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匠直拍大腿,又他娘的失算了!
    这次货又备少了,明明前阵子有大把的时间,现在工人们却要日夜赶工。
    姚家父子俩去年还没到这边,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大为惊奇。
    可惜是铁制的,但也只有铁制的才耐用,如果是竹木之类,姚道成说不定还能仿一个出来。
    同孟小溪之前一样,姚康把这东西当成了玩具,第一次用就十分喜欢,剥了一大堆出来还坐在那里舍不得挪动屁股。
    沈轻舟笑着摇了摇头,唯二的两台机子让给了家里两个小的,他和姚道成只好帮忙拣玉米芯,打扫晒场,铺晒粮食。
    几人正忙得热火朝天,姜从珍又过来了,送来了一盘子芝麻糯米发糕,跟他说道:“我寻思着你爱吃甜的,这次加的糖多。”
    孟小溪赶紧把机子让了出去,起身招呼道:“三婶来啦!去屋里坐。”
    姜从珍以前从不在意这些,随便在院子站着说说话就回去了,今天却破天荒应了他:“行!我就坐一会儿,顺便说点事儿。”
    又问他道,“小溪!你家今年用两个铁饭桶剥棒子啊?”
    她怎么也这样叫了?这名字太洗脑了。
    “嗯!对!”孟小溪笑得不行,“今年玉米种得多,我大伯那二十亩地不是要回来了么!”
    “还有三婶!你们家若是需要,就先搬一台过去用,我们交税的粮食都打得差不多了,之后的不急。”
    “不用!你三叔也买了一个,玉秋正霸着呢!她从去年就念叨着,可那时都要剥完了,买来干嘛!所以拖到了今年,他们爷俩儿忙活着,用不上我,我才有时间捣鼓这些吃的。”
    姜从珍压低声音问他道:“你跟你大伯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他们家人现在待你怎样?同不同你讲话?”
    孟小溪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不光是因为田地和打架的事儿,女儿的姻缘黄了,板上钉钉的女婿被他送去了衙门,而且还不能大张旗鼓地来找他算账,如果闹得人尽皆知,女儿以后再难找婆家了,只得咬牙暗暗恨着他。
    这才是他们最生气的点,但孟小溪压根儿不在乎。
    他们家和舅舅家不同,舅舅舅母只是不喜他,害他的事儿倒没有做过,大伯那一家子实在令人一言难尽。
    “甭说是你,你大伯娘连我都不愿搭理,有回看到我她还绕路走了别处,呸!爱绕路她就多绕,当我稀罕她呢!”
    孟小溪陪她一道笑着,那一家子心眼比针尖还小,和他的矛盾又跟他三叔家有什么关系?还带迁怒的,真是。
    姜从珍又道:“这回我过来,是有个事儿要说,你玉林哥下月初六便要成亲了,事情繁多,你家几个人若是无事,都要去帮三婶的忙,但你大伯家我们也要去请一下,要不然会落了别人口实,说我们做三房的不懂礼数。”
    “当然,他们愿不愿意来我也不清楚,可万一来了,碰到了,到时候你们就见机行事,家中头一回办喜事,我心里也没底,所以提前说一下,让你好有个准备。”
    “原来玉林哥要成亲了!”孟小溪惊讶道,他记得不久前才定的亲。
    “嗯!你嫂子自小没种过地,家中父兄一直都在临平做生意,待成亲后,也只在家住上一两个月,到时候还是回去城里,玉林打算在那儿开个店,她家人也支持。”
    孟小溪笑道:“玉林哥倒是出息了!不用刨黄土。”
    “哪里哟!以后是个什么境况谁也说不好,若他像你一样守着这么些田,我心里倒能安定一些,最起码吃喝不愁。”姜从珍谦虚道。
    “三婶您还不清楚么?人种天收,种地也不容易的。”
    “嗯!是这样,都在忙着,那我就先回了,还有,到时候鸡蛋就用你家的,省得再去镇上买,你多攒一点,算一样的价。”
    “行!鸡蛋有的,三婶说的事儿我也记下了,到时候我注意着些,肯定不会在你们家闹的,放心吧!”孟小溪保证道。
    “你一向乖,就是怕他们找茬,总之留个心眼子,我先回了。”
    ”嗯!好,三婶慢走!”
    送走了姜从珍,孟小溪去洗了手,回来捏了一块发糕吃,感叹道:“真甜!齁得慌。”
    “啥事啊?说那么久。”沈轻舟一边绞着玉米一边问他道。
    “说我堂哥下月要成亲,让你们几个都去帮忙,还说我大伯家也可能去,让我们躲着他们点,别在宴席上打起来了。”
    孟小溪特意往严重了说。
    “那别人骑到头上也要忍着啊?上次可是他们先欺负姚康的。”
    “没让你忍。”孟小溪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发糕,又把盘子端过来,让姚康他们也去洗手吃一点。
    “我只保证不在他们家闹,若是大伯家人先先找事儿,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咱们就把他们拖远一点再教训!”
    几人哈哈笑了起来,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这几人也都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就那一天而已,还当着那么多村人,那一家人也不是傻子,总要顾及脸面。
    今年秋天有些微旱,一连多日都是晴天,粮税还没征收前,孟小溪家里的玉米就脱得差不多了,都没来得及进栅栏。
    打好晒干的玉米粒子装进麻袋,码在库房里,两间仓库竟堆得满满当当,最后还剩不少,怕占地方,直接拉去镇上卖了,算是大丰收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