五人围坐一处,正商议大事。
耶律隆信道:“诸位,萧高手已经赶回去了,明天他必须上场,而江湖十恶霸几位也是赶回去准备后天的大事,咱们现下该如何将杨宗政他们困在谷中,不让他们出谷相助?”黄莲道:“毕竟是几万大军,想要困住可不容易,咱们虽然有毒他们害怕,但是他们若是想来个鱼死网破,咱们未必拦得住。”
熊炎道:“这个好办,待咱们兄弟去杀了那个姓杨的,他们群龙无首,定然一时乱作一团。收拾他们不容易,但要困住他们却是不难。”耶律隆信道:“这个本将早已想到,熊先生稍安勿躁。”正在此时,门口一个手下来报:“报告将军,探子来报!”耶律隆信展露笑颜,道:“本将等的就是这个。来,快拿上来!”那手下将一封密函递了过来。
耶律隆信看了看,笑道:“本将已有计谋,诸位想听一听么?”黄莲道:“愿闻其详。”耶律隆信压低声音,仔仔细细的将计划说来,熊炎兄弟不住点头,熊炎道:“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兄弟俩先回去休息了。”耶律隆信起身道:“两位慢走!”黄莲两人当下也是告别了耶律隆信。耶律隆信拿着信,喃喃道:“杨宗政啊杨宗政,你这次是死定了。”
铁雄两人回到营地,梁子超便独自回去,而铁雄则是到了杨宗政营帐里,只见杨宗政和耿秋,阳逸,宫剑行,杀不戒,林逸如,姜大七人坐在一处,正商议着对策,见铁雄回来,纷纷起身,杨宗政问道:“铁大侠,情况如何?”铁雄道:“对方在一里之外结营,看来只是想困住咱们,并不想取咱们的性命。”杨宗政冷笑道:“咱们几万大军,岂是他像要取便能取的?”
姜大道:“将军稍安勿躁,且听听铁雄带了什么信息?”杨宗政点了点头,示意铁雄继续说下去。铁雄道:“将军,百毒神教和辽军的营地并不在一起,我觉得若是能偷袭的话,咱们的胜算自然大些。”阳逸忽道:“他们分开扎营,自然能料到咱们偷袭,如此过去岂非是羊送虎口?”
铁雄道:“不然,咱们既然是要突袭,自然是他们料不到的,纵然他们知道咱们随时回来偷袭,但又岂料得到咱们用什么法子?”杨宗政倒是点头,道:“用兵之计在于奇字,虽同样的运兵打战,但不同计谋效果自然相差甚多。”铁雄道:“正是如此!”
阳逸笑道:“这么说,铁兄是否已有了计谋,说来听听?”铁雄道:“不敢,他们想要困咱们于谷中,监视自然很严,因此咱们要逃过他们的眼线恐怕不易,我和梁少侠侦查过了,在出路并非只有谷口一条,那是一条山脊,十分陡险,我想也只有咱们这些武林人士能够前去,我的计谋是,让一些高手带入前去突袭,然后诱敌离开,而咱们的大队再进攻他们的营地,能打赢是最好,不能的话也要尽早撤退,而他们腹背受敌,自然也就放过那些先突袭的高手们,如此一来,就都没有了危险。”
杨宗政沉吟不语,在营帐中来回踏步,最后向众人问道:“各位意见如何?”阳逸看了看铁雄,道:“在下并无异议。”宫剑行道:“此计也颇为可行,都是凶险之地,纵然被对方追上,人数再多也未必拿得住咱们。”姜大道:“好!那咱们之中谁带人前去?”
铁雄道:“此计乃是在下出的,在下愿效兵卒之劳,各位谁想同来,请便!”阳逸拍手笑道:“在下佩服铁兄这等豪侠气概,我等江湖男儿自当如此,区区不才,愿与同往。”杀不戒道:“宰辽鞑子,洒家是最开心的了,这次也算上咱一份!”林逸如也是抱拳道:“区区也愿一同前往。”
阳逸点了点头,道:“那如此定下了,耿大侠,还请麻烦你和宫掌门还姜大侠随行保护杨将军的安危。”耿秋拍着胸口,大声道:“杨将军出了什么事,你只管来提耿某的人头。”阳逸笑道:“耿大侠的人头,在下岂敢要。”杨宗政道:“那就辛苦各位了,详情明日一早再来说吧。各位早些休息,养足精神,咱们更辽狗拼了!”
