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其他小说 > 含宁待放 > 含宁待放 第49节
    苏婉宁干脆问他:“那该叫你什么呢?”她们如今一不是夫妻, 二也没有什么名分可言,她也不是轻浮的人, 那些不正经的称呼她可唤不出口。
    好在徐怀安的要求也并不过分,只是让苏婉宁唤他:“慎之。”
    “若你总喊我徐世子, 旁人还以为我们只是点头之交。”如今的徐怀安便像是孔雀开屏般得意自傲,只恨不得让扬州城的所有人都知晓他与苏婉宁两情相悦才是。日漫韩漫更新都在小说q群8以四816九63
    况且在他的眼里,苏婉宁灿亮美好如天上皎月,轻而易举地便能夺走别人的心,譬如唐如净就起了和他争抢苏婉宁的心思。
    徐怀安是看唐如净碍眼无比,又怕还会在扬州城冒出好几个像唐如净一样的男子。
    他是百般珍视、患得患失,只盼着能早日回京城,去安平王府提亲。
    等婚事既定时,他才能真真切切地安下心。
    苏婉宁哪里知晓徐怀安心里的小九九。
    慎之是徐怀安的表字,她唤他表字也不算逾距,还能显露出几分独属于两人的亲昵来。
    所以,她便忍着羞唤了他一句:“慎之。”
    徐怀安则笑着回她一句:“宁宁。”
    湖心亭内外只有两人在,几句闲话之后日头便向西边倾斜而去。
    算算时辰,也该回宗府了。
    徐怀安行事极有分寸,绝不会做出任何唐突苏婉宁的事来。
    两人乘坐小舟回了岸边,下船时徐怀安朝苏婉宁伸出了手,苏婉宁则搭着他的手下了船。
    等唐大老太太和方盈盈等人走过来时,徐怀安已松开了苏婉宁的手,只让永芦去拿望湖楼里的糕点。
    而后,一行人便回了宗府。
    这群人离去后,望湖楼内还是一片热闹景象,掌柜的正在柜台后感叹着徐怀安的出手阔绰,并与店小二说:“瞧这位公子,不仅出手阔绰,浑身上下的气度更是不凡,说不准是贵人出身呢。”
    店小二正在斟茶,闻言便朝着二楼雅间努了努嘴:“楼上那个公子瞧着也是非富即贵的样子。”
    掌柜的闻言也摩拳擦掌地走上二楼雅间,意欲着再从角落雅间里那位贵人身上捞点油水。
    他叩响雅间的门,等了一会儿后才有个小厮探头探脑地推开门,问他:“怎么了?”
    那掌柜的堆出个谄媚的笑,只问:“客官可要尝尝我们望湖楼新出的糕点?”
    小厮瞧着有几分诚惶诚恐的模样,只摇了摇头说:“不要,快退下吧。”
    掌柜的笑意一僵,还要再说话时,小厮已阖上了雅间的屋门,险些砸到掌柜的鼻尖。
    “什么贵人,坐了两个时辰,只点了一盏茶,真是小气。”掌柜的嘟囔了几句后才离开了雅间。
    小厮分明听见了掌柜的埋怨之语,心里愈发害怕,便瞥了眼立在支摘窗旁的许湛,思忖了半晌后还是不敢言语。
    他家二爷的确是只点了一盏茶,只因他实在没有胃口吃东西而已。
    望湖楼二楼雅间的支摘窗能望见不远处湖心亭里的景色。
    所以,他家二爷是目睹了苏氏与徐世子乘船去湖心亭,又在湖心亭卿卿我我的相谈甚欢,最后相携着回了宗府。
    这一切,都被他家二爷纳进了眼底。
    那一对男女,一个曾是二爷青梅竹马的密友,是无话不谈的亲近之人,在二爷困顿之时给予他力量的人。另一人则是与二爷拜过天地的妻子,肚中还怀过二爷的骨血。
    二爷虽不喜苏氏为人,可却也不是对她半分感情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二爷无法接受徐世子的背叛,全天下这么多贵女等着徐世子去挑选,他为何要心悦上苏氏?
    这心悦又是从何时起的?苏氏执意要与二爷和离,是否就是因为徐世子?、
    别说是许湛了,就连石三心里也难受不已,只想冲到徐世子面前问一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而许湛则如一尊石像般矗立在支摘窗旁,此时临近黄昏,拂往面容里的冷风已染上了几分凉意。
    许湛不知立了多久,那张冷凝在一处的面容终于勾出了一抹笑。
    只是笑意比这凉风还要再薄冷几分。
    他说:“慎之负了我。”
    *
    翌日。
    唐家老太太便亲自登了宗府的大门,替长孙求娶宗老太太膝下的方盈盈。
    宗老太太照例推辞了几句,最后握着方盈盈的柔荑说:“我这侄孙女,命苦了一些,可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出嫁时该有的嫁妆我自会给她添上。”
    唐家老太太也爽朗地笑道:“老太太调理出来的人,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如净他娘也不是什么严苛的人,将来必会把盈盈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宠。”
    这话不过是面子情而已,这世上有哪个做婆母的会把儿媳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宗老太太也是做过人媳妇的,哪里不知晓这个道理?好在她身体康健,再撑个几年不是问题,也不怕方盈盈被唐家人欺负了去。
    唐家老太太走后,苏婉宁也来了荣禧堂,并带来了自己贴身的妆奁盒。
    这雕纹红漆木妆奁盒分了两层,上头一层是苏婉宁平常用的钗环,下面一层则是她未曾佩戴过的,预备给方盈盈做添妆的首饰。
    她只堪堪打开一层妆奁盒,一旁的方盈盈便被这珠光宝气的钗环晃迷了眼。
    到底是安平王府的嫡长女,出手就是阔绰。
    宗老太太虽心疼方盈盈,可苏婉宁也是她心尖上的珍宝,又怎么舍得让苏婉宁将压箱底的金银玉钗都拿了出来?
