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回过身,笑看马凡。
“马主编,你都出书了,我的朋友圈里还没有作家呢。”
“巧了,这下你可以集邮他了。”齐乐冷嘲热讽。
马凡借倒水走近齐乐,低骂:“你小子嘴里都是地沟油。”
“我的哥,你又多了一个粉,还不赶紧送人家一本,写上请安小姐扶正,哦,应该是斧正。”齐乐没好气。
“齐主任逗比,幽默的男人有智慧,我喜欢。”安妮一言不合也夸人。
“不用这样一粉抵一黑,你不待见我,可以接着讨厌我,木事,我脸皮厚受得住。”齐乐无所谓。
“纳尼,我讨厌你,怎么可能,没有你,我不会认识马主编,不会来到你们这里参观膜拜,我炒鸡感谢你呢。”
“甭客气安小姐,你是不是想登台演一出感情戏,拉我扮红娘?”齐乐一针见血,衰人复仇。
马凡皱起眉头,让齐乐赶紧说正事,商量这次活动稿子怎么写。
齐乐刹不住车,阴阳怪气:“你不是说我的选题out了吗?”
“活动都搞完了,该干的不该干的你都干了,还啰嗦啥,写!”马凡呵斥。
安妮含笑不语,旁听齐乐挨训。
米筱竹坐在病床边,陪苏艺灿聊天。
“真的,刚才都快被你们感动哭了。”米筱竹嘻嘻。
“果果说你昨天好主动的,你不是讨厌相亲吗,到底怎么想的?”苏艺灿追问。
“相亲说明我接地气了,不在天上飘着了,有进步,你得表扬我。”
苏艺灿摇头:“我是病人,你跟我说实话,不许让我着急。”
“我彻底想通了,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这下你们心里也踏实了,完美!”
苏艺灿和凌傲峰对视,担忧。
“正好今天我来给你们发个优质通告,我相来的这个王老五,算颗小钻石吧,工科硕士毕业,姓顾名力,二十八岁,天海人,有房有车,父母机关退休,没有老年痴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日后我们可以啃老,他们还可以帮我们带娃。”
“你喜欢他吗?讲真。”
“我没说假话啊,我先跟他处着呗,跟着感觉走,貌似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哦。”
苏艺灿叹气:“肯定又跟马凡闹别扭了。”
“提他干嘛,马凡马凡就是个麻烦,咱别总提他好吧,烦不烦。”米筱竹甩头。
“百分百确认,你们俩就是掰了。”苏艺灿无奈。
眼见米筱竹情绪起伏,凌傲峰岔开话题,医生说苏艺灿恢复得不错,在这里住满一个月就能回家休养了。
米筱竹好高兴,真心为他们俩高兴。
“出院那天,米立方给你接风!”
手机响,安妮抱歉一笑,走出办公室,在楼道里接听。
马凡缓下口气,耐心给齐乐解释:“你这个选题接着做,发头条,这篇文章署你们俩名字,我当责编。”
齐乐翘着二郎腿,怪声怪调:“发头条?不错嘛,还升级为她和我一起写,太荣幸了。”
“那就麻溜的,装勤劳去。”
“你当领导的可以朝令夕改,我跟你屁股后边随时落实,but,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剧转,被色0诱了?”
“思想肮脏,不许非议领导,调皮。”
“别卖萌,膈应人。”
“好,严肃的说,齐主任,现在请你马上开始工作,你和安妮商量着办,明天把稿子交给我。”
齐乐嗤之以鼻,从安经理到安小姐再到安妮,三级跳啊,这就成了亲人,快进一家门了。
“我的哥,别拿危险当潇洒,警告你别玩火,引火烧身,烧个半死不活还没人同情你。”
“玩火,我还尿炕呢,去去去。”马凡被挤兑得只有苦笑的份。
“你活了一大把年纪,没干过,不知道啥意思?说话呀,你天生闹剧演员,不是演哑剧的。”
“行,你想看戏,我接着给你演,你还想知道啥?”
“昨天安妮为神马把你叫进咖啡馆里喝猫屎,故意气竹姐是吧?”
“米筱竹没生气啊,她不是找到帅锅了嘛,我估计她昨晚做梦都会笑醒的。”马凡嘴上开玩笑,心情不好到要变态,万匹草泥马踏过,“你提她干嘛,谈工作!”