初日东照,乍寒还暖,如今已是正月上了,不久便将过年,云剑站在窗头,微微叹息一声,赵婷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他身后,轻声问道:“怎么了?”云剑道:“快过年了,但愿平安无事才好。让人过个安静祥和的年。”赵婷噗嗤一笑,道:“这些是皇帝该心烦的事,你却在这里皱眉叹息。”
云剑道:“来这里和辽人打的其中不少有我的朋友,还有那些江湖豪侠们,我自然不希望他们出事,虽说大家谈不上一心为国为民,但至少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我是希望好人长命百岁。”赵婷低声羞道:“不要脸。”
云剑一愣,苦笑道:“哪里不要脸了?”赵婷低声道:“你不就是个好人么?你这么说不就在说自己长命百岁?”云剑急道:“我没那个意思。”赵婷笑道:“我知道啦,云大侠心中无国,却有民,希望好人一生平安,是也不是?”云剑道:“可以这般说吧。”说着望向窗口,眼中不自禁的流出些许伤感。
赵婷低声问道:“想家了么?”云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没家,哪里会想,自为了给爷爷报仇,已漂泊了快一年头,若说有家,便是在万劫庒还有百毒神教的那段日子。我只是想起了爷爷,每年这个时候,爷爷已经忙着过节,在这些日子里,我总是期盼着日子快点到,说来可笑,那时只是一心想吃好东西。”云剑手捏着香囊,喃喃道:“不知婷妹在天堂过得可还好。”
赵婷低声迟疑问道:“婷,婷妹是哪位?”云剑看了她一眼,稍顿片刻,说道:“是我过世的未婚妻子。”赵婷轻轻一啊,忽然想起初和云剑坐马车,云剑失态喊自己“婷妹”,他说乃是想起另一个人,看来便是这位婷妹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失落,纵然失态,但总好过喊的不是自己。
云剑道:“杨将军他们来了,咱们过去吧。”杨延昭道:“云公子,你们在啊,耶律隆恩传人过来,咱们过去吧。”云剑点了点头,陈佩之低声笑道:“又和郡主幽会?”云剑苦笑着摇了摇头,众人来到镇外,耶律隆恩等人已在等候,此地乃是一处山石林立之地,颇为凶险。
耶律隆恩道:“我们派的乃是大辽名门大派玄武门掌门,马道远马掌门。”马道远委实是大辽的江湖名人,只是素来大辽只有萧氏也耶律氏为贵族,其他姓族韩马刘赵都是下等之族,因此耶律隆恩招呼他们,许以好处,这些掌门人都纷纷前来,为的也是希望门派能够好些发展。
马道远一身黑袍,年纪已过五十,不过神情奕奕,倒是丝毫不显老态,一张马脸倒是人如其姓,不枉其名。杨延昭问道:“几位,你们谁要上场?”黑白子眼中倒是有了兴奋,毕竟要和萧枫比试了,陈佩之道:“不如我来吧。”李幕颜微笑道:“陈公子武艺超群,自然压到最后,越是最后,来的自然越是高手,这场比试,还是小生来吧。”陈佩之点了点头。
李幕颜潇洒的走了出来,拱手笑道:“小生李幕颜,见过马掌门。”马道远道:“江湖书生,为何也来参加比武大事?”李幕颜道:“文人提笔,武者握剑,小生斗胆想左剑右笔,当个文武双全之人,因此跑来滥竽充数,实是有伤大雅,不过无妨,李白何尝不是一位豪客?”
马道远冷笑道:“自诩李白,你这名不见经传的书生倒是狂妄得很。”李幕颜哈哈笑道:“李白也是个人,只不过他写的诗好过小生罢了,不过论及武功,小生却是当仁不让。”马道远道:“那老夫可要好好看看,如何个当仁不让?”李幕颜爽朗一笑,纵身跃起,他轻功极高,上这陡峭山石如履平地。李幕颜道:“马掌门,请吧!”
