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眼中全是挖到宝的惊喜。
这部小说现在才出来几千字, 仅仅才两三章, 他便知道这是本极为精彩的小说,也明白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只要发表这部小说,就等于得到一棵摇钱树。
现在他倒是没什么发大财的思想, 感觉抓心抠肺的痒,被这几章稿子吸引了, 吊在断文处, 不上不下的,急的想知道故事接下来的发展。文中的男主人公会有怎样的奇遇?说了那些话后,别人是怎样的反应?......
现在总编虽不知道有一词叫作入坑, 但也享受到断得一手好文后,那种荡然欲生欲死的感觉。然后果断地拍板, 将这小说放在这期出版。他没时间欣赏信封后面上的句子, 扫一眼就瞄到来信人的住址和姓名。
姓名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名,而是一个笔名, 叫流年。
总编不奇怪, 这年头,用笔名的文人很多,就他知道的文人中, 有一个作者区区一人有二十个,经常用小号披着马甲发表文章讽刺人。也有人的笔名一大堆,可以组成一支蹴鞠, 怼人时,一哄而上,那场面相当凶残。
当场就特殊处理,没走程序,直接将稿费邮寄回去。哦,一看地址,原来是附近的人啊,‘++餐厅,’这家店他去过,是开西餐的。里面西餐的味道不太正中,却很符合国人的口味。
装有汇款单的信封中,总编没有忘记写下约稿。邀约流年写下一章小说,并注明小说将发表在这一期报刊,采用连载的形式,让流年不要忘了寄回下一期稿子。
所以,当陆云心送花到西餐厅的时候,她曾起绰号为‘服务生小哥’的小老板拿一份信递给她:“哝,你的信,信封上写有’晋江报社寄‘的字,云子,你怎么会和文社的人联系呢?”
有一次见跟着她一起来的小福子叫她云子,服务生小哥觉得名字叫起来顺耳,也跟着称呼起这名。
这云子很聪明,学习能力倒是不错,听别人讲,她一个小女孩没人好生教育,就卖报纸慢慢地学会了认字。天赋极佳,学着写书法也学了一手好字。服务生小哥对此很惊赞和佩服,觉得她一个小孩子如此可爱聪慧有天赋,就允许她到自家的书房借书。
......他再一次被她的学习能力震惊了,见她三天换一本的速度,刚开始,他是不信的,又想到她可能是大致的翻看,没有仔细瞧。但有一天,他拿书的时候,发现那本书中有一页纸,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书籍名称,并在书籍后面打了勾,标注已看过。
服务生小哥起了考试她的心,他随便提了她看过的书,说了书中的几个问题,本来没指望她能回答上,却没想到,她口齿伶俐的回答出来,连书中的内容也重复出来。听得服务生小哥呆若木鸡,好想重新投胎一次。
怎么有人这么聪明,他娘肯定是生他的时候,没给他天才般聪明的大脑!
陆云心当时见到服务生小哥震惊后又’苍天啊,大地啊,哪个天使大姐来救我‘的表情,微笑着不出声。
她现在同服务生小哥已经十分熟悉,每天都会送花过来,把花寄存在这里让店中帮着卖。虽然服务生小哥不接受卖花的抽成,每月,她也硬塞给他当月5%抽成。
服务生小哥在她的坚持下,只好接着这钱。
难得见到温文中带点痞性的服务生小哥破功,陆云心眨眨眼睛,更不会说......
她不会说,那书中夹着写有书名单的纸是她故意放的。本来一直低调的她为什么忽然间高调?还会在别人跟前显摆智商?这一切都是为了写小说投稿。只有这样,才能为接下的动作打下基础,让发生的事情在别人眼里显得理所应当。
所以服务生小哥等人都提起云子,都认为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说她是神童也不夸张。
陆云心接过信封,打开后取出里面的回信和汇款单,没急着看汇款单上写有多少钱,而是先展开回信看了起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她不难发现字里间那种激动的心情,除了惊赞,就是诚恳地约稿。
对此,她还是有点意外的。像这次投稿的小说,内容中套路,在后世小说中已经写烂了。现在急着需要钱,她没有时间心情去精心设置大纲,只好将后世某位大神的成名作品拿出来,二次加工,改变笔锋,去掉不适宜这个年代的思想,用自己的语言半白话半文言,巧妙地运用语言词汇改编而成。
真的很意外,这个年代的人居然也喜欢这种套路。
果然,文学是没有界线的,只要是经典,喜欢的人也不会少。
然后,她将回信放置在桌上,把汇款单翻出来,看了看,这个数字很公道,可以说得上优惠了。她是个新人,可根据她的观察后所知,这个价码是那些小有名气的文人所得。
看了看上面的数字,陆云心不得不承认,发表文章吃饭的文人收入真的不错。不论古今,这个行业顶尖这群人收入都挺高的。至少她累死累活挣几个星期,才有这么多钱!
