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年指着一旁的傅黎尘,几连问题朝林文泽砸了过来,将他彻底砸懵了,顿了好几瞬,他才回道:“不会的,他要恢复时,我便躲起来,他不会知道是我。”
    “那你又是何必呢……到头来让别人得了好处?你能忍吗?”程谨年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倒是对这人有些同情了。
    情爱这东西,沾上了会让人失去理智。
    “我往自私些说,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宁白怎么办?宁白这么依赖你,他若是有天清醒过来了,发现你几乎成了废人,你让他怎么办?你知道他那你当亲哥哥的。”
    “我……可我不可能看着傅黎尘变成废人,而且,我不会让宁白知道的,大不了我以后躲着他些。”
    程谨年实在劝不动他了,到底他只是个外人,林文泽又铁了心要拿自己救傅黎尘,他实在拦不住。
    说那些话,只是为自己找个理由罢了,林文泽还是在自欺欺人。
    “我劝不动你,只要你别让宁白清醒后再伤心便可以。”
    不怪他程谨年自私,只是在面对苏宁白时,他不得不为他多考虑,苏宁白实在太脆弱了,他得保证苏宁白不会因此再受到什么伤害。。
    “我向你保证。”林文泽听到程谨年松口,眼睛一亮,连忙再三保证。
    程谨年看着瞬间精神了的林文泽,又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心中有些不忍,这日后,便真是从高处跌入了泥潭了,正魔两界还在对他追捕,他以后该怎么办?
    “我尽量将对你的伤害降到最小,但你也不能真将自己消耗完了。”
    “好。”林文泽点点头。
    “有时候自私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林文泽,以后稍稍变得自私一些吧。”程谨年转身进屋要去拿药材,朝背后的人无奈道。
    林文泽觉得无所谓,毕竟,他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
    他从前便是没有修为的凡人,只是在这个修真世界,没了修为会麻烦了些罢了,至于那些追杀他的人,他应当也能躲得过。
    就算被人杀了,不过是没了他这个人,也可能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苏宁白的脑中,正好看看苏宁白的情况,然后就将他治好了呢?
    或者说他回到了管理局,也可以再问问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再不济也不过从此间消散罢了。
    林文泽甚是觉得自己似乎乐观过了头,只是他只能这么想……
    半个月后。
    林文泽苍白着脸,端着药进了一间屋子。
    如今,他也不过是半个废人了,程谨年说的办法确实消耗巨大,就连他也有些吃不消,但咬咬牙还是能坚持下去。
    好在他的金丹还在,只是每日要消耗自身来填补傅黎尘的缺口,以至修为在一日一日往下掉,等傅黎尘完全好了,自己也该……完全成了废人吧。
    林文泽盯着那碗里乌黑的药,慢慢看着自己的修为一天天落下,说不惶恐、难过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不后悔。
    他每日都要给他喂药,见他日日沉睡不知何时苏醒,林文泽只能日日叹气。
    但他伤口慢慢修复应当是有效的,程谨年曾说过,他灵台与神魂损伤太过严重,醒来也会暂时看不见听不见。
    到那时也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吧。
    只是有些舍不得……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挂炉,冰凉的温度很快被覆灭,就如那天被亲手挂在他的腰间时,傅黎尘的手抽离开来后,那点残留的温度似乎还在。
    他照常的慢慢将药给他喂完,黑色的药汁一碗见底,正要端着空碗转身离开,却眼尖的看见床上人似乎动了一下。
    是要醒了么?
    林文泽惊喜,脚步一顿又转回来仔细盯着床上人的一举一动,果真,他的眉头先是一皱,傅黎尘是真要醒了!
    “嚇!”傅黎尘猛地睁眼,察觉身边有人,他下意识的要摸自己的宰渊,只是才试着动了动手,便只觉得浑身疼痛,全身仿佛置身与刀尖上,尤其是来着神魂上撕扯的疼。
    林文泽连忙将要起来的人摁住,傅黎尘心中已是百转千回,他知这人不会伤他,可下意识下意识转头要看,但触及之时,眼中却是黑茫茫一片。
    不只是眼睛,他仔细听了听,周围一片寂静,连布料磨擦的声音都没有。
    实在太静了!
    傅黎尘几乎是立马便察觉不对,他的眼睛、耳朵都处于异常!
    傅黎尘一瞬间如同受惊的狮子,猛地的要推开那靠近的人,却不曾想,身上竟然没有丁点儿力气!
    心中愕然一瞬,待那人接触到他的背时,傅黎尘戾气尽显,林文泽只是转眼一看,便瞧见傅黎尘冷若冰霜的眼神。
    知他警惕,林文泽连忙在他手心写到:你快躺下,伤口要裂了!
    手上的温特的触觉让他心生一惊,他历声警惕道:“你是谁?”
    好在自己还能发出声音来,这一点倒是让傅黎尘安心不少,但身边这人究竟是谁?
    林文泽料想到他醒来定要问,将之前就想好的措辞告诉他:我是个哑巴,从小住在这山谷里,你叫我阿木吧。
    写字很慢,傅黎尘对他自然不可能轻易放松了警惕,只是这人身上灵力微弱,与普通人无异,再者他似乎对自己也没有恶意,他想要知道如今什么情况,也只得靠着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