马道远却是一步一步的走,然而神奇的是,那些山石在他脚下,却似乎专门迎接他一般,他随意一脚,总能踩在上面,如闲庭信步,虽没有李幕颜那般快,但却更显潇洒和轻松。
黑白子沉声道:“此人倒真是个高手!”陈佩之等人微微一愣,要知他万劫神剑如此厉害,也不过稍入黑白子法眼而已,这人能被其称之为高手,显然武功是极其之高。纵观之前辽国派来的高手,不过占了些天时地利,不过论及武功,却也不如云剑等人,而这人,恐怕便是真正的高手。
云剑担心道:“李公子没事吧?”黑白子道:“那姓李的武功我没见过,自然评判不了,不过以你的武功,那是打不过这姓马的。这个姓陈的小子,就比较有看头,不过还不知道那姓马的会其他什么厉害的武功,倘若有种克制万劫神剑的,却又不好说。”
陈佩之大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即便是黑白子,也不敢以肉体之躯去接万劫神剑的气剑,他的万劫神剑唯一被挡下来的也只有云尘的剑芒。这天底下会剑芒的不多,即便是萧侯君这个大辽剑术第一高手,剑芒的造诣也远不如云尘。他可不信剩下两人会有会剑芒的。
黑白子见陈佩之嗤之以鼻,嘿的一笑,道:“天下武功博大精深,即便是我游离了大江南北,九州海外,也不敢说自己所会的武功都无可破解,你小小年纪有这等武功造诣,实属天才,这般高傲,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就如同你的万劫神剑一般,我身法奇快,你射我不着,对我又岂能有用?”
陈佩之念及自己一身武艺,却是来自徐萧,不禁暗自惭愧,恭敬道:“晚辈受教了。”受教也只是他那非自己练就的武功,而万劫神剑一说,却是一律带过。诗若雪轻声道:“你武功天下第一也好,就算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也罢,我也会待你好的。”
陈佩之心中感动,伸手握住诗若雪。心道:“不错,是我太贪心了,以前,若能与若雪在一起,就算是武功天下第一我也不好,现在有了若雪,却还想着武功的事,岂非是辜负了若雪的感情。”赵婷看陈佩之握住了诗若雪的手,又低头看了看云剑,竟希望他能伸手来握自己。
此行前来的只有云剑,陈佩之,诗若雪,黑白子,李幕颜,以及赵婷秋震侯三人,丁剑海他们则在客栈养伤,而云尘则是在照料他们。李幕颜双手举起,缓缓平推,云剑这还是第一次见李幕颜大施身手,他曾说自己的武功和雁北天不相上下,自武功大进之后,他并未和雁北天再交手,心中也想衡量一番,当下聚精会神,一眼不眨的观看。
马道远单手负背,想以一手先和李幕颜过招,他生平自负的两大绝技,便是形意天生步,看似随意一走,实已达到了轻功步发的最高境界,另一项便是他的百谒多摩功,又名为形意大法,这是一种西藏密法,由玄武门创始祖武玄通在西藏洗得,经他改造,威力大了许多,但却自少了那几分佛性。
耶律隆恩笑道:“这场比试有一点不同之处,那便是只有当对方倒下再不起之时,才算了结。当然,若是认输那也算。”杨延昭道:“耶律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耶律隆恩笑道:“本将别无他意,你看这石林又高又低,自然无法说从上面跳下来便输,若是如此,两位高手恐怕也不愿,何况这也是马掌门的意思,他想好好的领教一下你们大宋的武功。”言下之意自是若无定下此规矩,恐怕你们大宋人便要耍诈使谋,或是跳下认输。
杨延昭还想说些什么,李幕颜已先开口道:“杨将军,这位耶律将军所言不错,若是咱们再做好人,只怕要给瞧不起,我李幕颜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山石,我要来便来,要走,自然也拦我不得。”话语声中,自有一股豪气顿生!如一滔江水波澜壮阔,却又不失柔情细流。
马道远笑道:“倒是想不到你这书生也有这股豪气,来,咱们过几招,看看你的武功是否也这般豪壮!”李幕颜道:“承认,小生有僭了!”说着脚下一转,迅速跃过几道山石,来到马道远面前,一掌拍落。马道远伸掌接过,忽觉手上劲力如石沉大海,一去无踪,心中一惊:“难道是化功大法?”
