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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们一直睡到申时才醒, 还是听见了小瑞儿的哭声,瑞儿午休过, 就闹着找母后, 奶娘怎么哄都哄不住,钟璃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让奶娘将小瑞儿抱了过来。
    瑞儿一瞧见她, 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那副委屈的小模样,好似母后抛弃了他, 上午, 钟璃离开后, 他就想找母后, 为了陪他玩, 奶娘可谓绞尽脑汁, 才总算拖住一个多时辰。
    他睡醒后,还是没能瞧见母后,白天都是钟璃陪他玩, 如今母后一不在, 他自然不习惯。
    钟璃将他抱在怀里后, 他还在掉眼泪, 眼泪汪汪的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钟璃抱着他哄了哄, 他将小脸埋在了钟璃怀里,仍在小声抽泣, 钟璃还是头一次瞧见他哭得这么可怜, 不像小时候干嚎不掉泪, 现在是眼泪一颗颗掉,却没多大声儿。
    钟璃反而更心疼了几分, “不哭了不哭了,母后在。”
    裴邢也刚盥洗好,刚让宫女摆了午膳,他瞄了一眼这小东西,脸上带了点嫌弃,“多大点事哭成这样,怕不是个小哭包吧?”
    跟别的小孩比起来,瑞儿已经算哭得少的,小时候饿了不舒服了才会哭,从不会无缘无故闹人,被他这么一说,钟璃嗔了他一眼,“他才多大,小孩哭一下不很正常?又不是已经好几岁了。”
    裴邢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怎么?我说一句都不成?”
    钟璃被他郁闷的模样逗笑了,弯了弯唇,“说吧说吧,也是你儿子,别惹小家伙不高兴就行。”
    裴邢凑近瑞儿,捏了捏他的小脸,“来,让父皇看看,生气没?”
    瑞儿正难过着,才不理他,嘟着小嘴往钟璃怀里钻,被母后温柔地哄着,他才不再掉眼泪,小脸在钟璃怀中蹭了好几下,将眼泪都抹在了她衣襟上。
    裴邢弹了弹他的小脑袋。
    有了孩子,钟璃的重心就放在了孩子身上,好在后宫没有妃嫔,需要她操心的事并不多,除了照看孩子,她也就盯盯生意。
    她与神秘药店的生意,也变了一种合作方式,虽说这家店铺,在全国有不少分店,所需要的解毒丸终究有限,反倒是治疗痛风一类的药丸挺畅销,全国这么多人口,总有一些人饱受痛风等病的折磨,丫鬟们学了一段时间,开始制作起药丸。
    刚开始她们的成功率并不高,直到第三个月才有盈利,好在之前赚了不少,足够维持福佑堂的日常开销。
    福佑堂里还真有几个聪慧的,他们跟小香一样,不仅踏实勤奋,还有天赋,学习功课时,能够举一反三,连夫子都说,再教导他们个两三年,估计需要给他们换夫子。
    钟璃很是高兴,她虽身处后宫,对朝堂上的事,多少有些了解,自然清楚,裴邢在大力扶持寒门子弟,说不得,再过几年,福佑堂里也能出现一批能用之人。
    为了激烈这些孩子们奋发向上,钟璃还提出了旁的奖励,如今福佑堂的学习氛围异常浓厚。
    也不知日后瑞儿什么样,钟璃不由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等你长大了,别只学父皇的缺点,要学父皇的优点,知道吗?”
    裴邢听着不顺耳,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神情也有些臭臭的,“我有什么缺点?”
    扫到他这个神情,钟璃不由莞尔,“三叔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裴邢自然没去照镜子,他走到她跟前咬了她一口,哼道:“先说说优点是什么?”
