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原来你也会尝试了解我。”
    上一次——上一次和杰森在这里,是他找我的麻烦。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打架吗?”我问他,“是为什么来着,我已经有点忘记了。”
    他记忆很好:“黑面具。”
    是,是的。黑面具,码头绑架,他以为那件事是我干的,见面之初一直没给我好脸色看,后续一直在找我麻烦。
    不间断的打斗,暗杀,以命相搏,最严重的一次是我们都上了大人物的赌盘,赌红头罩和v谁先死。据理查德说赔率还挺高的,就不知道是谁的高。那时候我不知道红头罩之下是谁,而他用尽手段要把我赶出韦恩家族,我们就像两个哑巴,因为愚蠢的误会纠缠了大半年,落得双双住院的下场。布鲁斯有意缓解我们之间的关系,安排的是双人间,我和杰森住同一个病房。
    那时候他试图拔过我的输气管,我也在他的注射剂里面下料。最后大家互瞪眼,看到对方扭曲的惨样才开始笑。
    我不太希望小v重蹈覆辙,所以直接帮她处理了一下和杰森的关系。毕竟他是个很烦人的家伙,一旦被缠上,肋骨不断个遍都不能好好收场。
    水杯放在桌面的声音惊醒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发现杰森的抬起手来似乎要碰我的肩膀,但最后还是放下。
    他将杯底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走吧,回家去。”他说。
    杰森陶德是来接我回去的。
    就好像我一开始也打算前往冰山会所一样。
    *
    晚饭依旧是由阿尔弗雷德准备,他看起来有些惊讶和欣慰,杰森陶德很少会有这么主动回家的时候。这里对所有人都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雨后的傍晚,空气中飘荡着隐约百合花的香气。晚饭时阿尔弗雷德说我的脸色过于苍白,体温也很低,硬塞我喝了点威士忌。泰斯卡25年,他最喜欢的一款纯麦,我晚饭后稍微喝了两杯,现在正躺在小客厅的沙发椅上醒酒。
    洁净清新的百合花香并不能让我平静下来。酒精在被消化,我从胃部感受到一股焦灼,闭上眼睛也无法入睡,眼前还是漆黑的棺椁,小丑尖锐的笑声,还有渗血的滴水兽。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睡着了,因为我看见了天堂。
    布鲁斯韦恩穿着一身睡袍,从房间走出来,脚下跟着一只白色的长毛猫。他蹲下身,把猫抱了起来,忽然回头看向我。
    电击般的痛苦瞬间惊醒了我的幻觉。
    门的把手转动,走进来的是杰森。他在看着手机,似乎外头有一大堆东西等着他去处理,然而他却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你最爱的蓝鸟说今晚夜巡完立刻回来,眼下有个约会。”
    我应了声。
    “提姆今晚夜巡,你去不去?”他语气讽刺,“上次你选了他,小鸟的尾巴翘起来了足足有三天……”
    我没回答。
    杰森这时才抬头看我。他借机也喝了一点酒,但是一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也没有,应该是习惯借酒提神了。
    “你怎么在盯着我看?”他问。
    其实我的视线没有具体的落点,只是看向虚空中的某一处地方,猫、天堂、百合花,也或者是他身后的布鲁斯韦恩的照片。
    这里是他以前最常待的地方,那是一张半身像,也是他穿西装的样子,很硬挺,很英气,也很疲惫。
    我的沉默不语让杰森的提问变成了自言自语。
    他和我对视了一会,像是被什么烫伤一样移开视线,露出一个微妙的尴尬表情。
    我伸手过去。
    他在往后躲。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他避无可避,背部紧紧贴着沙发,我按住他的肩膀借力,他忽然浑身明显颤抖了一下,就连我也能感受到他的震惊。
    越过杰森整个人,我终于拿到了那个摆放在博古架上的相框。
    我低下头看布鲁斯韦恩的肖像,忽然发现杰森闭上了眼睛,满脸迟疑尴尬,脖子通红。
    拿走相框,我的手离开了他的肩膀。
    他脸色瞬间僵硬下来,一点一点睁开眼睛。
    我回到我的位置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眼睛注视着相框,但其实我知道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杰森陶德的表情尴尬得接近痛苦,似乎随时都会飞快的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他忍住了那种冲动。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落荒而逃,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尴尬。
    应该翻篇。
    应该像他一样置之不理,事情很快就会翻篇。
    手指抚摸着冰冷的玻璃,画中的布鲁斯在注视着我。我也在和他对视。那种焦灼的痛苦又在燃烧我的内心,一股可怕的绝望笼罩着我,就好像我不做什么就会被这种痛苦活生生烧死。被烈火焚烧许久,我缓慢地开口,发觉自己的声音也有点颤抖。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
    那一瞬间,杰森陶德被我击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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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快乐,你们要的全家桶端上来了,但小心刀片(?)
    第39章 昨日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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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撑在浴室淋浴器的下方,让水流从头淋到地面。我盯着面前的大理石墙出神,泡沫被冲走后拿起浴袍,头发随便擦了下,在被水汽模糊的镜子里像一团湿漉漉的海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