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藤丸立香挣扎着在狂风里瞪了他一眼——杰森很有可能根本没注意到——即使有心想要反驳两句,在这阵疯狂往她嘴巴里灌冷气的风中也无力发出声音,只能忿忿不平地想:上回发烧也就一个晚上,麻烦你什么了!
    紧接着她就看到杰森的手中出现了大种姓之刃,金色的光芒在刀面上一闪而过,尖利的刀刃直直地向下刺入金属箱面,带有魔力的剑刃近乎削铁如泥,如同切豆腐一样就被杰森轻而易举地划开了一道口子,声音在风中远去,底下开车的两人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杰森在上面划出了一个大圆弧线,伸手一掰便将大约有一指宽的厚重铁壁给扯了开来。
    他做完这些后,拉住了藤丸立香的手臂。在疑惑不解的视线里扣紧手臂,往自己的方向一收。锻炼多年且精于武技的年轻御主依旧逃不开人类身体的限制,被英灵这样轻轻地一拽,眨眼间就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对方的怀里,杰森的手环绕过自己的后背,藤丸立香有些困惑又恍惚,不知道自己的双手该搭在什么位置,稍稍仰起头便是杰森的侧脸,雨水从他的嘴唇上滑过,顺着下巴滴落下来,冷冰冰地砸在藤丸立香的脸上。再一眨眼,自己已经被他安稳地放在了运输车的车厢内部。
    “你、我——”藤丸立香的语言系统混乱了几秒,手指在他们俩人间来回指了指,彻底迷糊了。
    杰森甩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露出一副很是无辜的模样,“你不是说冷吗?这里要比顶上好多了。”
    天啊,最惯着她的那个人原来在这里。
    藤丸立香默然着抹了一把脸,心中同时有些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会为这种事而暗爽。
    “不会被发现吧?”她平复心情,抬起头看了看上方,被强扭出一个口子的天花板上还时不时地要漏进一些雨水来,不过比刚才的窘境要舒适了不少。
    “走之前再压回去就是了。”杰森理所当然地回答,好像这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说完便转身拿出了手电照亮周围。
    “……”算了,他也是在为我好。
    藤丸立香咽下想要吐槽的话,无声地叹气,开始打量这车厢里的东西。
    “是空的,东西都搬完了,他们难道出来一趟就只带那些箱子?”这个宽大的货箱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用来固定位置的铁链在颠簸中发出几声摩擦的响动,风声从头顶的那个口子边吹过,发出略显诡异的细长呜声,藤丸立香不得不感慨:“好大的排场,应该是什么重要物件吧。”
    杰森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正在心中估算着什么,片刻后他轻声道:“大概是致幻剂那类东西,我看他们只交给了巴顿十个手提箱。”
    “那就是提姆说了好几次的那件事,说起来……精神失常、还有食人事件——企鹅人最近卷进的案件可不少,他到底在做什么啊。”藤丸立香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耳后,越发觉得这一切乱糟糟的事情似乎终于要显露出一个端倪了。
    “十个手提箱,里面如果真的放置的是致幻剂之类的精神药物,应该有这么大。”杰森用手指比划了一个范围。
    他和藤丸立香都看过提姆那儿的资料,其中大部分来源都是迪克提供的,不过有关于药物记载的内容少之又少,没什么证物,绝大多数的口供内容像是一群磕嗨了的瘾君子随口胡诌的,似乎在这方面上的保密措施非常严苛,正是如此,bpd才没在布鲁德海文调查出什么,因而要和哥谭警局一起展开调查。
    一群人证说什么的都有,有些说是粉末,有些说是注射剂,总之藤丸立香他们唯一能够用来推断的只有最初他们从弗彻镇里找到的那支遗留证物。
    “出于保护作用,里面的东西一般都会是分装,说不定真的有需要冷藏的要求,也就是说一个手提箱内会有十到十二支不等……那么就是一百多支药品,平均一周有两次运输的要求,用来售卖还是太过稀少,大概是专门提供给某一部分人的。”
    藤丸立香顿了顿,“科波特的vip用户们?”难道说是经常出入冰山俱乐部的那些家伙……
    杰森朝她望过来一眼,赞同地点点头,“整个哥谭市和他私交密切的阔佬和政客就那么些,最近有部分人还频繁出现在新闻里,多是发生了些横事,信息不是被封锁了就是没头没尾,连gcpd都查不清楚。”
    藤丸立香干脆靠着墙坐下,从手机里翻出一个月前提姆发给她的那条食人新闻。
    “最近也有新闻说食人,双方均是丧失了神志的人。”藤丸立香指了指新闻报道中的几个角色,“我看他们都挺有名的,应该也去过几次冰山俱乐部吧?”
    杰森凑到了藤丸立香的边上,看了一会儿后若有所思,“科波特现在的胆子这么大……他真的知道后果吗。这可是在自掘坟墓。”
    “或许……”藤丸立香愣了几秒,冷风从她贴着肌肤的外衣上卷过,又让她冷得抖了一下:“或许他就是在求死呢?”
    “嗯?”
    “前不久的那个祭坛,目的是通过死亡来祈求什么‘降临’,为了他们口中能够予以智识的神明,所以才需要杀害了那么多人。之前我们找到的利维,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了让尸体活过来的还魂术,虽然有所区别,但他们仍旧为此谋害了不少性命……甚至桑德和那批自杀的艺术家,他们为菲尼克斯提供可售卖的工艺品,却几乎所有人都落得一个精神失常,惶然丧命的下场。我在网上看到有个人买下了他的画,险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