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崛让眼球定定地盯着虎杖,伏黑和钉崎他们。
    目光怪异,神色几番转变。
    他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是你们的时候,你们不珍惜,非要到最后被人抢走了才后悔莫及。”
    伏黑惠沉声质问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中村崛让冷笑了两声,就不肯开口说清楚了。
    钉崎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压抑着颤抖的嗓音说道:“……折木那个家伙…………”
    活生生的被杀死。
    又在一群贪婪的目光注视下反反复复重生。
    然后再次被残忍杀死。
    这么恐怖可怕的噩梦,究竟到底持续了多少年……
    无人能够回答钉崎的问题。
    “这还是听起来很不对劲吧……”
    虎杖的声音。
    钉崎愣了一下,转眼看向声音的源头,虎杖垂着肩膀,看不清楚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如果只是这样子,通过不断地吃掉阿时的器官,就可以获得你们想要的特咒药。那你们为什么会将阿时作为祭品献给那些诅咒?”
    这话就如同凭空在平地投了一个雷一样,瞬间在他们耳朵里炸开了。
    祭品?
    什么意思?!!
    “五条老师说过,去年的夏天,折木家的内部在筹谋中一场盛大的献祭仪式。”
    “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真人会说那些话。但现在我明白了。”
    虎杖忽地抬起头来,那双棕色的眼瞳迸射出极其压抑的恐怖之光。
    他攥紧的拳头正在颤抖着。
    “那个【祭品新娘】就是阿时——吧?”
    中村崛让沉着脸不说话。
    此时的七海建人眉头上的沟壑已经很深了。
    “中村崛让。”他冷冷地盯着中村崛让,声色俱厉的说道:“把话说清楚。”
    中村崛让哼了一声,不作答。
    但在场的人根本不会给他闭嘴的机会。
    七海建人压着声音说道:
    “你去参加过你的妻子的葬礼,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你的儿媳妇还活着。”
    他叹了一口气, “你和那个诅咒师进行过其他交易吧?你就不怕你死掉后,你的儿媳妇会遭遇不测吗?”
    “如果你好好配合,我们可以派人去保护她。”
    到了这个时候,七海建人的语气已经完全等同于威胁了。
    这让中村崛让脸色剧烈地变化了几下,最后恶狠狠地说道:“从去年的夏天开始,少爷就变得不那么听话了,虽然不太明显,但是他的求生欲望几乎微弱,身体更是隐隐地生出了反抗我们的意识。”
    “就是那个时候,特咒药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差劲。哪怕是新鲜取出来不到几秒的器官,也会出现失效的结果。少爷的身体也是开始有意识地缩短器官修复时长,只是做到勉强能够‘复活’主人的程度。”
    说到这里,中村崛让的脸色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他恼火地说道:“至于折木家的那些个蠢货,根本就没把它当回事!只是不以为然地认为是少爷的叛逆期到了。”
    折木时的身体器官修复只要慢了一天,他的孙儿就会少吃一天的药。
    这又让中村崛让如何不着急。
    “直到入学了高专,少爷被乙骨犹太持有的特级咒灵里香重伤昏迷不醒。”
    “那次少爷竟在医院昏迷了足足一个礼拜,受损的器官也不再‘自我修复’。”
    “在此之后,少爷就好像永久的失去了他的术式。”
    “都这个时候了,折木家的那些蠢货才开始心急火燎,折木时出事了,他们没有了特咒药该怎么办。”
    ——所以才会把成了【弃子】的阿时作为讨好诅咒的祭品,压榨完他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
    虎杖的心沉坠下来像是被灌满了冷铅,很沉重。
    “所以呢?”他压抑着声音说道。
    “折木家的人同那位大人定下了束缚,以此来作为折木家最后的退路。”
    “你们的退路,就是牺牲阿时来达成的吗?”
    “哈,这又有什么错吗?”中村崛让像是觉得很好笑一样,他不屑地说道:“不要表现的好像,你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一样。”
    他眼神带着讽刺,说道:“那位大人已经告诉了我,少爷的术式,带有极其强烈的自我意识,能够凭借主人的意识自我启动。”
    “在那次医院昏迷之后,他的术式几乎是进入了【绝对防御】的状态。但是让人奇怪的是,英集少年所的事件之后,少爷的术式恢复了。”
    这种特殊术式,能够类比天与咒缚,天生被赋予某种约束,以牺牲某种先天性的条件,来获得某种特殊体质。
    不同的是,天与咒缚是通过牺牲全身的咒力来获得绝对强大的身体强度。而折木时的术式还能够保留一部分微弱的咒力,以至于他不会变成一个看不见诅咒的普通人。
    “——也就是说,那天发生了一件让少爷逼着自己强行破除体内【绝对防御】状态的事情。”
    忽地,虎杖脑袋一嗡。
    他瞪大眼睛,胸脯剧烈地呼吸起来。
    也就是……
    也就是说……
    脑海里曾经一闪而过的线索开始一条又一条的串联。
    迷雾终于被彻底地拨开了,只不过摆在眼前的,是一件比一件还要让人觉得惊悚且触目惊心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