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鸟鸣声从窗外传来,阳光懒散地洒进屋内,温度宜人,不冷也不热。
    到春天了,白苓迷迷瞪瞪地想着,这种天气最适合赖床。
    如果宋苒也在的话就好了,她还没见过宋苒赖床的样子,印象里无论什么时候,宋苒总是能雷打不动地第一时间起床。
    不过这也跟她军人的身份有关系。
    说起来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也能这么早起来着,只是近几年越来越会赖床。
    白苓给自己找了一堆借口,最后都归咎于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变懒了。
    白苓拒绝面对这个答案。
    她望向窗外不禁想着如果现在宋苒也在,两人挤在同一个被窝里互相依偎着睡回笼觉,她就能坏心眼地挠宋苒痒痒肉,不让对方睡着,宋苒舍不得对她动手,一定会躲着她,或者抓着她的手强制她安静睡觉。
    对方无奈的蓝眼睛里仿佛已经浮现在眼前,白苓想想就觉得十分有意思。
    她双臂摊开躺回床上,闭上眼准备再睡一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躺平的白苓突然抓起被子,速度快得像只兔子,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在被窝里。
    她刚才在想什么?
    手指抓住床单,床单被抓得皱成一团。
    虽然她在床上和宋苒打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现在突然想起之前的闹腾,再加上刚才想的,总有股羞耻感。
    明明以前觉得没有问题。
    人的矫情总是突如其来,也许一件平常的小事,现在回想起来也会莫名的尴尬,一定是昨天晚上被宋苒那句话刺激的。
    白苓耳朵红得发烫,她闷在被子里好久,最后还是闹铃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提醒她上班,她才不情愿地从被子里出来。
    上班前她特地洗了个冷水澡,身上的燥热才慢慢褪去。
    就当是一时糊涂,白苓安慰自己。
    等白苓收拾好去上班,宋苒这边的工作早已步入正轨,姜副官看了下外面的清晨明艳的阳光,又看了眼伏案认真工作的宋苒,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将军,您和白医生和好了?
    谈到白苓,宋苒这才从工作中抬头,她说:我们没有吵架。
    姜副官不信,因为自家上司在感情上如此迟钝的反射弧,她不信宋苒能哄好白苓。
    她可是听别人八卦说,当时白医生可是撸袖子找上门的,以白苓的性格,这两人不得干一架?
    宋苒:我受伤,她没舍得。
    姜副官听完牙都酸掉了,她就不该操心这俩人,与其操心她们,还不如想想自己啥时候能找到对象。
    不过忙完这一阵,你们是不是也该补个蜜月旅行了。
    姜副官又想起这两人刚领完结婚证,自家上司就被对象送来上班的苦逼生活。
    后来又是前线,又是内部调整,要不是宋苒意外受伤,她和白苓待在一起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
    被姜副官一提醒,宋苒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和白苓或许真的该好好放个假。
    姜副官见宋苒有在重视,很是欣慰,情侣间还是要多腻在一起才能增进感情嘛。
    宋苒敏锐捕捉到一个陌生的词汇:情侣?
    姜副官:?
    姜副官有些懵,此时她的大脑疯狂转动,联想到之前种种迹象,一个大胆且荒谬的猜想浮上心头,她缓声问道:容我斗胆问一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宋苒:婚姻关系。
    姜副官再问:爱情呢?
    宋苒陷入了沉思,半响她回道:或许,有?
    姜副官头都大了,你不要问我啊!这难道不该问你自己吗?
    脑电波在两个世界的人,现在终于汇在了一条线上。
    姜副官听完宋苒和白苓结婚的前因后果之后,人麻了。
    她以为两人哪怕是政治联姻,也是有感情基础的,起码她看宋苒就不像对白苓没有意思的样子。
    谁知道这两人真的是纯纯的政治联姻。
    怪不得我觉得你们有时候黏糊得像热恋的情侣,有时候又客气得像对不算熟悉的朋友。
    宋苒也很意外她和白苓的相处模式,在他人眼中是这样的。
    姜副官没搞懂宋苒的脑回路,问出了一个核心问题:那为什么只有婚姻这一个选项?以你的能力,应该不至于想不到别的手段。
    她指的是一些比较暴力,也是军部对不服管教的人最常用的方法。
    或者直接把人送回中央监狱,24小时严加看管。
    解决的方法或许有很多种,宋苒唯独选择听起来最为荒诞的一种。
    像是刻意藏在角落的东西被人翻了出来,宋苒漂亮的蓝眼睛开始躲闪。
    她一开始的目的确实只有结婚,但现在想一下,真的是这样吗?
    她当时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吗?宋苒试图重新代入当时自己的视角,去解读这件事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