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甘心。
    “过来,陪我说一千句话,我就让你去睡觉。”杜御熙往床的里面移了移,拍了拍床边,“坐这里。”
    杜雨青磨牙,她摸了摸自己的腰带,里面有几个小弹丸,有催泪的,有迷魂的,实在不行,她给暴君丢一颗?
    真后悔自己说什么陪聊收费,她宁愿花钱请杜御熙离开。
    “算了,我们之间,也别谈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事情了,这样,你我各让一步,我也不追究你晚上擅自入房的事情,你也别找我聊天,我去睡了。”杜雨青在暴君的权力下,终于屈服了。
    “不行,你必须陪我说话,否则,我明天就拟个圣旨,关了你的店门。”杜御熙反正已经无耻了,不介意再无赖点。
    “你……好吧,这是第七句话,七千两黄金。”杜雨青知道如果自己作为一个商人,永远斗不过这个掌着绝对权力的男人。
    “说点我喜欢听的,小青儿,这些天,你想过我多少次?”杜御熙半靠在床上,抱着那只大大的兔子,懒洋洋的问道。
    “一次都没有。”杜雨青从一边的案桌上拿过纸笔,在上面写了个“8”。
    “不能欺君。”杜御熙不在乎她冷淡和气愤的神情,说道。
    “真的。”杜雨青画了个九。
    她决定了,今天晚上聊死这个男人,把国库的钱都搞过来。
    “有人说,你做梦喊我的名字了。”杜御熙的下巴搭在兔子脑袋上,一双眼睛深邃的盯着在桌边正襟危坐的少女,含着笑。
    “你派人监视我!”杜雨青脸色一红,被偷窥的感觉,让她快出离愤怒。
    虽然从昨天在孤绝山看见杜御熙开始,杜雨青就意识到,杜御熙并不是没有找她,而是在秘密的监视着自己,这种感觉很糟糕,尤其是当杜御熙说出上面那句话时,确定自己连睡觉都被监视了,杜雨青的心里更加的火大。
    “你明明很想我,为什么不肯承认?”杜御熙避开她的问话,他是那几天晚上和杜雨青一起睡觉,偶尔听到的几句梦呓而已。
    只是那梦呓大部分都是在唾骂自己……不过能从她的小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已经很开心。
    至少说明,她还是想着自己,虽然白天看上去很忙很充实,可到了夜里,还是会有寂寞。
    “我没有,没有!”杜雨青突然站起身,转身就走,真可恶,她一点都不想聊天,心情全没了。
    外面走廊上,怪爷爷正哼着小曲抱着酒葫芦,一晃一摆的往回走。
    看见杜雨青怒气冲冲的从房间冲出来,老爷子眯着眼睛高声说道:“小雨……来……来陪爷爷喝几杯……”
    “爷爷,您少喝点……”杜雨青敛住自己脸上的怒气,正要扶着怪爷爷进屋,下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少爷,外面来了好多官兵。”馒头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花容失色。
    绣楼做的可是正当生意啊,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官兵?
    “少爷,您快点下来看看……”莲妖也在楼下喊道。
    莲妖的话没说完,已经有官兵一箱一箱的抬着大箱子来到偌大的庭院里。
    一侧出现了墨阳,对杜雨青恭恭敬敬的说道:“娘娘,请点黄金。”
    馒头张大嘴,半晌也没合拢,这个侍卫怎么冒出来的?他刚才喊小少爷什么?
    一定是幻觉……都是幻觉……
    杜雨青抬手捂住脸,玛丽隔壁的暴君,一定要逼的走投无路才高兴?
    转过身,杜雨青又冲进了卧室,她的身份一定会被曝光的,虽然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但是这条街很繁荣,一边的酒楼还没有打烊,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御林军连续不断的把一箱箱黄金搬进来……
    这里的半斤等于八两,百万两黄金,杜雨青对数据精密的大脑,立刻蹦出了六万两千五百斤的数字,然后会有将近三十二吨的黄金摆满绣楼的院子……
    老天啊,她可真是找了个金主!
    “杜御熙,我要严正的抗议,你严重的影响了我的生活,快点让那些官兵停下来。”杜雨青冲到床边,对着床上抱着兔子悠闲的翻着书的男人警告。
    “那是陪聊费而已啊,并没有影响到你什么吧?”杜御熙抬眸看了她一眼,微笑着问道。
    “不要了,我不要了!”杜雨青想到自己的身份即将暴露,就欲哭无泪,将近四个月的时间,她难得将粉红兔推向正常的运营阶段,为什么这个臭男人冒出来捣鬼。
    想到这里,杜雨青突然觉得自己好倒霉,她不该起粉红兔这个名字,应该起“倒霉熊”。
    “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你根本做不到昨天我说的那些,你只会欺负人……”杜雨青越想越伤心,忍不住控诉着,“你这样让我怎么生活工作?太过分了……杜御熙,我不会跟你回去,就算是我被你逼到绝境,我宁可餐风露宿,也不跟你回去!”