李幕颜单掌一带,将马道远转了过来,脚下一拌。马道远一个踉跄,急忙稳住身形。另一只负背的手不得不使了出来,拍向李幕颜。这一掌蕴含一成的百谒多摩功,打中的话,百谒多摩功的真气会如一个小球一般,在对方经脉四处乱撞,打中者武功多半被废,而且极难提防。
两人屈身于一条石柱之上,李幕颜一掌用斗转乾坤粘着马道远,如此狭隘之地,自然无法躲闪,索然也是一掌相接,两人对接一掌,身子都不禁微微下蹲,以稳住身形,不让被对方的内力击退。
李幕颜只觉一股真气冲撞而来,心中一惊,顺带着真气将其迅速引向另一只手臂,透过掌力打入马道远的手上。马道远右手一震,自己打出的真气竟然撞了回来,心中一惊,不过他练的本是这种武功,自然能够化解,而化解之法也只有他知道,那便是不去抵抗着真气,否则只会让其愈加放肆,只能顺着真气带过,然后慢慢化解,时间稍长,但不至于损伤经脉。
两人对掌而立,均是一动不动,李幕颜的斗转乾坤恰好是化解了这股奇怪的真气,但饶是如此,经脉也是隐隐作痛,虽无损伤,但却也让李幕颜惊讶无比,要知他面对雁北天的天钟神功的真气也能从容转开,虽然受了些许伤,但雁北天也奈不了他。不过这老头功力显然不止如此,一开场便如此吃紧,恐怕不好对付。
马道远道:“你的武功有点门道。是什么武功?”李幕颜笑道:“你的武功很厉害,那是什么武功?”马道远冷哼一声,催动内力,显然再发一次真气,不过李幕颜却也知道如此对峙下去,恐怕输的是自己,当下趁他还未发动真气之时,逆转斗转乾坤,将手抽回来。
马道远道:“休想逃走!”一掌贴紧李幕颜后背,发了过来,李幕颜纵身一跃,纵落几个身法,但马道远的掌都随着贴在自己的后背上方,似乎随时准备一吐掌力,将自己震死。李幕颜心中微微一惊,正想出掌回击,忽然一个声音传入自己耳中:“别停下来!你要是稍有停歇,他的掌力立即吐出,你这样奔跑,他的掌力只能吸住你,不能伤害你,但你一停下,他便可吐掌力,如果老夫所猜不错的话,这老头使的是西藏的百谒多摩功,这种武功很难对付,被打到也不易化解,不过若是老夫来的话,倒是可以取胜的。我看你练的应该明教的斗转乾坤,来对付这门武功比较容易,他的真气打来之时,你用这门武功边转移,边用内力化解,这样的话,才能减少这武功真气带来对经脉的伤害。而你只要不和他持久对掌,他的真气就打不过来,这种真气要用他的密法压缩,才能打入人体,所以你只要及时离开,他是伤不到你的。”
李幕颜微微一愣,便知是黑白子用密语传音之术来通知自己,李幕颜看向黑白子,他不会这种密术,无法与其交流,不过黑白子倒是明白他的意思,继续用密音道:“如何对付,你自己想法子,要是连这种掌法都破不了,你还是趁早认输他,老夫就这么跟你说,用密音很费内力,老夫还要留着对付萧枫。”
李幕颜微微一点头,突然脚下用力,踢断一根石柱,脚跟一拌,那石头直射向马道远,马道远微微一惊,这石头来得突然,他意料未及,当下只得舍弃李幕颜,回掌拍开石头。李幕颜突然猛喝一声,腰间一扭,身子倒挂起来,双掌连拍,往马道远头上罩下。
马道远双掌顶去,一式顶天一炷香接住李幕颜的双掌,李幕颜双掌打下,接着下落的之势,双掌重重一压。马道远哼了声,双腿微微下蹲,用力一顶,李幕颜顺势又弹了上去,身子一个旋转,又拍了下来,马道远接掌之时,只感一股怪力牵引自己,犹如泰山之压,令人喘息不过。
这时李幕颜又拍掌过来,只得再举手相接,这一次李幕颜打来的力道重了许多,直打得马道远双脚微微弯下,如此起落数次,马道远的双脚越来越弯下,最后蹲成马步,李幕颜再打一掌,马道远朝天一吐气,双腿蹲下,纵身弹起,砰的双掌相对,马道远重重落在石柱之上,而李幕颜则被打了出去。
却见他身子化为弧线,迅速一转,翻身落在石柱之上,李幕颜松了口气,这招朝天旋风掌是齐天乐自创的武功,当时教他之时,曾用此掌法将他半身打入土中,端得厉害无比,只是一来对手武功太高,二来所站之处又是岩石峭壁,他的功力还未深厚到能将坚石震碎。
