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何妨?明天的事谁又能预料得到”符三娘冷冷地看了眼景和,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总之,今日请郡主谨记身份,莫在外人面前胡言乱语。王妃她们到了,我先过去了。”说完,符三娘向厉王妃、洛西王妃等人走去。
“矫情”景和气哼哼地跟了上去。
花溪与洛西王妃见礼后,欧阳铮等人也到了。
帝后入场,宴会开始。
一坐定,花溪睃了身旁的欧阳铮一眼,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欧阳铮偏头看过来,脸色一缓,左手虚扶着她的肩膀,右手握着她的手,“景和刚才找你麻烦了?”
“嗯”花溪点点头,“她说是替景成鸣不平……是不是皇上哪里对西月的事另有打算?”
欧阳铮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花溪心头生出种不好的预感,“五哥入宫时,锦成已经失踪,而且一直没听说过她生的事。这背后是谁在捣鬼?”
“暂时还不清楚。”欧阳铮自得了消息后就已经派人查探,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皇上已然意动。刚刚御书房议事,皇上专门叫了我过去旁听他们商讨此事,分明是在试探。”
“只要有野心的皇帝都想着一统天下……”花溪不由担心起来,“西月局势不稳,爹和五哥本想借着咱们俩的婚事缓冲一下,却没料到碰上这么棘手之事。若大华此时再行兵戈,西月怕……”
“你别多想,总是有法……今夜饮宴后你可要好好休息,明日我可要迎你进门了。”欧阳铮嘴上安慰花溪,可心里却明白,皇上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只不过是担心自己那两个在朝势力日渐庞大的儿罢了。
花溪轻轻颔首,应了一声,“好。”
对面,尹元烨望着两人对坐亲昵耳语的一幕,眼浮现出阴鹜之色。
而下首不远处,尹承宗垂下了眼眸,低头饮酒,看不清脸色。
八月十,洛西王世欧阳铮迎娶西月静娴公主入府。虽说已经在西月办过亲事,但联姻事关两国邦交,所以大华帝明旨再次赐婚,故而婚礼十分隆重。
花溪被折腾了一整天,一被送进婚房就自己掀了盖头,褪了凤冠,洗漱换了衣裳。
屋外闹哄哄的,欧阳铮在外说道:“今日晚了,宣不胜酒力,再者公主也要安寝了,你们就饶过我这次。改日咱们再大喝一场。”说着,三步两步推门进来,顺手就关了房门,不让外面的人进来闹洞房。
屋外安静了,花溪走过来扶住有些踉跄的欧阳铮,“我叫丫鬟伺候你去沐浴。”
欧阳铮反手抱住花溪,下颌在她脸颊上蹭了蹭,“不要他们。”
听着欧阳铮带着三分醉意的话,花溪脸一红,“我伺候你总行了吧?”
“嗯”欧阳铮抬头,满眼的笑意。花溪心知上当,嗔了他一眼,“走了不走,自己去洗本宫不伺候”
“呵呵——”欧阳铮笑得没心没肺,花溪懒得理他,径直冲着外面守着的丫鬟吩咐让备水。
欧阳铮自己去了净房洗漱,回来时换了身淡青色常服。一旁烛光透着红纱宫灯照出来,昏黄带着晕红,照在他的脸上,柔和了硬朗的线条。花溪只瞥了一眼,就被他灼热的视线惹得脸红心跳,清咳了两声。
“夜了,睡吧。”欧阳铮抽走了花溪手里的书,吹了灯,翻身上了床。
自从在棕原同房后,一直在打仗,两人便聚少离多,花溪一直陪在薄野信身边,而欧阳铮手里也有自己的事,间同床共枕的日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日,今日也算是补办婚事,熄了灯,花溪一直瞪大眼睛躺在床上等欧阳铮动静,许久不见他有动作,还以为他是醉酒劳累睡着了,于是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屋里失了烛光,外面昏暗一片,不知几时月亮破云而出,银光洒进来。借着那点点清辉,欧阳铮从自己的思绪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儿,露在被外的小脸上睫毛如两弯黑月,鼻翼微微翕动,嘟着唇睡得香甜,比起往日模样更显可爱。
抬手抚过她的眉眼,鼻翼,唇瓣,欧阳铮轻声唤道:“花溪,花溪……”
