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哪有?心思去听他说了什么?, 耳边全是他的?笑。
    得意?的?、沾沾自喜的?,听着别提多刺耳了。
    想到那天在他办公室,他拿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态让她屈服, 如今屈服不成, 就趁她酒醉来个釜底抽薪。
    夜浓气得额头红一片:“你卑鄙无耻下流!”
    结果身后的?人?不仅不气, 还一副漫不经心、懒懒散散的?调子?。
    “这词昨晚骂过了, 换点新鲜的?。”
    夜浓两只胳膊被他牢牢圈住, 上半身使不出劲,她索性抬脚用力往下一跺。
    沈屹骁顿时吃痛一声?。
    夜浓趁机从他怀里抽身出来,赤着脚,穿着他那件松垮垮的?衬衫,头也不回不回地往外跑。
    等沈屹骁追到卧室门口, 只听大门“砰”的?一声?。
    沈屹骁原地停了一步后又追了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道门, 将两人?阻隔在不同的?空间。
    门里侧,夜浓掌心压在起伏不定的?心口。
    耳边那两声?让她气火攻心的?笑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全是——
    「黎雪只是秘书,她过来只是喂猫而已。」
    所以是她误会了吗?
    秘书......
    喂猫......
    似乎能说得通, 可若是细想,他又不是不在家,何?必再让一个秘书上门喂猫。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被丢在沈屹骁家门口的?两个白底黑金包装盒。
    能把盒子?丢在门口, 说明是在他家拆的?,所以东西也是在他家送出去的?,刚好没一会儿她就在电梯里遇到了那个叫黎雪的?秘书。
    这么?巧的?吗?
    夜浓嘴角提起一味可笑的?弧度。
    可是再可笑,又能有?她可笑吗?
    夜浓低头看向被她抱在怀里的?衣服。
    不止可笑, 还荒唐。
    一夜荒唐。
    想到这,她又不禁皱眉。
    就像沈屹骁说的?, 他禽兽时什么?样?,她是知道的?。
    可她此时此刻却?感受不到身体有?任何?异样?,除了头有?点疼。
    夜浓原地抬了抬腿,一点都不酸。
    和当初事后一对比,简直天差地别。
    还是说,他昨晚动作很轻?
    夜浓被自己的?假设无语到了。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
    “划清界限、趁早搬出这里!”
    下定决心后,夜浓径直去了卫生间。
    等她去解衬衫纽扣时,视线又陡然定住。
    眼睫几个抖颤后,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无名指。
    这枚戒指......
    不是被她扔了吗,怎么?会......
    但是下一秒,她就发现尺寸不对。
    难道是他的?那枚?
    他竟然还留着。
    可是又怎么?会戴在她手?上。
    昨晚的?记忆被酒精抹去,只能从沈屹骁说的?那些之言片语里简单拼凑出一些片段。
    但是在他的?一面之词里,却?没有?提及戒指的?事。
    这种?无论怎么?回想都回想不出丁点画面的?烦躁,既让人?无奈,又让人?心慌。
    想起沈屹骁说,昨晚阮瑜也在,所以要不要从她哪里打听一些?
    默了两秒,夜浓突然一句“该死”
    跑得太?急,手?机竟然忘了拿回来。
    夜浓低头看了眼还罩在自己身上的?黑色衬衫。
    总不能还穿着这身去敲他的?门。
    她转身去了衣帽间,换好衣服后,她瞥了眼被脱在一旁的?黑色衬衫,越看越碍眼,夜浓伸手?一捞,转身走到垃圾桶旁,脚尖一踩,桶盖弹开,一把给扔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隔壁门铃摁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
    该不会走了?
    亏她来之前做了好一番的?心理建设。
    没辙,夜浓只得去楼下管家哪里借了只手?机。
    “喂?”
    声?音淡漠到冷漠,半点都找不到之前他低在她耳边的?笑痕。
    夜浓轻吐一口气:“是我。”
    沈屹骁的?确已经出门,在夜浓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坐上了车。
    见话筒那边不出声?,夜浓不情不愿地报了自己的?名字:“我是夜浓。”
    沈屹骁压着唇角笑痕:“我知道,”他好奇的?是:“你换号了?”
    “不是,是楼下管家的?,”解释完,夜浓问:“你是不是出门了?”
    “嗯,公司上午有?点事。”
    这话听在耳里,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报备行程。
    夜浓努力不让自己去多想:“我手?机落你那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隔着手?机,夜浓看不见沈屹骁因为回想而略转的眸光。
    昨晚他把她抱回他那边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拿手?机。
    “你没——”
    话说到这里被沈屹骁自发地打住,他话锋一转:“我迟些才能回去,你先自己去找找。”
    主人?不在家,她一个人去找算怎么回事。
    夜浓问:“那你多就能回来?”