    看着她因为气愤,水亮亮的眼睛里,闪着一丝因为气愤和伤心而涌出的点点泪光,杜御熙没想到这一次又过火了。
    如果按照花绣锦说的,继续这么死皮赖脸,也许会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吧?
    杜御熙当即起身,往外面走去,站在门口低低的和墨阳说了几句。
    杜雨青还在房间里杵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被杜御熙这么欺负,她的心又堵又气。
    “我和你闹着玩,别生气了。”杜御熙吩咐完之后,掩上房门,走到杜雨青的面前,低头看着她微红的双眸,柔柔的说道。
    杜雨青洁白的牙齿咬着红红的下唇,突然伸手拿起一边的茶杯,往杜御熙的头上砸去。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她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不该这么随意的捏玩吧?
    杜御熙没有动,虽然能轻松的躲过,可他并不躲避。
    上好的官窑瓷杯砸在那张俊秀的脸上,一下粉碎。
    杜雨青知道他刀枪不入,这点小东西,怎么都不会让他受伤,可依旧生气的想发泄。
    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穿越到这里受苦?
    “我讨厌你,离开这里!”杜雨青的怒盯着杜御熙,说道。
    杜御熙轻轻吐了口气,一道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慢慢的往下滑去。
    杜雨青眼神微微一变,这个暴君不是刀枪不入吗?今天怎么流血了?
    这一刻才看见他的额角破了皮,鲜红的血慢慢的从上面渗出,往眼睛上流去。
    原本极为愤怒的杜雨青这一刻有一些慌张,暴君的护体神功呢?
    “不生气了吗?”杜御熙没有管额上的血,他在杜雨青拿茶杯砸过来的时候,收住了内力,所以脸上的鲜血只留。
    花绣锦的教的第二招——苦肉计。
    那只狐狸说,如果一个女人心里还是爱着你的,一定不会舍得让你受伤。
    现在看那个丫头的表情,似乎有些改变,没有一开始的愤怒,可是好像也没有心疼的表情。
    “出去。”杜雨青突然别过眼睛,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从后面推着他,“给我出去。”
    硬生生的把受伤的杜御熙推出门外,杜雨青伸手拴上门,靠在门上,抬手揉着脸。
    暴君居然会流血……活该!报应!
    他让自己流过多少血,别想用这么一点红色液体就打动她,不可能!
    她不会上当受骗的。
    杜御熙站在门口,轻轻的叹了口气。
    果然现在那个丫头不好骗了,完全是铁石心肠。
    绿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杜御熙的身后,低低说道:“王上,您流血了。”
    “无妨。”杜御熙低低的说道。
    “属下为您止血。”绿影立刻从随身的百宝囊中,找出止血药,说道。
    杜御熙缓缓闭上眼睛,他现在不知道到底应该用那一种方法,才能将杜雨青重新追回来。
    ——————————————————————————————————————————————————————————————————————————
    地牢里,温寒的脸色一片冰寒。
    花狐狸居然欺骗他!
    这只死狐狸太可恶,温寒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将他抽筋剥皮,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外面又来人了,不过不是杜御熙,而是杜雪和莫笑。
    原先的四侯,终于再次聚集到一起。
    温寒不知道杜御熙在搞什么鬼,居然让他们进来陪自己聊天。
    甚至,闻人莫笑告诉他,王上过段日子,会让温寒和太后回到被封了的温侯府。
    温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度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认为杜御熙不可能会念手足之情,不会让他活在世上。
    没想到,他可以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回到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温侯府。
    虽然清楚,杜御熙的放归,也是一种软禁,但是比起这小小的房间,不知道会有多少的自由。
    “王上说,以后我们可以随便去看你。”闻人莫笑高兴的说道,“是不是很开心?”
    “日后,也能在闲暇时,找你对弈。”杜雪带了一张画着棋局的绸布,裹着黑白子,正在和花绣锦对弈。
    天朝的上流社会,闲暇时最近常玩的游戏,就是对弈和狩猎。
    对这些王孙贵族来说,对弈开发智力,狩猎锻炼魄力和体力,是最上等的游戏。
    温寒盯着和杜雪对弈的花绣锦,那眼神冷的像是冰柱,让花绣锦没对视上去,都心里发凉。
    唉,冰山还在生气,而且是极度生气。
    花绣锦揉了揉鼻子,拿着白子半天没动。
    “锦爷,怎么不走了?”杜雪知道以前花绣锦对自己不满,不过他在花绣锦被扣押之后,不计前嫌的想保他,也算是对得起花家了。
    当初自己的父亲斩了花家的人,如今他在王上面前力保花绣锦,还想让他能走出暗无天日的地牢,如此宅心仁厚,难怪杜御熙嘴上不说,可无论什么大事,都会放心的交给杜雪去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