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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大一个媳妇呢! 第57节

    学校售卖的被褥质量不好,价格还高,从家带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年乐放好枕头,感觉到床在晃动,回头只见霍蔚然踩着护梯上来,手中拿着较轻的床单被套。
    学校的床铺空间并不大,两人想要在这点位置铺床,着实有点为难,但好在年乐业务熟练,手把手教霍蔚然几个技巧,很快就将他的床位收拾好。
    年乐想要下去,但护梯的位置在霍蔚然身后,霍蔚然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在原处一动不动。
    “他们都说了要称呼他们什么,杰尼、火火。”
    霍蔚然忽的开口,低眼注视面前人。
    “你呢?”
    “叫我名字就好。”年乐扬唇一笑,似乎对称呼并没有什么负担。
    现在不让叫哥哥。
    霍蔚然静静看向年乐,心口的情绪宛如树根盘虬,粗壮拧成一团,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对了,你什么专业?”年乐看了眼霍蔚然的手,如果没有完全恢复,体育系这条路应当不太合适。
    “华国语言文学系。”霍蔚然想起面试时的场景,抬手揉了揉眉心。
    “你是中澳混血,之前一直在澳洲生活啊?”校方几位面试负责人看完介绍,眼睛一动,当时瞬间来了精神。
    “正好你手伤着,也不方便训练,不如去学习华国语言和文化,增加对华国文化的认同感自豪感!”负责人笑眯眯的拍着霍蔚然肩膀。
    “等手好了,要好好为国争光!”
    “语言文学?”年乐在短暂的诧异后,当即明白了校方的意图,不由得一笑。
    “你汉语说的很好,学起来应该不会太吃力。”
    “是吗?”霍蔚然朝年乐的方向挪了挪,灰眸中带起分情绪。
    “我们第一天见面,你就这么了解我?”
    年乐一顿,清楚霍蔚然在为自己刚刚假装不认识他的举动表达不满。
    年乐也很无奈,在别墅发生那样亲密的事,连夜扛火车跑路后,确实没想到,还会在学校遇到他。
    如今两人成了室友,低头不见抬头见,应该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
    “就这么不欢迎我?”霍蔚然垂眸盯着年乐,眼神一分一秒都不想挪开。
    “没有不欢迎。”年乐弯腰起身,直接抬腿从霍蔚然身上跨了过去,霍蔚然下意识侧身,一只手抬起,隔着空气,虚护住年乐腰身。
    看到霍蔚然抬手,年乐想要避让,稍微一抬身体,脑袋瞬间碰到房顶,霍蔚然被单是真丝的,年乐脚下一滑,整个人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跨坐在眼前人身上。
    四目相对。
    两人贴的极近,霍蔚然耳朵连带脸侧在短短几秒内带上暖色。
    年乐脸上发烫,目光努力维持镇定,在察觉到坐在霍蔚然腹肌上后,快速起身。
    这一次稳稳跨过,年乐下了护梯穿好鞋,加速将法考的资料装入背包,几乎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宿舍。
    第48章
    距离法考只剩下不到两周时间, 年乐买了两个面包进入自习室,等到了饭点也不用去食堂,尽量简单的解决温饱问题。
    因为刚开学, 自习室中还有位置, 不像临近考试那段时间,别说自习室, 连图书馆都没有一个空位, 更有甚者还去外面开房学习。
    自习室最迟开放到十一点,一到时间,保洁会上来打扫卫生, 年乐听到响动, 方才从备考书中抬头, 活动一下泛酸的手腕,收拾起背包回到宿舍。
    今天的宿舍格外安静,霍火火罕见的抱着书老实坐在桌前, 刘杰尼更是一声都不敢吭,目光时不时瞟向另一边。
    年乐抬眼,顺着刘杰尼的目光, 看到坐在桌前戴耳机看教学视频的霍蔚然。
    正常尺寸的书桌对他而言有些低,两条腿在书桌下放不开,椅子也不够高, 哪哪都显得委屈。
    霍蔚然盯着屏幕面色淡然, 周身带着生人勿扰的冷漠气质,极具压迫感的气场让其他两人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隐约像是到了考试现场, 监考老师还在旁边直直站着。
