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把整个房间都照得亮堂堂的。
乔素书缓缓睁开眼,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挪着头侧脸看向墙上的挂钟,果然,已经十一点出头了。
她有些迟钝换了衣服,梳洗毕,刚踏出房门,耳旁便传来了女人带着几分妒意的声音。
“啊呀。”乔安安挑眉,笑嘻嘻地看着乔素书,问道,“姐姐怎么起得这么晚?”
乔素书目不斜视,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乔安安虽然见她没有反应有些不满,却还是自顾自地嘲弄道:“我险些忘了,你是要‘干活’的人,晚上光忙着工作去了,早上起晚一点也是正常的。”
乔素书垂着眼,往客厅看了一眼。
乔母坐在那儿,目不斜视,乔素书却知道,她一定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只不过是视而不见罢了。
乔素书感觉到一阵窒息感,不由得闭了闭眼睛,拼命地想多汲取一些空气,涌入肺里的却好像是冰,冷到了骨头里。
她本就有产后抑郁症,这段时间更是复发了,比先前还要严重一些,她压下眼中的凝重,向门外走去。
“你又要去哪儿?”乔母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带着厌恶与怒意。
分明是自来这里之后第一次出门,却被她说得仿佛是经常出去一样。
乔素书面上没有半丝波动,声音沙哑:“我去学校一趟,团团生活费不够了。”
她的女儿是寄宿在特殊学校的,怕一个小孩子身上有太多钱不安全,也确实是需要定期去送生活费。
乔母没有生疑,挥了挥手便放她出去了。
她出了别墅,却是径直往学校的相反面去。
她的心理医生就在那里,当初如果不是他拉了她一把,她也不可能从抑郁的深渊里挣脱出来。
“柳医生。”乔素书敲开诊所的门,便把柳医生吓了一跳。
不过几天,她实在是变了一个样一般,整个人都脱了形。
柳医生忙把她迎进门,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乔素书张了张嘴,所有的勇气却似乎在此刻消散得什么都不剩下了,她在沙发上缩了缩身子,半晌才道:“我的抑郁症,又犯了。”
她半个关于复发的原因的字都没有提到,眼中却满是恐惧与悲哀。
柳医生的眼神切切实实的是担忧,当初乔素书是他亲手拉出来的,如今却再次走了进去。
他给乔素书倒了一杯水,便打开了音乐,努力想让她平静下来,放松地打开自己:“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这首歌。”
乔素书没有说话,只是涣散的眼神终于有了焦点,她愣了一会儿,才似乎反应过来一般,点了点头。
“喝点水吧。”柳医生朝她笑了笑,似乎无意问道,“团团最近怎么样了?”
“她很乖,没有犯事,我不在也很听老师的话。”说到团团,乔素书总算有了反应,嘴角含了笑,只是眼中的忧愁,始终挥之不去。
“那就好,我还怕她受人欺负呢。”柳医生笑了笑,道。
“我看谁敢。”乔素书皱了皱眉,仿佛一头护崽的母兽,总算鲜活了些。
柳医生顿了顿,叹了一口气,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团团只认你一个,别的谁都不亲近。”
你若是走了,谁来照顾她?
柳医生的言下之意,乔素书听得出来,她顿了顿,缓缓点了点头。
柳医生笑了笑,见她脸色还是不太好,往她的杯子里加了半勺白糖,道:“喝点甜的吧,我这儿没饮料。”
“我挺喜欢这个,饮料就算了。”乔素书笑了笑,很是捧场。
“那就好。”柳医生挑了挑眉,突然道:“其实,也没那么难爬上来,是吗?”
乔素书沉默了。
“我不会问你怎么了。”
“只是我希望你想想团团,她……离不得你。”
乔素书再回过神,便已经站在诊所外了,手中还捏着柳医生开的药,封壳上写着丙咪嗪的字样。
她的脑中还环绕着那两句话,忽地,她绽开了一个笑。
为了团团,哪怕是地狱也好,她怎么也要爬上来。
“再见……还有,谢谢你。”乔素书朝柳医生点了点头,轻声道。
便是这个小动作,却让车里的男人暴怒不已。
他们就这么熟?
陆渊青只觉得嫉妒几乎要冲昏他的脑袋了,怒火中烧。
他冷笑一声,将车停在乔素书行经的路上,等她走近了,一把将人扯进车里。
乔素书被他吓得几乎下意识地便要尖叫出声,却被狠狠地捂住了嘴,动作粗暴而狠厉,似乎带着无限的怒火,让她愈发恐惧。
“陆渊青……你做什么!”乔素书看清了男人的脸,面色一白,挣扎着便要下车,却被他按在了副驾驶座上。
不等她反应,车便开了,风擎电驰,她甚至来不及系安全带,整个人向后倒去。
“陆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