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立的心里话被听见,多少不好意思,只好说,“反正,就谢谢你。”
“没什么。”陶运昌停在家门口,谢立随便把靴子脱下,换上鞋抱着笨笨坐上沙发,给它擦脚。
而陶运昌在门口磨蹭很久都没进来,谢立看见他穿着雨靴在擦表面的水,好像很珍重也很宝贝,和谢立擦他的限量版球鞋一样。
陶运昌擦好靴子,把它放进了鞋柜。他的柜子里除了打折时囤的廉价全新运动鞋,又多了这样一双免费的靴子。
陶运昌进了厨房。谢立今天要吃基围虾,他将虾剥好,又化冻了一点牛肉,谢立问,“不是只有一个荤菜吗。”
陶运昌边备菜边说,“给笨笨的。”
谢立忙说,“随便给他吃点东西就行了,别放盐就好。”
陶运昌瞥他一眼,“你这么对狗?”
谢立说,“他平时吃狗粮,我也没空给他做狗饭。”
陶运昌把谢立赶到门外,教训他道,“养了就要负责任。”谢立辩解,“我还不负责任,天天遛两次。”
陶运昌支开他,严肃道,“决定负责的事就别后悔。”
谢立憋屈退开,只见厨房前痴痴望着陶运昌的小黑狗,一把抄起它蹲在大门口,摸了一包烟越闻越想抽,笨笨也凑上来闻,谢立敲他的脑袋把它赶走了。
陶运昌做好饭本想喊人,见谢立攥着烟在门口发呆,就从背后靠近,把烟瞬间抽走。谢立吓一跳,小声惊呼。
“我家禁烟。”陶运昌把烟盒揣进口袋,谢立举手以示清白,“我发誓没想抽。”
陶运昌点点头,说,“你跟我来。”
谢立跟他上楼,见陶运昌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外文口香糖,递给谢立说,“茶包的回礼。”
谢立仔细辨认,才发现这是一盒戒烟口香糖。陶运昌看到谢立满眼的惊喜,但又慢慢变复杂,好像很嫌弃地说,“楼长,别花这种钱,你怎么也交智商税啊。”
陶运昌知他怕花钱才这么讲,开心里有些难过,又恨自己年轻,送不了什么更好的,对谢立说,“吃这个可以转移注意力,顺便清洁牙齿。”
谢立闻言紧张道,“我牙很黄吗?”
陶运昌拿他打趣说,“你原来抽烟身上也很臭。”
谢立赶忙嗅嗅自己,“你开玩笑我每天刷牙好几次。”
“别抽了,十七岁不到抽老头的烟。”陶运昌笑道。
“我八月就十七了。”
陶运昌懒得和他纠缠,去厨房取菜,找了个盆放狗饭。陶奶奶今天看店不回来,两人一狗晚饭吃的还算惬意。
用餐结束,谢立不愿走,陶运昌赶不跑他,笨笨似乎也不舍,在房里泪眼汪汪地打转。陶运昌只好留下谢立写作业。
十班的作业量不比一班,谢立的完成时间几乎和陶运昌一样。陶运昌看九点都不到,就拿过谢立的作业本检查。谢立抱怨,“说好的不再教学。”
陶运昌不顾抗议,把谢立薄弱的几门都看完,放下眼镜郑重说,“艺术生最重要的是拿到基础分,拔高题只做到第二问,为了节省时间写最有把握的。quot;他敲了敲谢立的卷子说,“你基础就是不够好。”
陶运昌翻出一本小测题,圈了几道说,“做了回家。”
谢立闻言斜趴在桌上,满脸的昏昏欲睡,他可能是题做多了脑袋坏掉,也可能是收了礼物得意忘形,歪着头邪笑地望向陶运昌,小声说道,“那楼长亲我一下就写。”
陶运昌冷下脸,看不惯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合上书二话不说起身要走。
谢立知道玩笑开过,心里大乱,慌不择路地一下子抱住了陶运昌的腰。
陶运昌低头,看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拦住自己,初夏的薄衫挡不住温热的相触,谢立用了力,陶运昌被制约,却又不愿主动挣脱。
“放手。”谢立抱了一会儿,觉得晕晕乎乎的,脸都快贴上陶运昌的背,才被突然叫停。
谢立不舍得,但在陶运昌作势掰开前,赶紧撒手了。
陶运昌转身看谢立,他红着脸,眼神懵懵的,像做了错事试图掩盖,陶运昌本想说重话,可看着他也什么都说不出了。
时钟走上九点,陶运昌摸摸鼻子,佯装镇定说,“陶建成十点钟就打牌回来,你回去吧。”
谢立背对着陶运昌,又趴上了桌子,拿笔在作业纸上随便画,小狗笨笨玩了一圈也上二楼,乖乖坐在陶运昌脚边蹭了蹭。
陶运昌蹲下身想摸一摸它,却听到谢立用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今天我能不能留下来啊。”
第48章 48.
“陶建成竟然来市里找我。没告诉他家里地址,只约在蔡老给的房子见面。
真不知道他会老成这样!但举止算规矩,就是还说蠢话。讲什么当年我拒绝他,才赌气追了他的漂亮老婆。
可真的如此吗?我看他老婆跑了之后,这个人也算毁了。”
2016年7月7日
陈美娟
29.
笨笨满眼期待地望着陶运昌即将落在它身上的手。可陶运昌没碰它,只是与它失望的眼对视,无奈道,“谢立,你别让我为难。”
谢立闻言立刻直起身,嘴上敷衍,“哈哈,我开玩笑呢,你别真信了。”说完快速收拾桌面的物什进书包。
陶运昌对于谢立说谎这件事,几乎拥有直觉上的判断。语速变快,手忙脚乱,还自认为镇定,属于第一类的骗人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