    “外祖母有银子。”宗老太太幽怨地瞪了她一眼。
    苏婉宁却把那妆奁盒搁在了桌案之上,并笑盈盈地说:“我与盈盈妹妹投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外祖母不要推辞。”
    这话一出,宗老太太倒也不好再驳斥苏婉宁的话,叹息几遭后便将这妆奁盒收了下来。
    荣禧堂内伺候的下人众多,亲眼目睹苏婉宁“豪横”举措的人也不再少数。
    不过一个时辰,这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宗府,也包括徐怀安那里。
    他听闻此事后立时去倚芳阁跑了一趟,将其中还看得顺眼的首饰钗环都买了下来。
    当日夜里,苏婉宁的梳妆镜前便多了两盒子朱钗玉环。
    扬州时兴的样式不如京城那般华贵繁重,徐怀安送来这些首饰时,面容里还有几分愧怍:“等回了京城后,我再去珍宝阁给你买首饰。”
    月牙和丹蔻在一旁憋笑,苏婉宁却是红了脸,只说:“不必了,这些已是够用了。”
    她本就不热衷于打扮,妆奁盒里的钗环也是样式繁多,更别提徐怀安又送来了这两大盒玉钗。
    “这首饰钗环就像银子一样,总不能别人有,你没有。”徐怀安淡淡笑道。
    他是不舍得让苏婉宁受半分委屈的,她出手阔绰,要给方盈盈添妆是她的事,徐怀安不会插手,他能做的就是为苏婉宁买下倚芳阁内所有看的过眼的首饰。
    月牙和丹蔻也在旁笑道:“徐世子这话说的不错,这些钗环都很衬姑娘的肤色,尤其是这一支缀着莲子的玛瑙玉钗,瞧着很是端庄。”
    苏婉宁敛眉一笑,清浅杏眸里露出几分生动的喜色来。
    说到底,她心里也是欢喜的。
    欢喜着,徐怀安将她的事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第47章 恋爱日常
    (四)
    不出半个月, 方盈盈与唐如净的婚事便定了下来。
    宗府一派喜意,宗老太太逢人便是笑,私下里还与贴身的嬷嬷说:“等宁宁再嫁个好人家, 我这一辈子的心愿也就了了。”
    一旁的嬷嬷深谙宗老太太的心思,便笑着说:“这好人啊, 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说的就是徐怀安。
    宗老太太呵呵一笑,正要回话时,苏婉宁已带着丫鬟走进了荣禧堂。
    那嬷嬷便笑着觑了她一眼, 说:“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苏婉宁瞥一眼宗老太太与嬷嬷们揶揄的目光, 便知晓她们又在谈论着她与徐怀安的事。
    此时此刻的她已褪下了羞涩的外衣, 只朝着宗老太太温婉一笑道:“外祖母又取笑我。”
    “什么取笑不取笑的?”宗老太太年轻时也是个豁达之人,便对苏婉宁说:“祖母瞧着你也是喜欢那位徐世子的,既如此, 就该想想来路才是。”
    宗老太太可不是把情爱一事当成一切的人,相反,她十分理智与清醒。徐怀安家世、品貌都是上乘,如今对苏婉宁也很有几分热切在。
    宁宁既也喜欢他,就该在徐世子情热的时候让他许下承诺才是。
    明媒正娶,方是正经的来路。
    宗老太太话里的意思苏婉宁自然听得明白, 她也是想过这些事的, 只是想着想着就会忆起自己在镇国公府做媳妇的日子,那些苦痛的回忆便漫上心头, 让她不敢再往深处畅想。
    她想, 她是喜欢徐怀安的,可她心里对成婚的害怕却不会因为这喜欢而减少分毫。
    苏婉宁正犹豫着回宗老太太话时, 宗老太太又爽朗地一笑道:“瞧老婆子这记性,差点忘了门廊上还有你爹娘写给你的信。”
    说话间, 嬷嬷便向苏婉宁递上了那封家信。
    苏婉宁便当着宗老太太的面拆了信,将上头的字字句句念给了宗老太太听。
    “你弟弟的婚事办的很顺遂,新妇也是个端庄大方的女子。如今爹娘只惦记远在扬州的你,到了你外祖母家要尊敬你外祖母、舅舅和舅母,若是有什么难处,写信回京便是……”苏婉宁绘声绘色地念诵着信上的谆谆关心之语,只是念着念着却忽而住了嘴。
    宗老太太眼神不好,见她住了嘴,忙好奇地朝苏婉宁探去一眼。
    只见苏婉宁端坐在紫檀木扶手椅里,素白的脸颊处染上两朵妍丽的嫣红,瞧着是被信上的内容震在了原地的模样。
    宗老太太问:“这是怎么了?”
    苏婉宁红着脸没有答话,宗老太太便从榻间起身,走到苏婉宁身旁瞧了她手里的信。
    原来是徐怀安写信回了京,让苏礼代他去安平王府提亲,这提亲虽唐突冒昧了些,可却是徐怀安心心念念之事。
    苏礼知晓了他长姐与徐怀安走到一起之事后自是欣喜若狂,连夜跑到了爹娘跟前开口提起了徐怀安要提亲一事。
    苏其正与宗氏都被这从天而降的喜事砸懵在了原地。
    两人先是欢喜,而后又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是苏礼这小人家会错了徐怀安的意,便写信来问了苏婉宁。
    苏婉宁这边还在犹豫着和徐怀安的将来,结果徐怀安竟已写信回了京城,将提亲一事大剌剌地说给了她爹娘听。
    如此先斩后奏,是当真想与她成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