    钟璃拍了拍他的手臂,含笑道:“别闹了,你早膳都没吃,赶忙吃点东西。”
    宫女们已摆好了膳食,钟璃陪他一起吃了点。
    过年难得休七日假,直到初七才开始上早朝,这几日,裴邢都无需处理政务,用完午膳,他们就回了寝室。
    裴邢抱起小瑞儿逗弄了一番,小家伙不记仇,父皇陪他玩时,他同样开心,小脸上满是笑。
    他时间一多,钟璃也开心,乐得将瑞儿交给他,可惜开心维持不了多久,瑞儿就会被他弄哭,也不知旁的父亲带孩子是不是这样。
    钟璃多少有些无奈,每当这个时候,总要被他捏捏手指,咬咬耳垂,一天下来,钟璃被他咬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他怎么有这么个爱好。
    初二这一日,夏荷和秋月入了宫,两人过来给钟璃拜年来了,她们本该初一上午来,谁料昨个夏荷的小闺女有些起热,她一病很黏着夏荷,夏荷才没走开,今日小丫头退了热,她才随秋月一道过来。
    夏荷是今年生的孩子,小丫头比瑞儿小三个月,如今才七个月大。她的五官随了夏荷,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裴邢自然清楚,钟璃有多看重这两个丫鬟,得知她们过来后,他就去了乾清宫,给她们腾了腾地。
    两人进来后,就跪下给钟璃磕了个头,钟璃拦都拦不住。
    两人变化很大,秋月本就是个爽朗性子,走到哪儿都不怯场,如今更是自信许多,瞧着神采飞扬的。夏荷则是吃胖了一些,之前,她一直很瘦,风一吹都能刮跑,有种弱柳扶风之感,如今有了孩子,脸上才总算有了点肉。
    钟璃让人赐了座,随即就嗔道:“瑞儿的抓周宴,不是让你们过来?一个个胆子倒是大,连我的邀约都敢推。”
    秋月笑道:“娘娘邀的都是皇亲国戚,一个个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奴婢们若是过来,也不好看。”
    钟璃嗔了她们一眼,“就你们想的多,还自称奴婢?你们如今已脱了奴籍,还称什么奴婢。”
    夏荷笑道:“是主子心善,才额外开恩,让我们脱了奴籍,在我们心里,您永远是我们的主子。”
    秋月的目光早已被小瑞儿吸引了去,原先说的一个月入宫一次,可她一忙起来,也没那么多时间,还是三个月前见的瑞儿。
    小家伙真的是一天一个样,他五官本就精致,一双凤眸又炯炯有神,被他注视着,秋月只觉得心中痒痒的,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小脸,“来,让奴婢抱抱。”
    瑞儿就是个小人精,母后跟谁亲近,他就让谁抱,秋月朝他伸手时,他也伸出了小手,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被秋月抱了一会儿,就主动朝夏荷伸出了手,“姨姨!”
    夏荷五官柔美,瞧着温温柔柔的,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孩子们都喜欢她,瑞儿也没能逃过她的魅力,竟是主动伸出小手要抱抱。
    这声“姨姨”直接让夏荷红了眼眶,她应了一声,赶忙将瑞儿抱了起来。小瑞儿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小脸还往她怀里埋了埋。
    这可把秋月嫉妒坏了,忍不住摸了摸小瑞儿的脑袋,“不喜欢被我抱吗?”
    小瑞儿嘿嘿笑。
    秋月则被他笑得一颗心软成了一团,对夏荷道:“哎,你抱吧。”
    她扭头跟钟璃道:“之前一起去福佑堂时,她就比我招孩子喜欢,谁料连小皇子也愿意亲近她。”
    “不对,他怎么知道喊什么?”
    钟璃也有些惊奇,根本没料到小家伙会主动喊姨姨,毕竟他已许久不曾见过夏荷,按理说,根本不知道该喊她什么,想到李洺倩和郑菲凌才刚见过他,喊她们时,都喊的姨姨,钟璃才没那么吃惊,饶是如此,她也高兴得不行,只觉得小家伙也太聪明了。
    钟璃简单解释了一下,秋月越看越惊奇,“现在小孩都太聪明了。”
    钟璃道:“确实,一个比一个聪明,康儿也是,让他学祖父,他就打呼噜,让他学父亲,他就背着手,慢悠悠走路,又好玩又可爱。”
    听见“打呼噜”这个词后,瑞儿也闭着眼“呼噜噜”,他这么一打,秋月和夏荷都不由笑了。
    秋叶笑着戳了戳瑞儿的小脸,“这么大点,都能听懂我们在夸别人了,是不是想让我们继续夸你呀?”
