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其他小说 > 不合适 > 第89章
    沈漆想,自己何必还留在这受罪,这段时间他天天临源、南市来回跑,虽说路程短,却也累得慌,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却不料手上传来一阵温热,是见他要走的席衍峥一把拽住了他。
    那只有力大手还下滑捏住了沈漆的手心,在手心里挠了挠。
    泛起的痒意从手心传递到心里,沈漆挣了挣,没挣开。
    .
    还不等席衍峥问沈漆为何要走,外面传来规律的脚步声,听着像是苏棋的。
    果不其然,来人确实是苏棋,还带了一叠文件,见席衍峥面前摆着饭菜,视线又扫过两人的手,轻浅地笑了一下,抱歉地说“我来得不是时候。”
    沈漆脸上忽起一片红云,加大力气挣脱开席衍峥的手,但他却没转身就走,总觉得刚才席衍峥拽住他的样子有点可怜。
    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摸出手机来玩,他暗自给自己找借口,只是因为席衍峥吃完还要把饭盒带回去清洗,对,只是因为这个。
    手机玩了还没五分钟,沈漆变察觉席衍峥的视线还是停滞在他身上,面前的饭菜却不动。
    他疑惑抬头,席衍峥对上他的视线,问“今天七七不喂我吗?”
    沈漆还没回答,一旁的苏棋轻咳一声,道“我暂时离开一会儿,等席总吃完饭再来。”
    说着,苏棋又带着那叠文件出了病房。
    病房里没了第三个人,席衍峥的视线便更是灼热、明显,沈漆偏过头去不看,咕哝着说“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不需要人喂了。”
    “可是我想七七喂。”席衍峥的渴望毫不掩饰,直白得让人心惊胆战。
    沈漆突兀地站起身,带动椅子发出刺耳的拖地声,瞪着席衍峥看了一会儿才僵硬地回绝“你不是小孩子,自,自己吃。”
    说完沈漆也不再坐回椅子上,站在距离病床最远的窗户边吹风,假装没瞧见刚才席衍峥听到他的拒绝时,失落的眼神。
    曾经他失落的时候比这多多了,这才哪到哪...
    席衍峥看见沈漆决绝的背影,知道今日份的喂饭是不可能了,便动作着自己开始吃,刚才看苏棋拿着的那叠文件数量可不算小。
    等吃完饭,还有的是事情等着他处理。
    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声,曾经事业心爆棚的席先生,如今只想退休休息。
    可为了给他的七七无忧无虑的生活,他还是得继续奋斗。
    不知何时起,席衍峥发现自己奋斗的目标不再是钱权带来的愉悦感,而是想让七七可以生活得舒心,去自由做他想做的事情。
    而他,会永远是沈漆的后盾,不管如何都有他在兜底。
    只是这些话,他并不会说给沈漆听。
    .
    席衍峥不知道看着窗外沉思的沈漆在安慰自己,这人下周出院也好。
    等席衍峥出院,他们就彻底两清,各回各的生活。
    这样想着,等席衍峥吃完饭,沈漆也不欲与对方对待,迅速收拾完碗筷和餐盒就要离开,出门前席衍峥叫住他,语气里带着些许小心翼翼“七七,明天还会来吧?”
    沈漆听着那小心迟疑的语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停顿半晌略一点头,才匆匆离开。
    没看见身后得到他回答的席衍峥松了口气,靠回床头,在心底咕哝,还会来就好。
    沈漆出去后瞧见等在休息区的苏棋,才意识到对方应该是真的有事儿要找席衍峥,并没走得太远。
    为了不多耽误两人时间,沈漆凑上前提醒苏棋“他吃完饭了,你有事要找他的话就快去吧。”
    传达完意思的沈漆便要走,却被身后的苏棋叫住了“小先生,您等等...”
    这段时间频繁出现在耳边的“小先生”称呼让沈漆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已经回到了京市,但这个感觉已经没有让他抵触的想法了,也许他是真的放下了...
    沈漆闻声驻足,以为苏棋还有什么事情,却见对方踟躇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助有什么事儿直说就行。”沈漆怕对方有事相求却不好开口。
    苏棋却摇摇头,迟疑片刻终是将憋在心底的话说出。
    听完苏棋的话后,沈漆一直回到落雨小院都还有些恍惚,毛栗子凑到他面前挥挥手,看他这样,还以为是席衍峥又欺负他了,义愤填膺地要去找对方说理。
    沈漆一把按住他,只是摇摇头说没有,又说想一个人静静便回了楼上,不过倒是把一猫一狗也带上去了。
    还愿意找小动物陪,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儿,毛栗子也只得作罢,接着去干活儿。
    .
    沈漆回到房间关上门,直接坐在地上铺着的绒毯上,最近天气冷了,地板凉得厉害,沈漆喜欢光脚在地上走,每次双脚都冷得像冰,干脆铺上地毯。
    他坐在绒毯上,奶牛趴在他右边,大黄趴在他左边。
    两只小动物对情绪感知很敏感,察觉沈漆这会儿情绪不高,便都安安静静地陪着。
    许久,沈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两小只吐槽,小声咕哝着“席衍峥,是傻了吧...”
    中午苏棋在医院拦住他并不是有事相求,而是帮席衍峥说话,从之前那场洪灾席衍峥如何着急忙慌赶来,说到席衍峥为了他把家业南迁,想要在南市扎根儿,所以才会这么忙,才会着急出院。
    沈漆听完心底宛若被一片细碎的石块密密匝匝地砸中,满是细小的疼痛,自心口蔓延开,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