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次浅谈而拐弯抹角的打探这个世界的风俗人文,观察到周青秋开始起疑心的微表情, 陆云心很自然的笑着说:“我头一次离家, 从没踏出家门方圆百里过,这次和家里人一起探亲, 途中我见路边不远的溪水清澈, 就想去溪边玩玩,没想到上游发洪水了, 那洪水来得又急又猛,我还没反应就被急湍的水冲携离了河岸。”
说着,眼圈开始红了起来, 脸上也带了忧愁和担心:“不晓得家里的亲人怎么样了?他们一定担心极了。”又松了口气庆幸的说:“还好家人都站得离溪边较远,洪水冲过来的时候他们有时间自救。”
五分清愁, 三分担忧,一份的思念,再加淡淡的庆幸,仿若新春的时节梨花般的开落,让人恨不得抹平佳人紧蹙的眉梢。
完全看不出半点演戏的痕迹。
从不知怜爱为何绪的周青秋见此更是满眼心疼, 心中充满了庆幸。还好自己从湖中发现了她。一想到她差点离开这人世间, 周青秋的心丝丝疼痛。还好 、还好……
“别担心, 等你身体好些, 我送姑娘回家。”他好像还不知道姑娘家住何方,顿了顿问道 : “对了,姑娘是哪里人?家居何方”
陆云心摇头表不知。她知道也不会说实话。
“真的不记得了家里居住的地址了?”
想了想,她依然摇了摇头, 继续编道:“不记得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讲过家里居住的详细地址,我只记得家乡的村名叫花苗村。可是,我在访亲的途中听到有人也说他是花苗村的人,我不认得那人,更不记得村中有那姓氏的人家,所以好奇地问过爹爹,爹爹却说称花苗为村不一定只有一个,可能有许多小地方也称花苗为村呢。”
“……”周青秋倒没有怀疑她说谎,这年代不知道自己所在省城的人不是没有,好多老百姓一辈子就在方圆几里打转,更有许多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连皇帝叫什么的都不知道。
同名的村镇他见得多了。
心中一阵喜窃,周青秋压下上翘的嘴角: “没事,姑娘不必担忧,可以安心住在这里。等哪天姑娘想起什么线索了再寻找姑娘的故乡也不迟。”
真希望佳人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他不在意一直养着她。
这年头娶个媳妇好难,难如登天。想娶个美貌如花的媳妇更难,需得祖上积德八辈子,又创下滔天富贵和权势才行。
因此,他没提醒陆云心可以顺着访亲的线索寻找花苗村。
周青秋不提醒,不代表陆云心不提。
“我记得我和家人是去黔南走亲戚的。那亲戚是本家人,我得叫他大爷。他姓陆,小名好像叫狗蛋,学名 ……大家都叫他狗蛋,我也只晓得他叫狗蛋。”她绕着腰间长长的流苏,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露出白皙的长颈。
没有人看见那低头又垂下眼眸后眸间划过的狡黠。至少周青秋没有看到。
说谎,陆云心不觉得困难,这只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的一点小手段。只要没伤害到别人,说谎不是不可原谅的。再说了,活成千年老妖,说谎什么的已经达到张口不用打草稿的境界,陆云心表示无压力。
本就没有警惕的周青秋现在更是没有半点疑心,整个人散发出一点小喜窃,无依无靠的女子,没有其它亲人存在就没有女子亲人的反对……虽然知道自己想的事很不光明磊落,但对上女子闭月羞花的容颜,一想到如果找不到女子的亲人,那么,那么她便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在他的打动下一定能成为他的妻。
一想到自己可能白白捡了个妻,这个妻又那么让他心动,情窦初开的周青秋好生欢喜,不由地眼眉含情望着陆云心。
在茅屋里停留了好几天,陆云心见周青秋越来越黏人,生性自由的她浪惯了,努力适应了几天差不多摸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就向周青秋告辞。
将告辞的话说出口,陆云心舒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周公子了。不是她忘恩负义,实在是这周公子黏人太紧,吃饭不忘给她夹菜,睡觉不忘给她守夜,三更半夜的差点没把她吓着 ……走到哪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不是热情不好,只是太过热情了,让本就冷清的她很不适应。这黏人的热情好似火焰山闷人的温度,使得习惯保持距离的她差点没喘过气来。
终于要离开了!陆云心大大的舒了口气。
周青秋脸上这几天一直挂着的笑容差点没掉了,他不自然地僵笑道:“这里不好么?还是我招待不周,让姑娘急着离去。”
“不关公子的事,是云心急着离去。”
“姑娘不用急,我已经派人打听姑娘亲人下落了,等几天便会有消息。那时我再送姑娘离去。”
那些亲人什么的本就胡编乱造的,陆云心哪敢让他努力打听。就算打听出了花也找不到任何的消息。她忙道:“已经麻烦公子很多了,哪里还能再麻烦公子。
公子不必担心,家里人有像公子练武的,我跟着学了点,可以在这太平盛世保护自己的。”
再不离开,陆云心真怕越来越热情的公子哥忍不住强了她。
一见钟情这事发生在她的身体,她也很崩溃啊!
