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要在一起 作者: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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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来了。
因为他来接她了。
☆、第56章
天气很冷,冷得可以冻死人。而来吴镇一周了,尤可意只在白天看过雪景,夜里还是乖乖地待在火炉边上,不会出门在零下十来度的天气里装文艺。
而这一夜,她裹着厚厚的棉服,跟严倾一起在镇上无人的街道边散步。
竟然也不觉得冷。
屋檐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地上有些滑。
尤可意出门的时候险些从台阶上滑下去,好在严倾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她重心不稳,他就再伸出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
尤可意觉得自己简直像只陀螺,终于在严倾的帮助下停下来的时候,脸上腾地一下红了。
严倾低声问她:“没事吧?”
她嗫嚅着摇头,“没事,没事……”
没想到的是重逢第一刻就出现这种状况,简直尴尬得叫她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严倾却好像看出了她的尴尬,手从她的肩头挪开时,低声说了一句:“雪天地滑,不注意就容易摔跤的,不用难为情。”
尤可意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半步,跟他一起踏出小院的时候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他大概是在风雪中步行了很久,以至于肩头满是积雪,苍白一片,有些刺眼。
他的手里拿着那顶纯黑色的棒球帽,一身风衣踏雪而来,而今没有见面时狂热的拥抱或者别的什么,只有一个孑然一身的背影。
可是这一刻,却正是这个孑然一身的背影令尤可意感到无比踏实,就好像连日以来的不确定都终于烟消云散。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被风一吹又冷得惊人。她上前半步,忽然身后牵住了他。
她望着前方的夜路,终于弯起了嘴角。
“你都不知道等等我,真是不解风情。”
严倾的回答是这样的:“你跑得比谁都快,地址也不留一个就跳上火车走人,害我一顿好找。到底是谁等谁,谁不解风情?”
尤可意咯咯直笑,瞥了严怨妇一眼,说:“那你还不是找过来了?”
她看看表,“喏,十一点四十一了,今天大年三十,我还打算你要是跨了年都没找到我,我就把你给忘了呢!”
“我知道。”他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小女生就是这个德行,要讲究什么浪漫,什么守时,什么心有灵犀。我就猜到要是今年最后一天还没找到你,你肯定要说东说西的埋怨我。”
“所以你就找来了?”她还在咯咯笑。
“嗯, 找来了。”他握紧她的手,唇边也泛起一抹笑意,“查你发短信那会儿离开上海的火车有哪些,挨个挨个查路线,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又要挨家挨户打听 有没有一个淘气任性的小姑娘跑来镇上……”他侧过头去凝视着她,“尤可意,你说说看,我跟你在一起我容易吗我?”
恰好经过的是一盏昏黄的路灯,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她抬头看他,却借着光看见了他有些淤青的眼睑,皮肤有些苍白,神态有些疲倦。
她心头一顿,问他:“你没有休息好?”
他摇摇头,没说话。
“该不会好几天没睡觉了吧?”她的语气开始着急,眉头也皱了起来。
严倾好笑地看着她,“我像是那种痴情男儿吗?找你归找你,睡觉也得睡好不好?”
尤可意才刚刚松了口气,就听他又淡淡地补充一句:“但总也睡不着。睡着睡着就会惊醒过来,想到你不知道在哪个陌生的地方没日没夜地等着我,就一个安稳觉也睡不上。所以总是这样闭着眼睛到天亮,然后又一次踏上找你的路。”
她的眼眶又湿了。
“你是怎么猜到我在这个地方的?”
“我们梦想中的生活。”严倾低低地重复着短信的内容,然后笑了,“我猜我们梦想中的生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就是像普通人一样,活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舆论与复杂的地方。吴镇和杨县一样,都是这种适合居住的,有家的气息的地方。”
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还好这条线路只有这个地方是个不知名的小镇,其他的都是大城市或者旅游胜地,要不然……”
“要不然我也不会给你这么简陋的提示了。”尤可意接嘴说,“万一你找不到我,那我岂不是把自己给坑了?”她撇撇嘴,“我可不想在这儿嫁个汉子,然后当个村妇开个小店,守着一群孩子成天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瞎操心。”
严倾挑眉,“我以为你叫我来这儿找你就是为了让我当个庄稼汉,然后你嫁给我当个村妇开个小店,守着一群孩子——”
话没说完,尤可意跳起来捂住他的嘴,一边笑一边佯装恼怒地数落他:“一见面就跟我斗嘴,不开心不开心!”
他却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她的掌心放在唇上轻轻一吻。
那是一个温热又柔软的亲吻。
尤可意忽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把他拉进了怀里。
抬头是无月无星的纯黑夜幕,背景是大片大片白得鲜明耀眼的雪花。
路灯的昏黄光芒如同轻纱一般洒落一地,笼罩在两人身上,无声无息,朦胧轻盈。
这又仿佛是一个憧憬了多年的梦境,美得惊人。
严倾低下头来问她:“尤可意,如今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从头开始,过着未来一片迷茫的日子?”
尤 可意笑了,“这话也是我想问你的。我如今也是真的一无所有了,唯一的身份证还不敢用,怕我妈顺着电子记录找过来。”顿了顿,她又说,“我不太会做饭,家务 活做得也不太好,唯一会的就是跳舞,但这个小镇恐怕还真找不到什么跟跳舞相关的职业。所以综上所述,我不仅一无所有,还可能会成为一个无业游民。那么严倾 先生,现在我郑重地问你一个问题,你——”
“我愿意。”严倾沉稳有力地打断她的话。
那眼神那神情那语气,活脱脱是在回答神父的结婚誓词。
尤可意呆了片刻,面颊轰的一下红了。她伸手推他一把,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还没问,你急什么急啊?”
“怎么不急?等了这么久,从c市一路追到上海,再追到这个地方,我急得头发都白了——”他特别正经地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头发上摸,“你看看,这里都白了!”
白什么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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