    “说不准。”
    夜浓只能妥协:“密码。”
    “老密码,”他说:“没变。”
    脑海里顿时出现纯数字的?、以及数字字母组合而成的?两个密码。
    真是想不通,昨晚的?事情想不起来,五年前的?数字倒却?被她记得一清二楚。
    “知道了。”
    “等等,”沈屹骁喊住她:“阮总说你今天不上班,是吗?”
    夜浓没说是不是,“你问这干嘛?”
    “没事,随口问问。”
    他的?随口,夜浓自然没放在心上。
    电话还回去,夜浓跟对方道了谢。
    再回楼上,夜浓输了曾经被沈屹骁用作手?机密码的?六位数字。
    “滴答”一声?响,夜浓看着闪开的?门缝,失了两秒的?神?。
    推开门走进去后,夜浓尽量做到目不斜视。
    然后就看见奶酪支着两只前爪蹲在卧室门口,那姿态,颇有?一种?盯着陌生人?进门的?虎视眈眈。
    只可惜歪着脑袋的?模样?,更多的?是呆萌的?可爱。
    夜浓轻笑一走,走到它面前蹲下:“干嘛,不认识我啦?”
    后半句像是说:我昨晚才在这里睡过,忘了?
    就在夜浓想伸手?摸摸它脑袋的?时候,看见它身上裹着一件和它毛发一样?白的?绒线背心。
    款式简单的?好像一只袖套。
    夜浓略有?嫌弃地撇了撇嘴:“你这个主人?的?眼光真的?是有?待提高。上次带你去洗澡的?时候,给你买的?那几件漂亮的?小裙子?,怎么?不给你穿?”
    她伸手?在奶酪的?脊背顺时针地抚着,掌心下,是很熟悉的?软糯细腻的?质感。
    “虽然款式丑了点,但你穿着很暖和吧——”
    她嘴角的?笑随着几个英文字母而陡然截住。
    是那个专门做骆马绒的?品牌logo。
    开始的?那一眼,夜浓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品牌还做宠物的?衣服。
    直到她在靠近奶酪尾巴的?部分看见指甲盖大小的?方形小商标。
    脑海里突然就想到那天被丢在门外的?两个包装盒。
    难不成是......
    夜浓突然站起身,忘了这趟过来的?目的?,她走进卧室,目光略有?搜索地环视一圈,从凌乱的?还未来及整理的?床,到床对面的?边柜,再到窗边的?沙发,圆几......
    最后落到离床两米远的?椭圆形猫窝里。
    厚实的?软垫旁有?一个米色的?三角房型的?抽屉型矮柜,最上面放着一个水晶皇冠和一对红色的?袜子?。
    夜浓认得,是上次在宠物店里,她选的?。
    想必里面都是奶酪的?东西。
    她走过去,拉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是颜色鲜艳的?头饰。
    她又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是几对红绳编织的?铃铛项圈。
    在第三个抽屉里,夜浓看见了另一个,和奶酪身上一样?款式的?袖套式背心。
    真的?有?两个。
    所以那两个包装盒里装的?......
    “喵呜~”
    奶酪在夜浓的?腿边蹭了蹭,断了她的?思绪。
    “我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
    “那个秘书真的?只是他的?秘书吗?”
    她抬头看向几步远,被她睡了一夜的?床。
    凌乱的?......
    惹人?遐想。
    然而奇怪的?是,进门前还让她无比抵触,甚至丁点都不愿浮想的?画面,此时突然就多了几分旖旎的?色彩。
    眸光微微一偏转,看见从床头柜上垂落下来的?数据线,夜浓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
    她忙起身。
    然而,不管是枕头下,被子?底,又或者?床边缝,都没有?找到手?机的?丁点影子?。
    她甚至还往窗边的?沙发里看一眼。
    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人?从不局限在床上。
    脸就这么?不自觉地烧了,并非恼怒带出来的?,而是浮想出的?画面让她身体某处一紧。
    她忙收回视线匆匆转身。
    客厅是和卧室截然相反的?画风,找不到一丝让人?脸红心跳的?褶皱,但是茶几上的?蛋糕盒却?让她目光陡然顿住。
    难道是昨天她生日,他买的??
    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衣摆,夜浓一步步走过去。
    蛋糕盒上的?丝带已经拆过了,散在一旁,似乎只要拿开上面的?圆形盒盖就能找到答案。
    但是在她伸手?时,又看见旁边一对马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