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浔并不言语。
    喻萧衡自觉说中,继续道:“既然我们两都是被逼迫,你也不想真和我做对恩爱夫夫,不如结婚前就把所有事情商量好,定下协议,谁也不能反悔。”
    ……
    秦浔看着一条条由喻萧衡定下的条例,眸色暗了暗,就在喻萧衡以为他要不同意的时候,秦浔竟点了头:“就这样办吧。”
    本次任务为次要任务,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任务成功奖励一点生命值,任务失败扣除十点生命值。】
    协议婚姻,小说中的经典情节,喻萧衡手抵在唇边忍住好笑,他实在没办法将这个情节和自己跟秦浔联系在一起。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很轻,喻萧衡捕捉到,秦浔问他:“想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的确很有趣。”喻萧衡坐在秋千上转头看他:“秦先生有兴趣听听吗?”
    秦浔已经走到身侧,正专注看着他,此刻忽然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喻萧衡的手背,试了试温度,他的肤色要比喻萧衡的深上那么一点,两抹色彩叠加在一起竟然和谐得好看。
    喻萧衡瞧见他暗含不满的神色,抿抿发凉的唇,说:“那我们换个地方说,的确有些冷了。”
    他眨眨眼,一边坏笑,一边把手伸进了秦浔的衣领:“不过在那之前,秦先生得先帮我捂捂手。”
    即便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掌下的温度依旧显得那样炙热。
    秦浔非但不躲,反倒按紧了那只手,甚至为了让喻萧衡的动作更加方便,还解开身前的扣子,微微弯下了身:“暖和吗?”
    “暖,手感也不错。”喻萧衡一本正经地点评着。
    一双冰得发僵的手很快暖和起来,喻萧衡靠在沙发上,接过秦浔递来的茶,茶香扑鼻,他开始琢磨该如何开始做任务。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却不紧绷。
    片刻后,秦浔放下手中杯子,看他:“有什么难事?还是有任务需要我配合?”
    喻萧衡惊奇地抬眼看他,他自以为表现得并不明显,不过是沉默了一会:“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今天天气好,柔和的阳光透过窗落进来,连带着他脸上的笑意都变得发亮,让人想起冬日里波光粼粼的湖面。
    “是有一件事要麻烦你配合。”
    喻萧衡脸上笑容淡了些,嗓音有些低沉,他放下捂手的茶杯,两手自然地垂放在膝上:“协议婚约,秦先生听过吗?”
    “……”秦浔沉默了一瞬,有情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快得连喻萧衡都没捕捉到。
    “大概可以猜到它的意思。”
    喻萧衡点点头:“那就好。”
    “我们……是协议婚姻吗?”秦浔微皱着眉,他的眼窝很深,落下的阴影让整张脸添了一分阴霾。
    以及一丝可怜。
    喻萧衡忍不住出声安慰,他大概天生就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尤其在这种男人还会撒娇卖可怜时就更喜欢了:“只是剧情里是。”
    他坐直了身体,拿出副商谈合约的架势:“秦先生,我们可以来谈判了。”
    “你说。”秦浔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先生谈判时这么好说话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喻萧衡不像是在走剧情,倒像是在和秦浔玩角色扮演。
    他还没谈过判,一时起了戏瘾,开始对婚生活争取自己的权利,秦浔是个很不合格的谈判对象,一再退让,丝毫不争取自己的利益。
    直到在面对是否分居问题时,他终于展露了几分工作上的强硬态度。
    在喻萧衡看来,这种事情可有可无,也可以说,他并不希望再和秦浔多这一层纠缠,这不利于他进行情感上的分割。
    并且长久的独自一人已经让他习惯了只有自己的生活,短暂的同居他可以接受,长久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产生厌烦。
    但秦浔?
    喻萧衡撑着下巴,看着突然换了态度的男人觉得有趣,在外人眼中这个正经冷淡的男人天生便与□□二字分割开来。
    他是不好靠近的,连一个眼神都难以得到,没人能想象到他喜欢一个人的样子,也不会有人认为自己会是他的例外。
    但此刻——
    秦浔目光一滞,半垂下眼睫,闷声说:“这只是我的意见,最主要的还是看你的想法。”
    喻萧衡不动声色地舔了下唇,挑眉道:“那就按我的想法吧。”
    “好。”秦浔看向窗外。
    “你不会不高兴吧?”喻萧衡故意问。
    他观察着秦浔的神色,秦浔没说话。
    那种落寞的带着伤感的眼神像是一根滚烫的刺,在他心底烙下密密麻麻的刺青。
    桌上的茶已经冷了,不再冒着浓稠的白雾,茶香也逐渐淡去,只剩下被窗户分割成块状的阳光还保留着暖意。
    喻萧衡不再逗他,他发现秦浔似乎是认真的,并非如他想那般他们默契地说些玩笑话。
    也有可能,秦浔知道他是在玩笑,只是,连这一点玩笑话都不愿听见。
    这段婚姻像是没有线的风筝,抓不住,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无人知道它会落在哪个方向。
    越在意就越揪心。
    安全感成了个无法实现的空词。
    “抱歉,我是在说笑,今晚秦先生来帮我收拾行李好吗?”喻萧衡认真说,他尽可能地淡化刚才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