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依在父亲的怀中,纤纤贪婪地享受着父亲给予的宠爱。父亲的怀抱,是她年幼时最渴望的港湾,踏实的、安全的,无论有多少繁复的心事,只要将头依在父亲怀中,心情就能平复下来。
“爹,你娶姑母了么?”
“没有,为父不想为难自己——”
他不为难自己,不愿意娶自幼一起长大的妹妹为妻。“爹不要为难自己,就要云儿为难么?”
被女儿这么一问,云雁天“呵——呵——”干笑两声:“你确定要嫁给林金麒,他曾经伤害过你。”
“过去了。”纤纤又往父亲的怀里蹭了蹭,想要化成一个小小人儿,可以整日腻在父亲的怀中,又似要讨回这许多年来父亲欠下的爱护。“爹,成全女儿吧。为了他,女儿愿意放弃一切。”
“一切?”云雁天轻柔地推开怀中的女儿,细细地打量:“包括皇后之尊,包括栖云庄大小姐的身份?”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纤纤看着云雁天的眼睛。
“南越皇帝已下圣旨,云儿啊这抗旨违婚可不是我们栖云庄该做的。再则,除了你栖云庄还找不出第二个更合适的人选。”
真的没有了?
云雁天继续道:“云氏主家在晚辈之中,就你一人身份尊崇。若是从云氏奴仆中选挑义女,尊为小姐,必竟不是小姐。云儿”
“爹,你什么都不要说。总之女儿不要进宫,若是爹爹再逼女儿,你就替女儿收尸好了。”如果真的要她拼死的搏,她愿意“再则女儿答应了洛阳王,不嫁入皇宫,他那日诅咒女儿,女儿不要孤苦一生。”
如果需要给父亲一个理由,她可以找出一大把。
云雁天无奈地道:“罢了,为父累了。明日再来瞧你”“爹——”纤纤拽住云雁天的衣角,缓缓跪下:“爹,求你成全女儿。若是娘在世,她一定会理解女儿,女儿不要重复娘的路”
“好了,你想想再说。”
虽然信中纤纤已经说明详情,可云雁天还是希望女儿能改变主意。
云雁天看罢纤纤来到行宫门口,隔着纱帷静静地打量着皇甫曜。若非交手,他不会知道面前这个成熟的男人就是十几年前那个孩子,上次在铁柱家就曾见过他。如今细细想来,女儿爱上他定是在草原时候的事。
皇甫曜抱拳道:“云前辈,先前晚辈有失礼之处还请原谅。”
怎么想都难将皇甫曜与那个机警聪慧的孩子联系起来,云雁天冷冷地鼻尖挤出一丝冷笑:“嗯——”
皇甫曜注视着一行数人离开的方向,猜不透云雁天这是什么意思。
行宫内,传出了他熟悉的琵琶乐声,一声声如叙如泣,平静如昔,皇甫曜闭上双目,仿佛看到了明亮的西子湖畔,泛起点点涟漪,明月映在湖光,微风一拂,碎了一湖的月光。乐声中,有她的坚持,还有她的淡定。
皇甫曜听罢,悬着的心恢复到宁静之中。
栖云庄特使一行在洛阳城内安顿下来,每日云雁天依例来到洛阳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