    瑞儿笑得露出四颗大白牙。
    钟璃和裴邢都不打呼噜,瑞儿是跟奶娘学的,小孩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表现欲也很旺盛。
    秋叶教了教他扮猪八戒,他一下子就学会了,按着小鼻子,哼哧哼哧,小模样好玩极了。
    等秋月她们离开后,裴邢才回来,他一进来,瑞儿就给他扮了个鬼脸,这也是跟秋月学的。
    秋月古灵精怪的,性子一直如此,瑞儿刚开始很喜欢夏荷,到最后,一直在跟秋月玩,反倒让夏荷羡慕了起来。
    裴邢瞧见他的鬼脸时,脸上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瑞儿以为吓到了他,咯咯笑了起来。
    小孩精力有限,等用完晚膳,他就有些困了,钟璃将他哄睡后,就交给了奶娘。
    小瑞儿一走,房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似是少了好几口人,裴邢将钟璃揽到了怀里,顺了顺她的长发,“时辰尚早,想不想出去逛逛?”
    钟璃不太想动,靠在他怀里,笑道:“等上元节再出去吧,届时街上肯定很热闹。”
    过年期间,许多店铺都关了门,出去也没啥好逛的,裴邢顺了顺她的发丝,两人这样静静呆着,都觉得很惬意。
    承儿他们也难得休沐,初四时,他们又来看了看瑞儿,承儿他们还动手做了三盏灯笼,送给了瑞儿。
    灯笼上的图案,是他们三个自己画的,承儿画的是一个抱着鲤鱼的胖娃娃,胖娃娃的脸与瑞儿的有些相似,瑞儿瞧见时,看得目不转睛的,眸中满是惊奇。
    小香则画了一只特别神气的凤凰,她的画也是三人中最好的,凤凰画得栩栩如生,像是活了过来,小泉则画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
    瑞儿很喜欢这三盏灯笼,拿着玩了好久,可惜小家伙年龄尚小,不懂爱惜,下午时,灯笼就被他撕烂两只。
    时间慢悠悠过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上元节这一日。
    得知能出去玩时,承儿等人皆很高兴,傍晚时,裴邢才得知,她还喊了瑞儿三人,他多少有些不满,“让侍卫带他们去。”
    他吃起味来,谁都不放过,钟璃有些好笑,他们俩甚少单独出门,钟璃自然是应了下来,承儿他们过来时,钟璃笑道:“瑞儿还醒着,我若现在出去,他肯定要闹腾,你们三个先出去吧,我将他哄睡后,再出去,让侍卫陪你们逛。”
    承儿没多想,笑道:“我们等姐姐。”
    “不必等我了,你们先去吧。”
    不等承儿开口,小香就笑着应了下来,承儿眨了眨眼,还想再说什么,小香冲他轻轻摇头。除了姐姐以外,承儿最听小香的话,也没再说什么。
    出了坤宁宫,承儿才好奇道:“咱们怎么不等姐姐?一起逛才热闹呀。”
    他虽学了不少知识,于感情一事,了解的并不多,自然不清楚,三叔和姐姐更想独处。
    小香也没过多解释,笑道:“咱们难得出宫,趁姐姐不在,咱们正好给她买个礼物,她时不时就会给咱们惊喜,咱们也给她一个惊喜。”
    承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觉得这个主意好,“嗯嗯,那我们回去把银子都带上吧?我怕弄丢,只带了五两银子。”
    小香含笑应了下来。
    承儿嘴甜地夸奖道:“难怪夫子总夸小香姐姐聪明,我都没想到,要偷偷给姐姐买礼物的事。”
    少年眼眸干净又澄清,眼中也满是崇拜,被他这么望着,小香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承儿的小脑袋,“快别夸我了,只是提议买个东西而已,哪里值得你夸奖。”
    承儿不听,“小香姐姐本就聪明,哎呀小香姐姐,别再摸我脑袋啦,承儿已经长大了。”
    小香有些忍俊不禁。
    他们走后,裴邢眸中才多了一丝笑,等将瑞儿哄睡,他们俩才出宫,两人的相貌实在出众,怕引人注意,一出宫,裴邢就掏出两个面具,他的是一只青面獠牙的神兽,她的则是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
    “等会儿下车时戴上。”
    面纱根本遮不住什么,钟璃也不想戴斗篷,含笑点头,这只小狐狸还怪可爱,她先戴上试了试,“好看吗?”