    似乎是听到年乐回来,霍蔚然向寝室门方向侧了侧身体, 目光从教学视频转到眼前人身上,眼神瞬间清澈几分。
    年乐避开霍蔚然视线,将背包放上桌面,继续刚刚在自习室没有完成的部分。
    发觉年乐的躲避,霍蔚然眼眸垂了垂,坐直身体继续看向视频,余光却控制不住的一遍又一遍流连。
    [妈,你把霍蔚然带走吧!]霍火火书里夹着手机,眼中含泪的向母亲求助。
    [我怕。]
    霍夫人久久没有回复,霍火火一看时间,才发现这是该睡觉的点,委委屈屈的一看霍蔚然,小心翼翼挪开椅子,小声拿出脸盆漱口杯到水池前。
    牙刷一个假期没用,已经不是记忆中俊俏的模样,呲毛的让人没法往嘴里塞,霍火火犹豫半晌,拿着牙刷找到年乐。
    “年乐同学。”霍火火瞄了眼霍蔚然,发觉他没看这边后,胆子稍微大了点。
    “小年年。”霍火火压低声音,靠近年乐,把呲毛的牙刷亮给好兄弟看。
    “你有没有新牙刷,借我一个。”
    年乐之前一次性买了不少,伸手拉开书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抽出只全新的递给霍火火。
    “不用还。”
    “谢谢小年年。”霍火火拿着新牙刷开开心心回到水池边,再看空荡荡的漱口杯,才想起牙膏也忘了买。
    “小年年。”霍火火去而复返,不等霍火火开口,年乐指了一下放自己漱口杯的地方,霍火火快步跑过去,从里面找到年乐的牙膏,挤上新牙刷。
    “小年年,你牙膏什么味啊,感觉甜甜的。”霍火火口齿不清的看着镜子,刘杰尼原本在看手机,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背后直发凉。
    刷牙完成,洗脸到一半,霍火火再次跑向年乐的方向,年乐看着书头也没抬,熟练的拿出洗面奶,在霍火火手中挤一截。
    霍火火两手打出沫来,美滋滋站在镜子前,低头冲洗干净脸上的泡沫,再一抬头,只见镜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影。
    霍火火浑身一颤,等看清楚是霍蔚然的脸后,瞬间屏住呼吸。
    “你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霍蔚然脸色冷峻,“什么都不拿,就这样厚着脸皮,全用别人的?”
    “我,我不小心忘了……”霍火火底气不足,声音弱弱的辩解。
    “是忘了,还是根本不记?”霍蔚然低头,紧紧盯着眼前洗个漱要往年乐面前跑四五趟的兄弟。
    “需不需要我帮你长长记性?”
    “不不不用!”霍火火吓得连连后退,小脸惨白。
    刘杰尼一脸新奇的看着两人,虽然霍火火人不错,但他这个毛病确实烦人,刘杰尼被借了几次就有点受不了,好在有年乐接手,倒也没和他起冲突。
    现在突然有人要治治这家伙的毛病,虽然有点不忍心,但刘杰尼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看到霍蔚然身侧的手捏了捏,霍火火浑身汗毛直竖,几乎想都没想,“呲溜”一下跑到年乐书桌前,两手一挪年乐椅子,直接躲在年乐椅子后面。
    生在霍家,霍火火曾经也有过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时段,直到霍蔚然出生。
    霍火火当时还觉得这个灰眼睛的小玩意挺好玩,抢他的奶瓶,扬他的奶粉,就算不小心磕碰到,大人们也不会言重说什么。
    直到霍蔚然去澳洲去学赛车,再回来时七岁,不仅拿了什么奖,还比霍火火高了一个头。
    霍火火还以为两人像以前一样,拿着哥哥的架势支使他,直到被霍蔚然按在草坪上,挨了人生第一顿揍,霍火火哭的稀里哗啦,旁边大人愣是没一个敢上来拉架。
    霍火火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满嘴草沫土渣,哭的要多绝望有多绝望,等脸消了肿,再想报复霍蔚然,却被他直接当众戳穿,紧接着又是一顿难忘的揍。
    霍火火当时满院子的嗷嗷乱窜,竟然没一个人拦着,就算被打的泪水一把鼻涕一把,最疼爱自己的外公和母亲,竟然都没有指责霍蔚然一句。
    脸肿了两次后,霍火火终于发现一个真相:
    霍蔚然他是真的打啊!
