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其他小说 > 与宿敌春风一度后 > 第200章
    这样的人,怎么配做逍逍的师父。
    “不信?”龙胤勾唇笑道,“你大可以带那小……笑笑来见本尊,或者,带本尊去见他?”
    笑笑?白玉衡竖起耳朵。
    听明遥讲故事时,白玉衡有留意过这个称呼。
    原来逍逍本名明笑,因为他的爹娘希望他能一直开怀大笑……
    后来被师父改了名字,“笑笑”便做了乳名。
    好可爱的乳名,不知道今后逍逍愿不愿意他也唤他的乳名……
    白玉衡赶紧收回游走的心神,暗忖道:笑笑这个称呼,外人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眼前这个危险十足的男子,当真是逍逍的师父,闻机?
    “不要这么戒备。虽然你犯下大罪,但本尊无意罚你。你是本尊最心爱的圣子。”龙胤说着,向着白玉衡一步步踱去,“先随本尊回去疗伤,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白玉衡收好龙筋,撑着剑向后一跃三丈远。
    龙胤驻足:“……”
    “在把事情弄清楚前,还望君上,莫要近前。”白玉衡擎着剑说。
    龙胤眯了眯眼,耐心已然告罄。
    他素来以压倒性的力量服人,何时与人这般虚与委蛇过?
    不过是疼惜这副皮囊。
    “过来,别逼我动手。”先前的温和语气骤然冷如寒冰。
    白玉衡汗毛乍起。
    之后便是死斗、逃命,以及纠缠过程中,自气极的龙胤口中打探出的只言片语。
    原来所谓“圣子”,不过是注定要成为容纳神君魂魄的“容器”。
    而所谓的“神君”,不过是依靠这种夺取他人新鲜肉t的无道巫术,苟延残喘至今的怪物。
    可彼时白玉衡尚不知这“怪物”到底为何物。他猜测是数代前的某一任神君,因妄图长生不死,而研究出了这种“巫术”。
    怎么也没想到,这“怪物”,竟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龙。
    而且在成为“怪物”前,也曾是对这个世界而言,当之无愧的“救世神明”……
    等等等等等等……
    游魂态的白玉衡努力收住因为过于炸裂的世界真相而一片混乱的思绪,努力让自己去抓住最重要的那一条。
    “你说……你是被闻机放出天机阁的?那具身体里,寄宿着双魂?!逍逍的师父,还活着?!”
    凤不鸣微微咬住下唇,略作沉默后,摇头,“我不知道。”
    他在身前捏着手指,来回踱着步,一边思索,一边慢慢道:“夺舍之术,我也不甚了解……只是听龙胤说过,夺舍,便是以‘魂’相搏,与原主的魂,去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他说,没了rou身这层‘护甲’,每个生灵的魂魄,都只是精赤条条的幼童,力量相差无几。故此,夺舍风险甚高。成功了,魂魄总会在争抢中受损,失败了,便是魂飞魄散……”
    “我也很担心他会魂飞魄散,可是他又叫我放心,说他有‘必胜的秘宝’,绝对不会夺舍失败……”
    “我想……魂魄的力量,是不是,在于某种执念……”凤不鸣蹙着眉心道,“龙胤心底的仇恨太过深重,这份恨意,使得他的魂魄强于任何他要夺舍的人……”
    “但闻机公子是个例外。他有想守护的东西、和人,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所以他的魂魄也很有力量,没有那么轻易地被龙胤抹杀。”
    “可如果闻机公子还活着,天机阁便不会是这个样子,天下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凤不鸣停下来,转头看向白玉衡的魂魄,“我想,你遇到的那个‘神君’,和这紫榕城里发生的一切,足以证明——闻机公子败了,他早就不在了。”
    白玉衡不由得松了口气。
    死了最好。如果没死,事情会变得相当麻烦。
    转念,白玉衡又暗骂自己混蛋。
    那是逍逍心心念念的人啊。许是逍逍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谢平生的魂魄,或许还寄宿在那具身体的某处。
    【‘或许他还活着’,是支撑我哥活下去的唯一念想。你跟他说了,非要他面对现实,或许他就不想活了。】
    不久前明遥跟他说的话,犹在耳畔。
    那人死了,问题固然变得容易解决。可他的逍逍怎么办呢?
    他能替代那人,让逍逍愿意为了他继续活……
    白玉衡突然想给自己一耳光。
    怎么死过一次还变得消极了?什么能不能?他必须能!
    给自己定下心思,白玉衡方才问道:“逍逍肯定也问过你这个问题吧?你怎么跟他说的?”
    “明公子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在昆仑。那时我虽然觉得闻机公子还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但没有把话说死。”凤不鸣咬了咬下唇,“不过,现在又发生这么多事,想必明公子心里,也是清楚了吧……”
    “他才不清楚!他就算清楚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白玉衡突然赌气似的怼了一句。
    他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满是套着闻机壳子的龙胤刚出现时,明逍跪在他脚边,捏着他的衣摆,仰头望着他,眼中、脸上,乃至全身,透露出来的那种深入骨髓的,近乎病态的眷恋。
    白玉衡也是在那时才彻底宽下心来——
    明逍看他师父的目光,跟看自己的不一样。他对他师父,没有师徒、或者说父子以外的情愫。
    但雄性的占有欲,还是会让白玉衡看到、想起来时就极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