她还是有个疑问:这稿费怎么来得怎么快?要知道,当年她读书的时候,曾写了过一篇稿子投去文社中,时间过去一个学期,稿费的汇款单才寄到学校。搞得她还以为自己的文稿被文社拒绝了。
陆云心看着汇款单上面的数字,脸上的笑容如雨后挂在天空的彩虹,耀眼极了。她微笑地把信件放回兜里,对服务生小哥说;“哥哥,今天我请客。”
“有好事发生?”
“是啊,你不是问我怎么和晋江报社有联系么。”陆云心笑着说:“我投稿去晋江报社了,运气非常好,被编辑看中了,录取了我的小说稿子。”
服务生小哥有点惊讶,也在意料之中。
以云子的实力,稿子被人看上也是很正常的事。
看着她还没十六岁的模样,个子娇小,却快要在文学界中活跃起来,他忽然感觉自己已经老了,总觉得自己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
......
回到家中,陆云心把信封往家人面前一摆,家里人的摸不着头脑,二强子迷茫地眯着眼睛:“云子,我们家还有什么亲戚会写信寄过来?会有么?应该会有吧......”这话说的十分的不确定。
脑里努力回想下,哪个亲戚会想着寄信。
剩下的家里人摇摇头,表示家中的亲戚才不会浪费钱财买信封、信签纸等,更不会花钱请人写信。有什么事直接上门打招呼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
“唔~这是给我的,是报社寄过来的!”
“啥?”二强子表示耳朵不太好,是不是听错了话语,可看着云子确定以及肯定的表情,便知道他没听错。他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烟也不抽了,从陆云心手里拿过稿子,高举过眼睛,对着光线仔细的看着信封上的字迹。
看了几遍还是没看懂,或许说信封上的每个字,他都看不懂,因为他不认识字,除了女儿教给他自己名字的那几个字,字认识他,他却不认识字呢。
“哟,看着眼熟呢。”二强子没有半点尴尬,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信封,手里的信是文社寄过来,看上去很是高大上,他没把信还给陆云心,轻轻揭开信封,仔细地将里面的信件取出来。
陆云心眼睛瞄了信件一眼,说:“上面的那张纸是汇款单......我写了几章小说,寄给了报社投稿,然后被取中发表,那就是稿费......”
家里人如在云端,不敢相信陆云心写的文章,还能在报纸上发表了!报社居然要她的文章!
信件在两个家长的手里传着看,下面的孩子伸出手要看,都被拍几爪子,说是怕孩子毛手毛脚地,弄脏了信封。在陆云心的注视中,二强子把汇款单拿出来,然后又把约稿放回信封中,走进里间。
不用看,陆云心凭着?的声响,也知道便宜爹把信件珍藏在他前不久换成新的木箱中。
......陆云心汗。
她知道便宜爹有一个木箱,里面装着得全是他的宝贝。如刮胡子的小刀片、竹子制作的小烟杆、小铁钉......现在再加一样——她的信封。
二强子捏着汇款单出来,又问:“这怎么不直接给钱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换成钱。”左瞧瞧,右瞧瞧,恨不得把汇款单盯出一个洞,也没瞧出个花样,最后只能将单子还给陆云心。
陆云心好笑道:“可以去取钱的。拿着汇款单和证件去银行取钱,很方便的。但是,千万不要把汇款单弄脏弄皱,否则,后果很麻烦!“
二强子知道这回事了,可却不能理解:为什么不直接寄钱呢?直接寄钱多方便啊。现在还得拿着那啥......汇款单,还得需绕那么多圈。唉,他不懂文化,只觉得文人的套路居然这么多,好麻烦哟。
见便宜爹一知半解的模样,陆云心笑了笑,没打算解释。
等陆云心说出这汇款单中有多少钱,二强嫂坐下去时没注意对准凳子,听到钱的数字,惊得一下子坐在地上。二强嫂顾不上摔疼了,翻咕噜爬起来,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陆云心手里的汇款单。
居然这么多钱!没有风吹雨打,没有炎炎日光,就坐在屋子里随便写写,就有那么多钱!这钱比孩子她爹拉黄包车还来的容易、来得多......
识字的人真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