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忱拿着碘伏,轻轻擦拭他脸上的青紫。
    他又被伊凡族长打了,挨打的原因仅仅是他将结婚请柬给了对方。
    明知道自己会挨打,他还是这么做了。
    卫忱心里甜蜜又愧疚。
    第二天两人带着调酒师艾伦来到小楼。
    车上,坐在车后座的艾伦频频看向副驾驶的任歌。
    卫忱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我爱人是一名异能者,从事的也是维护公共安全的职业。”
    艾伦点点头,他对别人的工作不感兴趣,对异能者这种听起来充满玄幻色彩的职业也不在乎,“怪不得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很奇怪……不过为什么好像有种鱼腥味?这是他异能的味道吗?”
    卫忱笑着解释:“可能是我爱人比较爱吃海鲜的缘故,你爱吃海鲜吗?我们可以送你一些。”
    艾伦摇头,他对任何气味重的食物都不感兴趣,过重的味道对他的鼻子是一种折磨。
    任歌抬起袖子往身上闻了闻,然后说道:“我以后不跟海鲜一起睡了。”
    艾伦惊奇地看向他,这得是多爱吃海鲜?连睡觉都要搂着海鲜睡。
    卫忱掩住笑意,对艾伦说:“这份兼职可能比较危险,到时候你跟雇佣你的人提工资的时候,建议尽量提高一点。”
    “老卫,谢谢你这么帮我。”艾伦心里是感动的。
    他帮卫忱做事这几年只需要调酒,其他任何杂事都不需要他操心,偶尔遇到麻烦对方也会帮他解决。
    甚至正好在他想要攒钱买房的时候,为他提供一份报酬很高的兼职,谁家老板愿意帮员工找兼职呢?
    综上所述,卫忱无疑是个非常好的老板。
    “不用客气。”
    任歌盯着卫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别人坑族长爷爷的钱。
    不过一个小时后他就懂了。
    艾伦的确能闻到异种的味道,他向族长提出的薪酬是,每帮他们抓到一只异种,就要一万块的报酬。
    跟任歌抓到异种十三局给他发的奖金差不多,所以任歌不觉得有问题。
    但是伊凡族长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后,连胡子都忍不住颤抖。
    人类政府给他申请的所有补助加在一起一年也才一万。
    于是他只能说:“我请不起,你走吧。”
    艾伦卡壳了,他本来以为对方至少会压一下价,没想到这么干脆利落的终止了合作。
    他看向卫忱。
    以前遇到任何需要跟别人打交道的事情,都是老卫处理的。
    卫忱说:“一只五千行吗?”
    艾伦连忙点头。
    伊凡族长寒酸地捏了捏钱包:“一只五块倒还差不多。”
    艾伦转身就走,被气得不轻。
    卫忱将其拦住,对伊凡族长说:“这个钱可以我来出,但是我需要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伊凡族长:“算你懂事。”
    任歌:“不行!”
    两人同时出声。
    伊凡族长掏出皮带,要将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揍一顿。
    然而在他将皮带掏出来之前,卫忱说道:“只要你答应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歌歌,我就愿意出这个钱。”
    伊凡族长的手顿了顿,将皮带收了回去。
    卫忱说:“并且作为歌歌的长辈,我希望您能参加我们的婚礼。”
    伊凡族长叹了口气,看着这个人类的目光充满怜悯。
    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类看起来真的以为自己能抓住一条人鱼的心,等着后悔吧。
    跟艾伦签署了雇佣协议,卫忱让他加了伊凡族长的联系方式。
    随后三人要走的时候,邹越光把任歌拉住了。
    任歌本来要找借口离开的,但奈何伊凡族长现在对邹老师格外尊敬——毕竟人家早上刚送了他大捆皮带。
    所以听到邹老师提要求,当然连连答应。
    任歌……只能自认倒霉。
    但他暗暗在心里发誓明天不来这破地方了。
    有任歌和伊凡族长换班盯着,这些幼崽看起来老实多了。
    当然能让他们安静下来更多的原因,是昨天夜晚分食了一只异种的缘故,虽然每人只分到了巴掌大小,但他们今天明显不在那么躁动了。
    不然哪怕伊凡族长的皮带怼在脸上,他们也只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不安。
    但是邹越光当然不知道是更深层的原因,只当任歌对小朋友们的威慑力很大的缘故。
    所以当天回去,他就向全海风借用任歌。
    全海风本来要拒绝,十三局抓异种已经够忙了,还让队员去管孩子?
    笑话……刚要嘲笑邹越光异想天开的他,忽然看到了随手丢在办公桌上的检讨。
    笑容逐渐消失。
    第二天一大早,任歌正在家里睡懒觉的时候接到全海风电话。
    “给你安排一个新任务,在检讨写完之前,去给邹老师当助教。”
    于是昨天刚下定决心今天不去小楼的任歌,又灰溜溜的爬起来去了小楼。
    第一天课堂情况非常不错,除了任歌在睡觉外,小朋友们都在认真听讲。
    从第二天开始情况就不对劲起来。
    连着几天,任歌和小朋友们睡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大着带着小的,在院子里睡成一大片,就像邹越光年前家里晒了满院子的咸鱼。
    最重要的是,之前明明很配合他的老爷子现在也开始敷衍他了,让他喊小家伙起床,他拿着皮带在院子里穿梭,一脸慈爱地摸一摸这个的脑袋瓜或拍拍那个的小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