云剑担心道:“李公子似乎打得很吃力。”黑白子道:“那是自然,这老头武功不弱,即便老夫来,也不能轻易取胜。”李幕颜缓缓垂下左掌,笔直伸展,一动不动。马道远眉头一皱:“这书生鬼点子多了,不知又搞什么鬼。”瞥了一眼石头,心中已有计谋。当下运出掌力,拍向一旁的石头,他这一掌下去,登时被打起数块,可见其功力之深。
马道远双掌一推,两块石头猛打了过来。李幕颜双脚一跃,再石头上面一点,跳向一旁石柱,他不与正面交锋,而是左躲右闪,让马道远心中更加疑惑,当下脚步一跨,石头犹如送上脚给他踩一般,轻松的到了另一座石柱上面,黑白子的轻功身法是奇快,而这人的轻功身法则是极其简单,但简直之中却更显功夫,黑白子不得不承认,轻功步法之上的造诣实不如马道远。
马道远一边追着,一边用掌力猛击石头,那石头犹如流星一般,往李幕颜飞落。李幕颜轻功底子很好,在这流星雨般的石头中穿梭自如。身形丝毫不显生顿。李湘之问道:“李大哥,这人垂着手,他要干嘛?”李浩然道:“我也不知道,大宋的武林门派很多,武功渊博得很,之前比试的也没几套咱们认识的。”
李湘之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李大哥和他们打,谁能赢?”李浩然微笑道:“双方来的都是高手,在各方面都各有造诣,各有千秋,很难说得很,譬如我最擅长的剑法,那个云尘云公子的剑术便高得很,而他们还有两位高手没有上,实在难说啊。”
李湘之点了点头,道:“这个叫李幕颜的人武功也很高,我听爹爹说过马道远此人,说他的武功都比爹爹还高。”李浩然道:“帮主说的是客气话,真正打起来,谁胜谁输,还难说得很,你说对吧,香香。”却见凤香香一眼不眨的盯着李幕颜,眼中神色异样。
李湘之抿嘴一笑,道:“香姐瞧上了那位李公子,怎么样?用不用我和李大哥去给说亲?”凤香香拍了拍李湘之的头,嗔道:“你这小的再敢胡说八道,瞧我不撕了你的嘴!”李湘之点头道:“是是,谁人不知香姐乃香川公主的红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凤香香似乎回忆了一阵,有些疑惑道:“这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瞧着有些熟悉。”李湘之点头道:“是是,正所谓相见恨晚。”凤香香掐了他一下,道:“你再拿我开玩笑,我以后就不带你进皇宫了。”李湘之吐了吐舌头,道:“小的不敢,嘻嘻!不过啊香姐,虽然他姓李,但并非就是西夏人,我看你还是想多了,估计在哪儿见过长得像的人吧。”
凤香香摇了摇头,低声道:“今晚我要去探他一探,你和我去吗?”李湘之耸了耸肩,道:“他们武功一个个都比我厉害,我可不想去送死。”凤香香嗔道:“没骨气!”李湘之道:“我这是有自知之明,你还是让李大哥陪你去吧,有李大哥在,你才能走得顺畅点儿!”
凤香香哼了一声,却看向李浩然,李浩然苦笑道:“在下舍命陪君子就是,不,是舍命陪美人。”凤香香这才点了点头。李幕颜与马道远一追一赶,不过多时变来到了石林边缘。马道远喝道:“这下看你能逃去哪儿!还是乖乖接招吧,否则便立即认输,老夫尚且和饶你一命。”耶律隆恩的意思是,让他杀死李幕颜,但他心中深知,李幕颜武功不弱,真要打个你死我活的话,他恐怕也要受伤不可。
纵然耶律隆恩的条件诱人,但也及不了他一身的修为。因此再了解李幕颜武功强弱之时,他便有了放过李幕颜的打算。李幕颜笑道:“正好,小生也不打算躲了。”马道远冷哼道:“晚辈小生,也太不珍惜性命了。”李幕颜皱眉道:“你我无怨无尤,这只是场武艺比试,又何必拿性命相博?”马道远道:“教你武功的人没告诉你么?拳脚无眼,刀剑无情,送了性命有什么稀奇?”
李幕颜笑道:“想必想取我们性命的是另有他人吧?”马道远微微一愣,却冷哼一声,不做回答,李幕颜心道:“看来这耶律隆恩果然是要致我们死地,想要先铲除我们这些保护杨将军和郡主的人,他果然是想要对郡主下手,但是杨将军不是早已布置了大军来接应郡主了么?他们何以还如此大胆,难道大军出了什么事?”
