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兵将无虎符不得调遣,现在驻守蓝田大营的将领私自调兵,还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入京。
    难道!
    骑兵快速在几人眼前疾驰而过。
    马蹄轰隆,震颤地面。
    许知意皱眉,一旁朱谨已是直接作出了判断。
    “兵变!”
    朱谨的判断正中许知意心事,许知意面色大变,翻身上马。
    “兵变视同谋反,我得拦住那些士兵,绝不能让他们进京!”
    许知意一勒手上缰绳要走,周不疑上前将他拦住。
    “我父亲绝不可能谋反!谋反是要诛九族的,沧州一事我们整个将军府兴许只是流放,我爹脑子又没病,他怎么可能谋反?知意,此事一定有什么误会!”
    周不疑紧拽着马,许知意走不了,一旁朱谨上前握住周不疑的手。
    “周大叔此举已是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蓝田大营的士兵说清君侧,周大叔这是自己活不了,也要除掉陛下身边某位大臣。”
    “为了除掉一个人赌上自己九族的性命,我爹这是疯了吧!”周不疑又气又怒:“蓝田大营的将领只听周家人的话,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将人拉回来。”
    周不疑要翻身上马,朱谨却没松手。
    “你现在在世人眼中已是个死人,一个死人怎能当众露面。你和小嘉诩在这候着,我和知意去将人拉回来。”
    朱谨说罢拽下周不疑贴身玉佩,翻身上了马背。
    “只要我们能将人拦下,一切就尚有回转余地。”
    朱谨一上马,许知意当即用力拽扯缰绳。
    马儿大声嘶鸣,高高抬起前蹄。
    马背上朱谨为稳住身形伸手去抱在他身前的许知意。
    许知意错愕一下,弯起了唇。
    “抱稳点。”
    许知意话落,快速调转马头,向蓝田营士兵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冷风猎猎,马背上朱谨小声嘀咕。
    “发动兵变周大叔怎会不知会祸及九族?以他的性子不可能那么冲动啊。难道昨夜还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那就得问京中那位林大人了。”提到京中那人,许知意的心快速沉了下来:“我们为救不疑,做了个令他假死的局。只怕那位周大人借用了我们的局,让周将军误以为不疑真的死了。”
    “那位林大人是疯了吗?哪有人上赶着送死的!他难道不知道,周大叔发动兵变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吗?”
    “若为铲除异己做到这个份上那位林大人当真是个疯子。”
    许知意的马一路疾驰,在距离城门口一里地的地方追上了蓝田军。
    朱谨从马背跳下正要拦住领军武将,长月从一侧冒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两位请留步。”
    长月手臂一抖,手中利刃快速出鞘!
    ……
    茶寮处,留在那的段嘉诩、周不疑两人等了半个时辰都没等到朱谨和许知意。
    段嘉诩眼皮猛跳,正觉大事不好,一则兵变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蓝田军借清君侧之名,要求陛下处死主理沧州一案的翰林院林大人,林大人挟周将军走上城楼,双方对峙于汴京北城城墙。
    听闻消息段嘉诩和周不疑皆是面色一变。
    朱谨和周不疑没能拦住蓝田军,事情正往最糟糕的情况发展。
    林祁……
    段嘉诩心头默念这个名字,默默蜷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我要回去!”周不疑喃喃自语,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嘉诩我要回去,我要去北城城门!”
    “好。”段嘉诩弯眉:“我同你一块去北城城门。茶寮旁是处官府驿站,驿站后定有马篷,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借两匹马。”
    听段嘉诩说去借马,周不疑当即点头。
    “你速去速回,我就在这等着。”
    两人商量妥当,段嘉诩向驿站走去。
    段嘉诩进入驿站没多久,就有几位官差大哥跟他一块走了出来。
    “就是那人。”段嘉诩指了指在门外等着他的周不疑:“他方才说要教训我,你们赶紧将他关起来!”
    “世子放心,我们一定关他个三天三夜,让他长长教训。”官差们摩拳擦掌上前。
    周不疑睁大了眼,满面错愕。
    “你……”
    周不疑刚开口,段嘉诩就接过了他的话。
    “你就好好在驿站柴房里待着吧。”
    段嘉诩垂眸,亲眼看着周不疑被按在地上。
    “人给我看好了,三日内无论发生任何事都绝不能将人给本世子放出来。”
    “是,明白!”
    官差将周不疑押入驿站,周不疑挣扭反抗却拗不过两个官差合力。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不疑嘶声大喊,段嘉诩却是充耳不闻。
    门口有人将马牵出,往段嘉诩的方向而来。
    段嘉诩要翻身上马,却突然瞥见周不疑在方才与官差的冲突中掉落在地上的玉珏。
    段嘉诩将玉珏捡起要还给周不疑,却发现周不疑已被官差带往驿站深处。
    “待再见到不疑学长再还给他吧。”
    段嘉诩低喃一句,将玉珏收入袖中。
    周不疑是他、朱谨、许知意三人费了大力气,冒着杀头的危险捞出来的人,他绝不能让大家的心血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