已经单身惯了,她可不愿踏进爱情的牢笼 、婚姻的坟墓。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能为云心你做事,做什么事我都甘愿。”相处这些天,以前姑娘姑娘地叫个不停,不知何时周青秋改口,直接亲切地叫她云心。陆云心刚开始不太习惯,叫多了昵称慢慢地便习以为常了。
她一边说着自己要离开的理由,一边细心打量着周青秋的脸色,两人像推太极似的一个说要离开,一个说无需离开。到最后,见周青秋脸色越来越不好,说话的语气开始强硬。陆云心只好停住了推辞的话语。
她只好满脸真诚的说:“那好吧,实在麻烦公子了。”
看样子,周青秋是不会让她就这样离去的。
晚上的夜空有着点点繁星,湖边的芦苇一只只萤火虫一闪一闪的,无数只萤火虫将寂静的湖边编制成一梦幻的世界。彼此起伏的蛙鸣凑着萤火虫的光芒演奏一曲长夜的童话。
在这夜晚,茅屋的门扉轻轻被推开,来人害怕自己的动静闹醒屋子中睡着的人,缩手缩脚的跨出门槛,在夜色中慢慢走动。
陆云心见茅屋中所住的人没被惊醒,收回了探头探脑的身子,长袖一甩,驱动御剑术准备离开。
长剑不动。
“咦 ……”衣袖再一次甩动,刚从空间拿出来的长剑震动几下,依旧躺在手中没移动位置。
长剑没动,她差点没吓着,即便被人看光后她仍厚着脸同窥光者谈笑风生,此时大惊失色,不由地多次使用法术,可随着每次的结果,陆云心的脸色越来越难堪。
身体的伤表面看似好了,其实内里挺严重的,即使已经修养了好几个月,除了能不做植物人外,施法还是不能用太多灵气。因为她受过创伤的经脉暂时承载不了那么多的灵气。
更何况,此界不是修仙界,规则是不能修仙的,就算是大罗金仙在这里,亦被规则压制,所能的翻山倒海 、覆手为雨的能力更被压制得最多从手心冒一簇小小的火花。
陆云心试了几次,最多有从手心冒出一簇火焰,还没等她欢呼雀跃,就嗖地一下熄灭了。
这样的火她拿来干嘛?耍杂技都嫌鸡肋。
这下好了,说好的趁夜御剑离去呢?
好在她没有一身的修仙之能,身负的内功还是能够自己使用一点简单的轻功。
屋中偶尔传来睡梦中的呓语,让陆云心顿了顿身,让身影融入夜色中,直到茅屋中的夜晚归于平静,陆云心暂时不理规则如何,运动体内少量的内力,施展轻功踏夜而去。
临走之前,陆云心没忘记从空间中掏出一盒银子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银子下压着一封告别信。
不知用轻功赶路了多久,天方出现了鱼肚白,感觉自己体力不足的陆云心才停下脚步,靠在粗壮的大树高枝上歇息。
她有些迷茫,这是个全新的世界,奇葩的世界观需要她一一适应。据她打听到这是个男多女少的世界,男多女少的世界啊!
不管多少女子在丫丫男多女少的世界男色时代,什么温和俊书生 、高贵冷艳男、萌哒哒花样少年 ……都掩盖不了整天不是躺在床上就是躺在床上、沉迷于欲/望生了一胎又一胎的事实。
好好的女子都快养废了!
是,在这世界只要是女的可以很富裕的活下去。
是,只要是女的就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是,只要是女的就可以坐拥男色无数。
……
只要能生能阴阳调和!
陆云心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激灵。又不是猪,每天吃吃睡睡,还得不停的生孩子。
她不要这样的生活!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