“喊什么喊,有话好好说,谈虎色变呢,变脸玩得快。”
“好好好,我给你和风细雨娓娓道来,我和安妮喝猫屎,她告诉我,侯总希望这篇头条成为他们咖啡馆的软广告,安妮建议侯总支付我们一万元广告费,条件是我们要把文章写得巧妙一些。”
“噢,原来如彼,利诱。”
“所以,你想多了,没有色0诱。”
“这解释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行啊,我的哥,美女金钱你都要,敞开怀抱来者不拒,我以为你多高大上呢,你还是干脆利落的把自己卖了,我送你一脸呵呵。”
“对,卖了!”马凡窜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谁爱下谁下,地狱里有吸引你的女妖,这才是重点。”
“只要能让《馨女孩》起死回生,我宁肯与妖魔共舞!”
“呵呵,舍生忘死,大义灭亲,见利忘义,重色轻友,你就作吧。”
“少废话,一会儿跟安妮好好商量,不许得罪她,人家是施主兼贵宾,要远接高迎。”
齐乐冷笑:“请问大人,这算几个意思?”
“此时此刻,就一个意思——你要是把这笔广告费搅黄了,扣你一月工资!”
“跟她勾搭在一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齐乐痛心疾首,“照这样发展下去,你就是暴君一个,年轻时众叛亲离,中年时孤家寡人,老年时珠黄色衰,老无所依,可怜兮兮。”
“你够了!”
安妮轻轻敲门,推开进来。
马凡秒换笑脸:“安妮,你和齐主任开始谈吧,我给你们沏茶倒水做好后勤保障,争取今天把初稿弄出来。”
齐乐不买账,违抗到底。
“我这人吧,百分之九十九的毛病,就一个优点——写稿子认真,因为这是我的饭碗,安身立命之本,所以,我不敢亵渎,实在抱歉安小姐,马主编的安排,强我所难了。”
马凡瞪他:“臭屁没完没了?”
齐乐转向安妮,义正辞严:“你是外行,又没看过我们杂志,不知道我们办刊风格,我和你联手写头条,还要植入广告,搞出来肯定就是篇水文儿,在外,对不起读者,对内,这不是我水平,我丢不起这人。”
“你,写不写?不写滚出,我写!”马凡火冒三丈。
安妮劝住马凡,拿出应对难缠顾客的职业诚意,笑对齐乐。
“齐主任,先不说我的写作水平,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馨女孩》,就说前几天你去采访侯总,不是送了我们几本吗,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看?”
“《馨女孩》扔在你们柜台后边,犄角旮旯里,表示你不尊重它。”
“你眼神真好,观察好仔细哦。”
“彼此彼此。”
棋逢对手,这二人眼光都贼毒。
安妮落座,气定神闲:“齐主任,我们慢慢聊。”
“在充斥各种利益勾当的人际交往中,谁都观别人,谁都被人观,同理,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对吧?”齐乐嘲讽。
“哦,所以你对我很失望,是吗?”
“对我们《馨女孩》这个态度,我当然不愉快。”
安妮莞尔一笑。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为什么笑?”齐乐生气。
“忍不住啊,我笑点低,其实你误会了。”安妮轻描淡写,不紧不慢,“什么是心痛?人在伤心的时候,心会感到痛,那是因为我们体内的肾上腺素发生了改变,会出现心跳加速、血管收缩症状,造成心脏不适,有疼痛的感觉,所以,我们伤心时说心痛,并不是一个比喻,而是一种非常科学的表述。”
齐乐一脸懵逼。
马凡已经听出了端倪:“你还没听明白?”
“明白什么,科普呢。”齐乐不耐烦,“打住!说这些生理构造有意思吗?”
“你就像跟风的股民,赚了,不知道为什么,赔了,更是云里来雾里去,你不死,谁死?”马凡揶揄。
安妮会意一笑,聪明!她回过头,对齐乐绽放宽容大度的笑容。
“肾上腺素的改变,会给我们造成不适感和疼痛感,为什么我们还需要它呢?因为它有积极的作用,比如急中生智,就是肾上腺素的功劳,它使我们遇到危险时,瞬间迸发出良好的逃跑状态,再比如绝处逢生,肾上腺素会让我们临危不乱,做出最佳的性状选择……”
“安小姐,你想气死我就直说,嘴下留情,别显摆了,求放过,我还想多活几年!”齐乐忿忿,肾上腺素正在爆发。
“好玩的在后边。”安妮轻笑,“闺蜜在电话那头侃侃而谈,好几次我都想打断她,其实我就想问一句:你丫到底为神马心痛,你丫是不是急中生智又绝处逢生了?拜托,别肾什么素了,直说吧,哪个猪头踹了你,你又跟哪个好上了!”
齐乐瞬间恍悟,这安妮记性贼他妈好,她几乎是在原文背诵《馨女孩》刊发过的一篇文章——《闺蜜是个科学家》,几个月前这稿子还是他编发的呢,他居然忘了,我靠,打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