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院子里的,是一个相貌俊美绝伦的男人,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里面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陪着白色西裤。
清冷的月光洒在这个人的脸上,映出他惨白的脸色和那双特异于常人的血红色眼眸。
这个人一步步走在院子里,一步步向前走着,最终走到了那间产屋敷耀哉用于休养的病房门前。
门是开着的,跪坐在自己丈夫身边的产屋敷天音,只需微微抬头,就能看到此刻站在他们门口的男人。
“呀!来了吗?”听到脚步声的产屋敷耀哉微微歪头,面向门口的方向,像是对一个等待已久的老朋友打了个招呼,此刻,他的脸上已经缠满了绷带,只剩下嘴巴的位置。
“初次见面啊,鬼舞辻无惨。”
“呵呵,真是丑陋的姿态啊,产屋敷,这幅样子真是让我作呕呢。”鬼舞辻无惨那张漠然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这句揶揄的开场。
然而产屋敷耀哉却根本没拿这句话当回事,依旧面向鬼舞辻无惨,说着:“你,终于到我这里来了,近在眼前,鬼舞辻无惨。”
“我们产屋敷一族,以及鬼杀队,千年不断追寻的恶鬼……”
“天音,鬼舞辻无惨的外表长得什么样子?”
产屋敷耀哉早已失明,根本无法看到任何东西,但此刻,他却对鬼舞辻无惨的样子想要急切的了解,这是他们产屋敷家族以及鬼杀队众多队员,千年来付出难以想象的牺牲和付出,都没能消灭的罪恶根源,是他们所有人根深蒂固的执念所在。
产屋敷天音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鬼舞辻无惨,描述着她所见到的相貌:“看起来,是二十五至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脸很苍白,没有血色,但眼眸却是红梅色的,而且瞳孔像猫一样细长。”
“呵呵,原来是长成这样的麽,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鬼舞辻无惨,我觉得,你一定会来的。”
“你肯定对我,对我们产屋敷一族深恶痛绝吧?所以,只有我,你一定会亲自来杀。”产屋敷耀哉的语气笃定,但是气息却很虚弱,话说到这些,气息已经开始变得紊乱。
鬼舞辻无惨那张冷漠的脸上,毫无感情波动,甚至连产屋敷耀哉都不屑去看:“如此丑陋且病入膏肓的姿态,我已经对你完全没有兴趣了,你们产屋敷一族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千年间不断阻碍我,到了最后,产屋敷的一族之长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丑陋,何其的丑陋,呵呵,你已经开始散发尸臭味了,产屋敷。”鬼舞辻无惨戏谑的说道。
“呵呵……”然而,产屋敷耀哉却依旧在笑,甚至强撑着病入膏肓的身体,艰难的起身,依旧毫不退让的对峙鬼舞辻无惨:“是啊,我半年前就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即便如此,我依旧活着,就连负责诊治我的医生也无话可说。”
产屋敷耀哉虚弱的声音中,带着极大的愤怒,竟然艰难的抬起手,一把扯开脸上的绷带,露出绷带下严重蚀坏的皮肤,以及以及开始溃烂的眼睛,同时,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产屋敷耀哉嘴里已经开始吐血。
“这都是,因为我一心想要打败你,无惨……”
“呵呵,你那虚无缥缈的梦即将在今晚破灭了,你会被我杀死。”鬼舞辻无惨嘲笑道。
然而产屋敷耀哉根本毫无所惧:“鬼舞辻无惨,也许你不知道,你和我是同一血族,因为你是千年前出生的,我的和你的血可能早已相去甚远,因为一族中出了你这样的怪物,我们一族一直都被诅咒着,诞生的孩子全都体弱多病,没过多久就会夭折,血脉快要断绝的时候,我们一族受到当时的大神官建议,是我们这一族中出现了食人恶鬼,你们要倾尽心力去打败他,如此一来,产屋敷家族的血脉便不会彻底断绝,从那之后,我们一族代代都从神官的一族中迎娶夫人,孩子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去了,但即便如此,也没人能活过三十岁……”
产屋敷耀哉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鬼舞辻无惨已经不耐烦的打断:“真是荒谬至极,令人反胃的言论,你的病写到我的头上来吗?呵呵,那些事根本与我毫无因果,我没有背下任何天罚,即便杀死了成千上百的人类,我也得到了原谅,这一千年以来,我没见过任何神,没有见过任何佛,对我惩戒。”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无惨,那让我来猜,你的梦想是什么?千年以来,你在做着什么梦……”产屋敷耀哉淡淡的问道。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回答,而是一脸阴鸷的环顾着周围,这座院子里,除了面前的鬼杀队首领以及其夫人,还有另外一对双胞胎姐妹,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家看似平常的普通四口之家,除此之外,鬼舞辻无惨没有感觉到任何其他人,也正如他之前调查的那样,那个他最忌惮的人,并不在这里。
鬼舞辻无惨的心明明感觉到疑惑却无法警戒起来,就是因为这种看似很普通的放心感。
“我明白你的心,无惨。”
“你的梦想是永恒,渴望不灭。”
鬼舞辻无惨冷笑:“是啊,而且马上就能实现了,只要等到祢豆子。”
“你的梦不会实现的,无惨。”
“你对藏匿祢豆子的地方,很有信心嘛,产屋敷,不过和你不同的是,我有很多时间去找。”
“你想错了,无惨,我知道何为永恒,唯有人的信念才是永恒,正如鬼杀队这一千年来虽然遭遇无数的磨难,有许许多多的队员因此死去,却一直都没有断绝,正因为信念在支撑着。”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而你,无惨,你已经无数次的触碰到了龙的逆鳞。”
“我的生死并不重要,我死了,鬼杀队依旧还会存在下去,但你,无惨,只要你死了,所有的恶鬼就会全灭了吧。”
产屋敷耀哉这句话彻底触碰到了鬼舞辻无惨的底线,最怕死的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提及自己的死亡,所以鬼舞辻无惨彻底不耐烦了。
“说够了吧,该送你下地狱了,产屋敷!”鬼舞辻无惨走进屋子,伸出那只尖厉的手掌。
产屋敷耀哉却还在笑:“我还有最后一句话呢,无惨,我想你刚刚说的那句话,‘这世上并没有能惩戒你的神佛’,这句话,该是多么的可笑呢。”
产屋敷耀哉刚刚说完这句话,忽然一阵“哗楞楞,哗楞楞”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鬼舞辻无惨听到这阵声音,顿时神色惨变,循声看去,只看到一个咸鱼脸的光头和尚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在那个和尚的手里,还端着一盒鲜花饼,那上面散发着令鬼舞辻无惨厌恶的紫藤花气味。
“我说,鬼舞辻无惨,小僧来喂你吃饼了,是紫藤花味道的哦。”埼玉从盒子里拿起一块紫藤花饼,看向已经神色极度惊恐的鬼舞辻无惨,用那副特有的咸鱼语气说道:“别客气,都吃了吧,吃完了饼,小僧还要拉你晒晒日光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