    两顿揍彻底治好霍火火的毛病,那之后霍火火走路都躲着霍蔚然,直到霍蔚然回了澳洲,霍火火才流着泪松了口气。
    之后霍火火只要不刷牙,不按时睡觉,耍小脾气,霍夫人一句“让霍蔚然回来收拾你”,霍火火立即听话,那叫一个乖巧。
    霍火火成年后也不是没想过反击,甚至暗戳戳找师父学了一段时间散打,直到再次看见来华国休假的霍蔚然,那身高那肌肉,只是一眼,霍火火仰着头,当即决定以后要兄友弟恭。
    两人之前一直维持了表面上的和气,直到现在,被霍蔚然按着揍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霍火火下意识选择了最安全的地方。
    被掰过椅子的年乐一眼看到大步前来的霍蔚然,两人目光相对,霍蔚然视线僵硬避开,上前要抓住躲在年乐身后的霍火火,霍火火快速一转椅子,把年乐当成保命符用。
    两人目光再次相撞,这次距离更近,霍蔚然盯着面前琥珀色的眸子,发觉他没有让开的意思。
    “让他改是好事。”
    被放在两兄弟中间,年乐语气尽量轻缓,注视眼前灰色的双眸。
    “给他点时间。”
    宿舍里突然安静下来,霍蔚然两手按着年乐椅子扶手,一点点俯身,对上年乐眼眸。
    霍蔚然的表情谈不上友善,年乐依稀能看到那双看似冷静的灰眸底下,压抑的委屈和冷意。
    在别墅里,霍蔚然向年乐认真分析过有关霍火火的问题。
    他几乎毫无保留,也不掩饰野心和敌意,年乐作为唯一的听众,虽然莫名其妙,但看得出霍蔚然将自己视为同盟。
    即便之后离开,至少也不该站在他的对立面。
    但现在,霍火火在背后瑟瑟发抖,霍蔚然在面前风雨欲来,起因是那些年乐从不在意的小事。
    “你要帮他?”霍蔚然声音微沉,头低了低,几乎对上年乐鼻尖。
    霍蔚然表情冷的有点可怕,霍火火探头小心翼翼瞅了一眼,瞬间抖了一下,两腿发软的快速蹲下。
    “他从来不是我的责任。”年乐面色如常,“我只是不计较一些小事。”
    “什么样的事,算是小事?”霍蔚然忽然想起别墅里的种种,似乎很多时候,他对自己也只是不计较。
    和对霍火火一样。
    看着面前气息越发低沉的霍蔚然,年乐简单思考片刻,说出“小事”大概的定义范围。
    “五元以下。”
    “什么?”霍蔚然一怔。
    “唉呀,就是五块钱以下的事,就是洒洒水啦。”看热闹的刘杰尼忍不住出口,“一根牙刷两三块,牙膏什么的加起来,超不过五块钱嘛!”
    也许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定性范围,霍蔚然安静了一会,下意识试着去计价两人在别墅里的种种,好像都已经……超过“小事”的范围。
    还有他送自己的礼物。
    如果按小事的标准来算,这份礼物,是不是抵得上人生决定性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