    裴邢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闻言勾了勾唇,“还成,比不上不戴。”
    这夸奖实在高明,钟璃被他逗笑了,她取下面具,飞快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裴邢心中微动,将她抱到了腿上,欲要加深这个吻,钟璃赶忙伸手推他,“一会儿就到街上了,会弄乱发丝。”
    “再梳。”
    他已经吻了下来,钟璃还想挣扎一下,他箍住了她的腰,声音沙哑低沉,“别动,再动就不是亲一下这么简单了。”
    这个威胁自然够狠,钟璃老实了下来。
    马车出了皇宫后,没行驶多久,就停了下来,上元节许多店铺门口都挂了很多灯笼,街上也有了不少人,马车自然走不动,钟璃又梳了一下头发,才随着他下马车。
    街上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精美的灯盏,钟璃只正儿八经赏过两次灯宴,这会儿眼眸都亮了几分,两人边猜谜,边往前走,玩得很愉快。
    一晚上,她唇边都挂着笑,裴邢懒洋洋跟在她身侧,望着她的眼眸温柔极了。他对这些向来没兴趣,见她开心,还亲自下场猜了个灯谜,为她赢走一盏她喜欢的转鹭灯,剪纸的图案旋转起来时,瞧着美轮美奂的,钟璃眸中满是惊叹。
    街上人越来越多,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清楚他不喜欢人太多,钟璃笑道:“夫君,咱们去水墨阁转悠一下吧,二楼有房间,还能歇息一下。”
    以为她累了,裴邢颔首,两人离水墨阁很近,没走多久,就到了水墨阁,这间铺子是钟璃最先开的一个,如今每个月都有一百多两的进项。
    因两人戴着面具,掌柜的并未认出他们,他热情迎过来时,钟璃才道:“不必管我们,我们自己逛逛就行。”
    她的声音清澈软糯,十分好认,掌柜自然听了出来,他眸中闪过一丝激动,赶忙跪了下来。
    钟璃嘘了一声,让他不必声张,掌柜的磕了个头才站起来,他整个人都有些晕乎,显然没料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会来店里。
    他被青松请来时,还有人笑话他,说他真是越做越回去了,竟要打理一个小店铺,店铺还是新的,日后收益如何都说不好,那些笑话他的人,估计也没料到,他竟有这般造化,竟一跃跟皇后娘娘攀上了关系。
    他每日都干劲儿十足的,这会儿瞧见钟璃和裴邢后,更是激动得不行,见两人不需要伺候,他才没跟着上二楼,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二楼有不少好东西,走到玉器这儿时,钟璃停了下来,笑道:“当初送你的玉佩,就是在这儿选的。”
    裴邢也跟着瞧了瞧,唇边带了笑,“再送我一块?”
