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出事了,得去看看。”他快速起身穿衣。
    “你怎么又要走?”姜溶坐起身,满脸愤懑,面色都有些发红,“我还累着呢,你还没有揉好!”
    萧青棠系好腰封,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铺子给咱们赚钱呢,赚了银子才给能溶宝买好吃的。乖,我回来再给你揉,先让侍女她们来。”
    她咬牙握拳别开脸。
    萧青棠没理,随手指派两个侍女:“去,哄哄夫人,我有些事要出门,天黑前定能回来。”
    姜溶胡乱踢了被子,往床上重重一躺。
    汀荷立即走来,跪坐在脚踏上:“夫人,莫生气了。”
    姜溶没说话,头往被子里一蒙。
    汀荷也不说话,在地上跪了会儿后,悄悄退出了房门。
    这里伺候的侍女不多,四五个而已,她上前吩咐:“你们两个去厨房里将吃食备上,你们两个去山下抱两只兔子来,夫人喜欢。”
    侍女纷纷应是,没多久,院里只剩她一人。
    她往小路上走了走,见到了苏绍钦和随从祁风。
    “溶溶呢?”苏绍钦迎面走来,神态自若,完全不将这里不当家。
    汀荷微微垂眸:“夫人在房间里歇息。”
    苏绍钦脱了手衣交给祁风,搓着手往房间走:“我去瞧瞧。”
    他轻轻推开门,悄声进门,停在拱起被子的床边:“又闹脾气呢?”
    姜溶脑袋探出来,冲他眨眨眼:“你怎么来了?”
    他毫不客气坐在床边:“想你了就来看看。”
    姜溶迅速坐起身,套上外衫:“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哪儿有提前说一声的机会?”苏绍钦扫过她脖颈上的红痕,眼色微暗,“你们昨晚……”
    “嗯?”她眨眨眼。
    苏绍钦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怎么今日起得这样晚?”
    “昨晚睡晚了点儿,太困了。”姜溶无精打采的,又靠回床边。
    “瞧你这语气,是不开心吗?”
    “他又出门去了,说好要给我按腿的,也没按多久。”
    苏绍钦抬了抬眉:“他不给你揉,我可以你给你揉,来。”
    姜溶大大方方将腿伸过去。
    苏绍钦眼神暗了暗,将她的腿抱住轻轻揉按:“腿不舒服?”
    “还好,就是有些累。”
    “做什么了,这样累?”
    “玩……”她想起萧青棠的话,及时闭嘴,“反正就是累。”
    苏绍钦默了默,抓起她的足,在她足尖亲了一下。
    姜溶瞪大了眼,下意识收了收腿,但没能挣脱。
    “躲什么?”苏绍钦将她的足抵在怀里,轻轻揉按,“不舒服吗?”
    她眨眨眼,适应了好一会儿,缓缓躺下:“还行。”
    苏绍钦眼神越来越暗,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重,试探道:“你和二郎……做那种事舒服吗?”
    姜溶一下明白了:“他说这种事是隐私,不能往外说。”
    “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对你不好吗?”苏绍钦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是对耳坠,“喜欢吗?”
    姜溶收了,在耳朵上比划比划:“好看吗?”
    “好看。”苏绍钦又道,“现下能告诉我了吗?”
    “好吧。挺舒服的。”姜溶不自觉害羞垂眼,澄净的眼中多了几分妩媚。
    苏绍钦舔了舔唇,心里居然有些堵得慌:“其实,你可以试试,我不比他差的。”
    “不行不行!”姜溶连连摆手,腿也收了回去,“不可以的,会长虫子的!”
    “什么?”苏绍钦皱眉。
    姜溶磕磕绊绊解释一遍:“反正,不可以的。”
    苏绍钦勾了勾嘴角:“他骗你的,不会长虫子的。”
    “怎么会?”她不信。
    “不信你可以跟我试试,看看会不会长虫子。”
    姜溶微微避开眼,往床里缩了缩,慢慢摇摇头。
    “为何不肯和我试试?我对你不好吗?”
