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猎人祭却草草结束,伤亡损失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村子里开始组织人冒雨去收尸。
这次猎人祭完全没有"庆典"的意思,不过这也正是猎人祭存在的意义,来年墓碑上可以看到很多猎人的名字。
等雨小了一点后,李剑轻等人开始回城,因为比起村子里的医疗水平还是滨海城要高一些。
回去的路上他们听到了不少有关滨海城的谣言,他们几乎是被别人目光赶**人村的。
宁不凡微微一叹:"看来以后我们外出训练的时候没有补给的地方了。"
李剑轻不由得问:"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宁不凡知道她在问什么,于是解释道:"因为每个城市和每个村子都是独立的,没有附庸附属的关系,自然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虽然都属于华夏联盟,但其实并没有多少联系。滨海城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选择帮忙是义务,不选择帮忙是自己的权力。同理..."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幸好李剑轻着急地打断了他:"可是、哥!你不是说我们人类要是不团结起来就完了吗!为什么还要闹矛盾啊!"
宁不凡苦笑:"傻妹妹,因为人类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我们只能勉强自己不能勉强别人。"
"..."李剑轻垂下头。
"算了,不说这些,咱们赶紧回城。"
渐渐的,雨小了。
李剑轻等人来到滨海城东门前,只见城门大开,外面整存放着一枚硕大无比的火纹蛋。
"哇,这是什么啊?"李剑轻不由得惊呼道,她发现自己抬头都看不到蛋顶。
克雷雅:"虽然一看就知道这是蛋...不过这真的是蛋吗?为什么这么大?!"
这时,宁不凡忽然低声唤了一声:"二哥?"
李剑轻顿时反应过来,顺着他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背影,连忙惊喜地跑了过去,并且开心地喊道:"二叔!!"
跑过去时,她发现还有四叔、七叔也在,于是忙跟着喊道:"呀,还有四叔、七叔!你们都回来了啊!"
二叔没有转过身来,用晦涩哽咽地声音应道:"小轻...
你来了啊..."
"对呀!我厉害吧!说不定以后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执行任务呢!"
李剑轻骄傲的脸上仿佛在说"快来夸我快来夸我",但一直很宝贝她的大叔们却不敢转过身来面对她。
连城一声叹息:"哎..."
过了一会儿,她自己察觉到了,问:"二叔...怎么没看到六叔啊?我六叔呢?"
他们身子一震,微微颤抖。
宁不凡适时地走上前来,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小妹..."
"别碰我!你们没听到我在说话吗?我六叔呢!"
终于,她忍不住了,伸出手拨开挡在前面的身影。
当看到地上渗出血水的遮尸布时,李剑轻瞳眸一缩,呼吸紧促了起来。
"这不是真的...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尸体前。
只见她抬起头,看向面色痛苦的二叔,喊道:"二叔,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这不是六叔的尸体,我六叔没有死!他还活得好好的!"
"小轻...我们在运火龙蛋回来的路上遭到速龙群袭击,六哥留下来断后..."这时,李剑轻印象之中总是带着戏谑微笑的七叔开口了,不过此时嘴角竟半点笑意都没有。
"我不信,你个骗子!你最喜欢骗人了!我六叔没有死!没有死!"她虽然是这样说,但止不住的泪水却在往下掉,掉进了泥水里。
"我不信我不信!"李剑轻一边抹泪一边伸手去掀湿透了的血布,她现在不想相信任何人所说的话。
然而当她看到面无血色、嘴唇发青的六叔紧闭着双眼时,哭声一下子便停住了。
六叔的尸体,让她头一次明白了现实的残酷。
"六叔...你醒醒啊...你跟我说说话啊..."
巨大的打击让李剑轻处于一种异常消极、混乱的状态,全然忘了自己的六叔是个哑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呵呵呵。"李剑轻发出一阵惨笑,她认为这肯定是梦,噩梦。
连城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出声,李剑轻恐怕要留下心魔了,于是唤了一声:"李剑轻。"
她瞬间回过神来,当着众人的面喊道:"呐,连城!你告诉我,你肯定有办法复活我六叔的吧?"
她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看着自己的剑。
连城沉默良久,说:"对不起...你六叔已经死了..."
李剑轻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她无力地趴在六叔身上,哭得歇斯底里。
讽刺的是这个时候雨停了,阳光普照大地,可李剑轻的泪水却停不住,心如死灰。
闻人踏雪一行人在不远处站着,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皆沉默着。
谁也没有想到回来的路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s级龙种讨伐成功本该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但现在谁也没这种心思,反而犹如从天堂瞬间跌入地狱一般难受。
"快快快!城门打开了!先把火龙蛋运进去!"城门口有人喊道。
于是,一群人跑出来,准备推运载着火龙蛋的推车。
李剑轻忽然抬起头,抱起身前的尸体,一脚踹翻运载车,咆哮道:"让我六叔先进去!"
只见她眼神恐怖,气势逼人,挡在前面的人纷纷让路。
谁也不敢挡她,挡在她前面的人绝对会死。
"六叔,我们回家了。"她在心里说了一句,正值阳光无限好,可惜近黄昏。
滨海城里的阳光照在李剑轻身上,就像是一幅永不褪色的油画,彰显着那最浓重而又残酷的一笔。
李剑轻脸上没有泪,没有笑容,有的仅仅是失去亲人的痛苦以及对其他人的憎恨。
为什么其他人的目光全在那颗害死我六叔的火龙蛋上啊!
她现在非常迷惘,自己在做、父亲在做、六叔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