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不自觉扭动着，楼离伽许是嫌烦，不轻不重地往她后臀拍了一下，不耐道：“别乱动。”
韩潇潇年龄小，再加上那软弱的性子，他自动将人视为了半个孩童，上手时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羞耻。
韩潇潇“啊”了一声，像条鱼一样猛然挺腰，浑身如过了一遭电似的，虽然还是难受，却不敢随意动弹了。
“合欢蛊能不能解？”韩素面上冷静，掌心却不自觉发凉。
“好解得很。”楼离伽突然笑了一下，“顾名思义，还需要我将解法说与你听？”
韩素蹙眉：“我是问你还有没有别的解法。”
“没有。”
“若放任会如何？”
楼离伽嗤笑：“筋脉寸断，死路一条。”
韩素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整个人僵在原地迟迟说不出话。季白檀低声道：“先出鬼市，这里不安全。”
他们此行目的就是将韩潇潇救出来，现在人到手了，季白檀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时候跑路了。楼离伽难得和他统一战线，不耐道：“赶紧走赶紧走，这劳什子地方狗都不待。”
哪知韩素却迟缓地摇摇头。
“你带着潇潇先走，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顿了一下，“保住她的命。”
“什么意思？”楼离伽不爽地盯着她，“这个时候逞个屁的英雄，我走了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不会杀我。”韩素道，“明晚就是压轴之宝的拍卖，这段时间鬼市不能乱，他赌不起。”
入鬼市之后，她还没见过贺云，但明晚他定会出现在无价堂。
楼离伽难以理解：“你留下来做什么？”
“造反。”韩素轻飘飘瞥他一眼，像是感叹“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平静，“你去找长安侯，告诉他这里的一切，让他带兵杀进来。”
“你脑子被驴踢了？”楼离伽匪夷所思，“你们岳国的兵调得这么随意吗，你凭什么认为他能被说动，我看你是不清醒。”
“他有私兵，唯顾家马首是瞻，虽不多，但胜在精。”韩素沉着嗓子，双瞳像暗夜里的寒星，“他是长安侯，他会答应的。”
倘若是别人，必然不会顶着被圣上怀疑的风险去救一群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但顾南星是长安侯，是少年成名、于家为国又嫉恶如仇的长安侯。
他或许会怀疑此事的真假，但只要有一点可能，他绝不会放任不管。
“第七日为界，一切交给你了。”
鬼市只开七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真算起来，只有短短两日。
楼离伽看了眼怀中满脸通红的韩潇潇，咬牙转身，甩下一句话。
“最后帮你一次。”
“鬼市未曾掣肘你的利益。”季白檀沉沉地看她，“主上，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她确实不喜欢多管闲事，这世上的黑暗面多了去了，只要不对自己造成影响，她便不会插手。季白檀也是深知这一点，才出口相问。
但这次不同。
韩素视线透过漆黑的墙面，看到了很多。
430眼底的落寞与舞动时扬起的裙摆，小七乖顺地蹲在她面前，认真说的那句“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还有香芳院那群善良的男孩女孩。
“塔里囚着一群鸟。”韩素低低道，“我想把他们放回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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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解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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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一到，壁灯刷地灭下来，所有的光聚焦在最中心的拍卖台上。万众瞩目下，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伴随着音乐款款出场。
今日是鬼市一年一度压轴之宝的拍卖，无价堂挤满了人头，众人推搡着伸长脖子，即便买不起，也想离那宝贝近一些，再近一些。
430早早就去龙凤居找到韩素，询问她前两日的踪迹，被韩素三言两语糊弄过后便也不再多嘴。她完美地履行了一个鬼仆的素养，少问多做，即便是试探，也仅仅是为贵客的安全做考虑。
台上的狐狸小姐用甜美音嗓说着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时不时往台下抛些碎银，引得众人争相抢夺。更有甚者，竟打起了狐狸小姐的主意，趁乱摸了两把她的大腿。
能被鬼市邀请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这些小钱对他们来讲也算不得什么，但或许是想融入这热烈盛宴，也或许是不想让漂亮的狐狸小姐尴尬，总之，现场很快便成了狂欢的海洋。
韩素安静地坐在原位，左右站着430与季白檀。昨日他们与楼离伽分别后，果真如预想的那样没遭到鬼主追杀。于是两人花了一日时间，摸索出一张鬼塔的简便地图，方便第七日的搜寻行动。
无价堂喧闹无比，韩素四处环视一圈，心中逐渐浮上一团疑云。
太子的模样她太熟悉了，站在人群中一眼便能注意到，但方才她找了许久都未曾见到那个身影。
难不成在二楼雅间？不可能。季白檀先前从未接触鬼市，贺云用的既然是季白檀的身份，就不会成为座上宾。
难不成没来？也不大可能。他长途跋涉至镇南关，系统绝不会将“寻回韩潇潇”作为主要任务，怎么也该是“拿到压轴之宝”什么的……
韩素心下烦躁，索性不再去想，恰好狐狸小姐也热完了场，拍卖桌上的升降台总算缓缓悬起，一样盖着红布的物什浮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