    她垂着眼,没有说话。
    苏绍钦平时哪儿能这么好说话,一等再等,连个嘴都没碰过。可思来想去这里是萧青棠的地方,若是被发现,他可能真没什么好果子吃。
    下回,下回他一定要将人弄出去。
    “罢了,不愿意便不愿意罢。”苏绍钦先退了一步,笑道,“吓着你了?怎么不说话了?”
    “没。”姜溶也不知道,她不是很想和人谈论这个。
    “你现下想做什么?我可以陪你玩。”苏绍钦又说,“下棋?拼图?”
    姜溶搂搂被子:“下棋吧,我想下棋,就在床边矮几的抽屉里。”
    苏绍钦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棋盘,真和她下了半天的棋。
    她棋艺又不精,总要悔棋,半天也没有什么进展,苏绍钦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来这里下棋。
    眼看着天色不早,他什么也没做,也只能离开。
    他前脚走不久,萧青棠后脚便回来了。
    “起了?”萧青棠大步进门,还没到屋中央,就觉得哪里不对,可扫视一圈,又不知哪里不对。
    姜溶坐在床上,心情还不错:“没起,就在床上。”
    “今日做什么了?”萧青棠走过去,坐在床边,手探进被子,抓住她的脚腕。
    她下意识瑟缩。
    “躲什么?”萧青棠看她一眼,将她的腿拽到怀里。
    “没躲。”她垂下眼,“也没做什么,就是下了会儿棋。”
    萧青棠拍了拍她的脚背:“和谁下的?”
    “汀荷。”
    “汀荷会下棋?”
    “不会。”她又补充,“我也不会。”
    萧青棠笑了笑:“也是。”
    姜溶顺势将腿抽开:“我饿了,我要去吃饭了。”
    萧青棠没拦,也跟过去。
    夜深渐浓,屋里的灯熄了,汀荷左右看一眼,悄悄起身,往院前松树的阴影下去,阴影背后是柴胡。
    汀荷紧张环视一圈,手握紧了帕子,压低声音:“你又要做什么?今日所作所为已是十分危险,若让二爷知晓,我们便完了!”
    “我们不会完,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柴胡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道,“苏三爷已许诺了,只要我将姜家丫头带出去,便给我户籍盘缠,安排我们远走高飞去另一个地方做一个小官,从此后我也能当老爷了。”
    汀荷没听见什么飞黄腾达,只听见这是要他们的命:“还要将夫人带出去?二爷若是发现,你我,会将我们碎尸万段的!”
    “为何会发现?到时我们直接离开,他萧青棠能追到我们?又何必来追我们?”
    “可、可……”
    “没什么可不可!”柴胡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听我的!事成之后我们一起离开,你就官夫人!”
    汀荷不知怎么办了,她今日就守在门外,清清楚楚听见夫人和苏公子的对话。
    夫人什么都不懂,若是被苏公子哄骗出去……
    她不敢想象。
    可柴胡说的话,她也很心动。她今年已经十八了,早过了成亲的年纪,若是再不走,就要老死在此了。
    况且二爷好像并没有怀疑什么,夫人也没有说漏嘴……
    天逐渐暖和,京城的事渐多起来,庄子待不了了,得回候府去。
    日光暖和着,萧青棠和姜溶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下着棋。
    姜溶练出来一些,总不至于走一步悔三步,但也得琢磨半晌。
    萧青棠不紧不慢喝了口酒,突然看向一旁执扇遮阴的汀荷:“你和夫人下过棋?”
    “啊?”汀荷有些恍惚。
    萧青棠收回眼,看向对面冲着棋盘沉思的人。
    汀荷茫然,想解释些什么,但似乎已来不及,可一看,二爷好像没放在心上。
    “还没想好?”萧青棠朝姜溶问。
    “想好了想好了。”姜溶放下一颗棋子。
    萧青棠慢慢悠悠放下一子,又轮到姜溶撑着脑袋思考。
    “你去将素雨叫来。”萧青棠忽然又道。
    汀荷又是一愣,低低应一声,躬身退下。
    素雨被叫来时姜溶还没想好,萧青棠也没催,朝素雨道:“以后你来管内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