    见他是认真的,钟璃弯了弯唇,认真给他选了起来,她选玉佩时,裴邢也到处走了走,这才发现玉器旁边,有四排书架,竟还有书籍,裴邢走到书籍旁瞧了瞧。
    水墨铺子里的书籍不算多,大部分皆是与科举有关的书籍,大多是大儒们所著,许多书生买不起书,就会来店里租书,也是一笔进项。
    裴邢大致浏览了一下才发现书架上也有几本杂记,他拿起一本翻了一下,尚未认真翻看,就瞧见最里面还有一个册子,封面很厚,裴邢有些诧异,他随手将册子抽了出来,谁料竟真是春宫图。
    他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看了钟璃一眼,“你店里还有这种书?”
    其实许多铺子都会进一些避火图,裴邢此刻,不过是有意逗逗她而已。
    钟璃闻言,好奇地朝他走了过来,“什么书?”
    她已经选好了玉佩,这次选的是一对麒麟纹玉佩,玉佩上的麒麟正驮着一个小男娃,小男娃手持莲花,玉佩有麒麟送子之意,传说孔子的母亲怀孔子前,就是见了麒麟。
    钟璃也想要个女娃,就选了这对玉佩,她将玉佩递给裴邢一枚,小脑袋好奇地凑了过去,谁料率先进入眼前的竟是一对寻欢作乐的男女。
    钟璃成亲前,也曾被二太太塞过避火图,当时她虽只翻了一页,却也清楚这是什么,她一张脸瞬间红了起来,伸手将册子合了起来。
    钟璃还真不知道店里进了春宫图,毕竟,自打怀了小瑞儿后,她精力多少有些不足,并非所有的铺子,都会一一查进货,明面上没什么问题的,她都没管过。
    她羞赧的模样,太过动人,裴邢伸手搂住了她,哑声道:“咱们真该研究一下,之前动作太单一了。”
    在幽风堂时,裴邢也被嬷嬷塞过册子,他只翻过两页,两人亲密时,用什么姿势,全凭喜好,说起来他也不曾研究过。
    钟璃耳根红得厉害,伸手推了推他。清楚她脸皮薄,裴邢略微勾了勾唇,也没再逗她。
    两人在店里待了半个时辰,再下去时,街上人果真少了许多,两人出去时,依旧戴上了面具。
    裴邢打算带她去湖边走走,两人才刚走一截路,钟璃就瞧见一个熟人,男人头戴玉冠,一身湛蓝色衣袍,五官俊逸,正是安翼,然而安翼身边的女子,却并非李洺倩。
    钟璃不由抓住裴邢的手,晃了晃,“那位姑娘是谁?夫君认识吗?”
    裴邢自然也瞧见了安翼,见他公然陪旁的女子赏灯,他不由挑了下眉,“不认识。”
    钟璃道:“你老实说,安翼未成亲前,可曾有红颜知己?”
    裴邢哪知道这些,他甚少过问安翼的私事,怕此事会影响她的心情,他仔细看了那少女一眼,道:“应该没有,她举止端庄,看着像是大家闺秀,应该不是勾栏之地的女子。”
    寻常大家闺秀自然不可能跟已成亲的男子,这般纠缠不清,钟璃也逐渐恢复了理智,隐约猜到了这少女许是与安翼有血缘关系。
    就算有血缘关系,他也万不该陪她逛灯会,李洺倩若是知晓此事,该多伤心。
    钟璃道:“走吧,既然遇见了就上前打个招呼。”
    裴邢牵着她朝安翼走了过去,安翼并未瞧见他们,他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他脸上虽挂着笑,神情却略显疏离,“表妹,随意选两盏就行,娘亲和洺倩都不是挑剔之人,没必要这般精挑细选。”
    少女一袭白衣,她生了一张瓜子脸,小脸尖尖的,眼眸似含着春水,是双灵气逼人的杏眸,五官也异常秀丽。
    听到安翼的话,她才惶惶抬起杏眸,有种令人心疼的脆弱,“是不是辞儿耽误了表哥的时间?”
    安翼揉眉,瞧到她怯生生的模样,又不由想到她的遭遇,终究是生了一丝怜惜,他摇头,“你慢慢选吧。”
    陆辞怕惹他厌烦,没敢再挑,赶忙买了两盏最精美的。
    她付银子时,安翼没让她掏,他帮忙给了店家,钟璃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笑道:“安世子好雅致,竟也出来逛灯会了?”
