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 作者:孟加拉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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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与工作是分开的,自己做什么完全没有与亲友交代的必要。就在《活着》第一次带妆彩排那天,孟煜霜问许年,等到正式演出那天,会请妈妈来看吗?毕竟这应该是许年最后一次上台了,而省城离着学校的城市也不远。没想到许年说根本没有跟妈妈说过自己在排《活着》,妈妈只知道自己学中文,还在学校参加了社团,除此之外许年就没有跟妈妈说过别的什么了。孟煜霜当时只当许年是从小在父兄身边长大,对母亲的感情不深,可是终演那一天,究竟也没有见到许年的哥哥和父亲。
许年对孟煜霜也说过一些私事,不过都是些陈年往事,无非就是小时候父母如何争吵,父亲如何威胁自己不跟着父亲就断绝父女关系,自己小时候刚到南方的w市是如何的新鲜;关于哥哥许砚山、远在省城的母亲和长大之后的生活,许年很少提到。
因为换了城市的缘故,许年现在寒暑假联系的朋友只有两三个高中时的同学,回到省城,多数时间是窝在家里。许年如今的打扮虽然也往女人味上靠,可是行为举动却仍然带着男孩子气,走路喜欢双手插兜,坐姿也是翘着二郎腿往椅背上靠,大概是从小和两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的缘故,许年的这些动作仿佛浑然天成,别的女生做来可能略显突兀,放在许年身上就是一股潇洒帅气。
就是这样的许年,在一开始吸引到了孟煜霜。
☆、(17)
大雪时节,许年与孟煜霜相约食堂吃小火锅。二人份的火锅味美量足,打一壶小酒,缓烫儿时回忆。忙里偷闲与孟煜霜约会,已成为许年最大的慰藉和乐趣,当上导演之后,演戏的压力没了,只是许年认真的个性让她场场必到场,逢是夜间彩排,偌大的大活里只有二楼灯光控制台和舞台前面有灯光,场馆里暖气不足,许年围着孟煜霜送给自己的围巾抱臂站在灯光与阴影交界处,像一尊暗黑的雕像。茜茜穿着十五世纪的紧身宫廷裙装,大蓬蓬与窄腰仿佛瞬间穿越回了那个文艺与经济一起蓬勃的时代,而紧紧束着的腰身,正预示着那个时代的女性,即使是巴伐利亚公爵之女,也永远得不到自由。扮演茜茜的女主角今天没有扎头发,蓬松卷发在舞台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她笑着,跑着,白色的纱裙包裹着一颗飞扬快乐的心,可是舞台上的美丽是短暂的,茜茜也像一朵脆弱的栀子花,香气馥郁,醉人而脆弱。许年望着台上,师弟师妹们为了演好自己的角色,都在钻研着自己自己的表演和台步,三三正在给他们讲解台词哪里该注意什么语气,也有“不怕冻”的师弟妹来问自己哪里该怎么演,进行到何处时应该怎样通过身姿神态上的调整来推动剧情走向□□。现在只是散排,让新老演员们初步熟悉一下,在舞台上找找感觉,愿意穿戏服的可以穿戏服,部分做好的道具也已经拿到了台上,等下一次排练,就要一幕一幕的严谨排了。《伊丽莎白》定于圣诞节开演,学校的话剧正式演出的机会一般只有一次,因为大活还要给各院系和组织举办各种晚会和汇演,许年这部剧的排练时间也只剩下两个礼拜不到的时间了。
食堂里对坐的许年和孟煜霜彼此被小火锅的热气阻挡,白茫茫中只看得见对面人的轮廓。孟煜霜给许年满斟,许年碰一下孟煜霜的杯道:“祝什么呢?就祝今天大雪,大雪快乐吧。”孟煜霜笑着饮了满杯。梅子酒味甘而不涩,入口清甜微酸不冲喉,然而酒不醉人人自醉,孟煜霜几杯酒下肚已经星眼微炀,面露笑意,颊带酡红,却是三分醉态。许年今晚格外的话多,许是这酸酸甜甜的酒烫出了儿时回忆,许年慢慢叨叨地给孟煜霜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父母是如何吵架的,“我爸去南方之前,家里已经因为他们俩吵架经常冷锅冷灶的了,我妈不上班,天天在家里哭,我和哥哥都不愿意下学,下了学又要回去看他们吵。”许年的父亲本来在本地一家国营厂里上班,由于许年许砚山兄妹的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外婆又是体弱多病,许年的母亲便辞去了工作在家照顾两个孩子。许年那些童年时和哥哥一起在公园里放风筝、骑在父亲肩头看花看景的记忆就是在这一时期,那时候父亲宽裕的工资还不足以暴露他和母亲的矛盾,所以许年记忆中那时的父母亲也是恩爱和睦的。后来,经济形势在变化,许年的父亲不满足于厂里日渐缩水还拖延扣押的工资,打定了主意要去南方发展,要用全部的家底投资开一个轻纺厂,利用在厂里的时候留下的一些资源,许年的父亲打算好以后就长做对日出口这一块,可是许年的母亲安于本分惯了,这些年来不上班让她觉得丈夫再失去稳定的工作这个家就不堪一击了,如果丈夫生意失败,家里的老底都打了水漂,自己和孩子们的衣食都会成为问题。也是传统思维,许年的母亲认为现在这样有吃有穿的生活就足够了,即使丈夫的单位工资已经发不出来,她还认为这是老牌国企,靠得住,总比辞了工作再没有保障的好。夫妇二人从许年父亲有投资创业的想法开始口角起来,断断续续大吵小闹了一两年,许年母亲的自私、懒惰在一场场争吵中暴露了出来,也许是之前的生活过得太顺心,也许是许年的父亲终究不忍妻子再出去辛苦奔波,即使是吵架吵到最激烈夫妇二人进了家门都互不说话时,许年的母亲仍然没有出门去工作。最后许父一个人孤身去了南方的w市。
许父带着多年积攒下的资金、日本的客户人脉,和十几年来厂里技术精熟、对运营得心应手又同样对国企已经失望了的几个兄弟在南方艰难打拼。
许年和母亲和哥哥一起依靠着父亲每月艰难寄来的一点钱过活,孩子总是天然的依恋着母亲,许年的母亲再不济,也知道要尽力照顾好自己的一儿一女,独自一人照顾两个孩子,衣食住行无不为儿女操尽了心。可是思维和见识的局限,使她除了向孩子们抱怨丈夫的不负责任、心太野之外,对许年兄妹的心灵成长方面,可谓是几乎没有浇灌过正能量。
许年的父亲在南方站稳脚跟后,想让妻子孩子都到南方来和自己团聚,可是长时间的分离和分开前无休止的争吵的记忆已经将两人的感情消磨殆尽,许年的母亲以不适应南方生活为由,拒绝了许年父亲的要求。独自抚养两个孩子也让许年的母亲学会了坚强,她现在自己找了一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可是总也比之前过的有自尊。等到许年上小学后,父亲不顾母亲的反对和孩子们的哭闹,强行把许砚山和许年接到了w市自己的身边。许年来到父亲身边之后,除了对父亲的陌生和生活上的不适应之外,也对南方的繁华、整洁和井然有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父亲终究是父亲,何况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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