马道远道:“既然你知道了,那还不想投降?难道你有把握打得过老夫?”李幕颜微笑道:“小生天生胆大妄为,恐怕要拂了老前辈的好意了。”马道远大怒道:“那你就去死好了!”呀的一叫,双掌一划,笔直打了过来,如闲庭散步一般,走到李幕颜身后,一掌便是打了过来。
李幕颜转身一过,回肘撞去,马道远嘿的一声,旋掌盖落,变化如行云流水一般,随意而施。李幕颜矮身一挫,马道远立即一招“膝冲刺”,猛撞李幕颜胸口。李幕颜双脚一撑,身子跃了开去,马道远单掌一吸,身子跟随而上。李幕颜嘴角一笑,道:“小生等了许久了!”
在马道远掌力吸来之时,他那一直垂着的手臂突然暴起,迅雷不及掩耳之时打在马道远的胸口之上,而他的左胸口也是被马道远的掌力打中,不过李幕颜出掌稍快,否则马道远在他出掌之际猛吐真气,他恐怕便会被直接打死,这一赌,可谓凶险之极。
饶是他先打中马道远,马道远那一掌还是沉如泰山,打得他眼前一黑,一口血直喷而出,重重摔在石头上面,把一根石柱打得拦腰而断,滚落下来。李幕颜一挣扎,却起不得身,喘息了几口气,满脸惊异的看着马道远。马道远被李幕颜一掌打中,身子却一动不动,不过嘴角却溢出了几缕血丝,但相较于李幕颜来说,情形看似却好了不少。
马道远喘息道:“你很惊讶对不对?”李幕颜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用这掌力吸我,定然是想打那种真气过来,不过我先打中了你,你一来没时间,二来也无法凝聚真气,自然是无法打来,照理来说,我伤得应该很轻才是。”马道远道:“你算计得不错,不过你也太小看老夫了,老夫在你出掌之际便已料到,那一掌不是普通的一掌,而是换了另一种掌法,你被老夫结结实实的打中一掌,不死已是大幸了。”
李幕颜哈哈一笑,拍了拍衣袖,站了起来,笑道:“前辈说错了,是我若没先打中你的话,那这一掌或许便能要了我的命,但怎耐小生先打中了前辈,而前辈自感伤势在身,便发狠将真气运在手臂之上,想先出掉小生,不过小生命大没死,因此前辈被小生这一掌打实,伤势之重,恐怕不在小生之下。”
李幕颜顿了顿,又道:“前辈恐怕不知道小生这一掌的名堂吧?这门掌法叫做回天夺魂掌,重掌十三招这门武功想必前辈有所耳闻,而这门掌法却是从其最后回天夺魂这一招变化而来,前辈虽然神功高深,但这一掌打下去,恐怕也是动弹不得吧?”
马道远道:“你这一招和重掌十三招有所不同吧?”他直觉膻中穴真气涣散,无论如何也凝聚不了,手脚筋脉发麻,动弹不得。不过以他的修为,过多片刻,自然走得,但李幕颜焉能放过次机会,他只需在他天灵盖上拍击一掌,便将立即毙命。
李幕颜说着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边笑道:“不错,这掌法改良以后,威力大了许多,虽然只打中了膻中穴,但前辈想必连筋脉也是酸麻吧?虽然厉害,但发掌之时,却要花时间凝练真气,聚集在掌中,以带一击爆发,不瞒前辈,小生现在这条手臂也是动弹不得,不过我受伤颇重,如此打下去,纵然前辈能够获胜,但恐怕也要受伤不轻,”
马道远冷冷道:“你要说什么?”李幕颜忽地纵身一跃,来到马道远身旁,举起右掌,微笑道:“想请前辈认输。”马道远凝视着李幕颜,深深一吸口气,缓缓点了点头,道:“我认输。”李幕颜微微一笑,忽然身子一软,摔倒在石头上面。马道远忽然身子动了动,也是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看着李幕颜,冷笑道:“没想到被你摆了一道,你根本就连杀我的力气也没有了。”
李幕颜微笑道:“武功也如战场,虚虚假假,真真实实。”马道远道:“你不怕我现在反悔,杀了你?”李幕颜笑道:“要下手轻便吧,小生本来也打不过你,只不过耍了点计谋而已。”马道远脸色阴冷,举起手掌,看着李幕颜洒脱的笑容,却又最终缓缓放下,一跃而起,转身离开。
耶律隆恩见马道远一人回来,脸上笑容几乎快溢了出来,拱手道:“恭喜马掌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