    安翼扭头看了一眼,这才瞧见她和裴邢,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清楚街上人多,他也没好直接称呼他们,只略一拱手,行了一礼。
    陆辞小心翼翼望了两人一眼,裴邢一身绛紫色锦袍,懒洋洋站在一侧,饶是带着狰狞的面具,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矜贵,钟璃同样如此,周身的气度,是旁人学不来的,一瞧身份就不简单。
    她没敢主动打招呼,只安静地站在一侧,一双美眸似是会说话一般。
    怕钟璃误会,安翼解释道:“哪有什么雅兴?这是我表妹,我姨母膝下唯一一个女儿,因家里出了一些事,母亲让我去保府将她接来了京城,因来得匆忙,表妹没给母亲她们备礼物,才想在街上买灯盏。”
    他解释时,钟璃分明瞧见少女黯然垂下了眸,神情带着一丝忧伤。
    钟璃又瞥了安翼一眼,见他神色坦然,才略微颔首,笑道:“天色已晚,我们正要回府,你们既已买好灯盏,也早些回去吧。”
    安翼笑着应是,随即才打趣地看了裴邢一眼,给了他一个没想到的眼神。以往喊他出来时,他向来不理,这么怕上街的一个人,如今竟也肯陪媳妇逛街。
    与安翼分别后,钟璃自然没回宫,她也没再多想,毕竟安翼已成亲,这位表姑娘但凡脑子清醒些,都不可能再惦记他。
    裴邢带她去湖边走了走,湖边人不多,有人在放孔明灯,路边还有卖孔明灯的小商贩,钟璃有些心动,低声对裴邢道:“咱们也买一个吧?许个愿。”
    裴邢虽不信这些,还是主动上前给她买了一个,钟璃将愿望写在了上面,特意没让他看。
    她又是放孔明灯,又是买麒麟玉佩的,裴邢自然清楚她想许什么愿望,他慢悠悠揪了一下她的发丝,道:“不让看,也知道你许的什么,真想要女儿,求神不若求我。”
    他这话着实狂妄,钟璃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孔明灯升起时,钟璃又双手合十诚心许了一下愿望,天上繁星点点,有不少孔明灯在空中飘荡着,每一盏都承载着一个愿望。
    将孔明灯放飞后,两人才一道回宫。
    不知何时起了风,虽不大,却带来一丝凉意,裴邢一直牵着她,他牵着的这只手,一直热乎乎的,他又摸了下她另一只,因为一直在走路,她手上并不凉。
    裴邢这才放心。
    回到坤宁宫时,夜色已逐渐转浓,温度也降低些,钟璃问了一下侍卫,得知承儿他们已回了毓庆宫,就没再担心。
    她今晚走了不少路,多少有些乏,歪在榻上后,有些不想动,最后还是裴邢将她抱去的浴室,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柔弱无骨地靠在他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裴邢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在浴室饱餐一顿。
    两人沐浴过后,打算安置时,他才将她的发丝往耳后拨了拨,“真想生个小公主?”
    钟璃自然想要。
    她颔首:“瑞儿已经一周岁,若是今年能怀上,恰好比瑞儿小两岁,兄妹俩也能有个玩伴。”
    裴邢道:“生产时,不是很疼?疼也要生?”
    钟璃听出了不对劲,忍不住板起脸来,“你难道吃药了?”
    尚未成亲前,怕她喝避子汤伤身,他就曾吃过药。
    裴邢摸了摸鼻尖。
    他刚开始之所以服药,是被她生产时的痛呼声吓到了,后来纯粹是觉得只要瑞儿就挺好,她一有孕,他又要许久不能碰她。
    钟璃盼孩子盼了大半年,见他竟背着她喝药,她直接抬起了脚,往他身上踢了一脚,“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