花溪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唤她,以为是做梦,翻了个身继续睡。只不过身边的人似乎不想放过她。
“今日怎么也算是洞房花烛夜,你就准备这般过去了?”有人在耳边轻笑。不多时,花溪觉得脸上痒痒的,终于经不住某人的骚扰醒了过来。
系着肚兜的绳不知几时松开了,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脖颈,胸口,花溪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推了推欧阳铮的脑袋,“痒”
欧阳铮这时间吻得正起劲,抓住花溪的手,头埋在她的丰盈上,轻咬了一口。“啊——”花溪惊呼了一声,“欧阳铮——”这一声本是气恼,不想最后那尾音确有些荒腔走板,颤的,带给人无限的旖旎遐想。
花溪脸羞红,想要躲开。
“乖”欧阳铮声音暗哑,抬眼对上花溪的双眸,不待她开口,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干燥温暖的大手顺着她的腰肢一路向下,略带薄茧的手掌摩挲着滑嫩的肌肤,指尖一点点轻撩,一点点重压,勾起了那些潜藏的激情。
花溪受不住欧阳铮的折腾,身里热浪一重重涌上来,她本能地弓起了纤细的腰肢,脚趾也蜷缩了起来,嘴里发出低低的喘息声,双手不自觉地攀附上欧阳铮的背。
“花溪……”动情地低吼一声,欧阳铮身一动,一个挺身,深入埋入火热之,慢慢律动,渐渐加快……
宝榻香暖,玉帐香钩,春意融融,情意浓浓。
两人要水浄了身,欧阳铮搂着花溪,指尖卷着她乌黑的发梢拨弄,“花溪,明日入宫谢恩,宫里那帮人定不会消停……遇事你且忍忍……再过些时候,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回西月看过岳父大人,然后咱们便去云游四海。”
花溪懒洋洋地窝在欧阳铮怀里,听他这般说微微一愣,觉得欧阳铮似乎有心事,“云游?你放得下你世的位置和朝廷里的那些事吗?”翻过身趴在他身上,花溪的目光在欧阳铮脸上逡巡了一圈,虽然屋里没有亮灯,可借着月光花溪依旧能看清,他紧蹙的眉头在自己看向他的一刹那松开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迎着月光,她的眼睛蒙上了三分迷离之色,欧阳铮俯身在她额上吻了吻,低声道:“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
欧阳铮的声音很轻,可语气确是十分坚定。花溪倚在他怀里,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
翌日,花溪和欧阳铮给洛西王和洛西王妃敬茶后便进宫谢恩。
慈宁宫里,太后、皇帝、皇后和贤妃都在,还有三位王爷和王妃,花溪瞧着这么多人,暗嗔了一句,皇家大聚会。无意间瞥见太后身后站着的人,花溪愣了愣,她还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符三娘。
给太后、皇帝和皇后谢了恩,又向诸人行礼问安,太后给花溪和欧阳铮赐了座。
“瞧着气色不错,在王府可住得惯?”太后慈爱地笑着问道。
“谢太后娘娘关心,静娴一切都好。”
另外一边皇后说道:“静娴公主端庄娴雅,还真是配得上‘静娴’二字。本宫瞧着也喜欢,若不是聘给了宣,本宫真还想娶回家做媳妇。”
花溪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人。欧阳铮脸色微暗,不过却在衣袖下暗暗地握了握花溪的手,花溪心上松了口气。而对面尹元烨似笑非笑地瞟了花溪和欧阳铮一眼。
“谢皇后夸奖,静娴实不敢当。父王常说愚鲁,哪里及得上在座的三位王妃万分之一。”
上首,太后完全不把静娴当做外族和亲的公主,摆着一副自家长辈训教晚辈的姿态,对花溪说道:“这孩倒是谦逊。洛西王爷和王妃就宣一个小,宣常年不着家,你既然成了他媳妇,就安安心心呆在王府孝顺你公公婆婆。”
花溪应道:“是,静娴省的。”
“这次公主远道而来,即是和亲也是担负着两国邦交重任,想来永宁帝定对公主寄予来厚望。公主既然已经嫁入大华,自然遵从大华的礼节。下月皇陵祭祖,洛西王、王妃和世自然都要参加的。公主是新妇,虽说早年在大华居住过两年,但对皇家祭祖典礼上的一应事项定是不甚熟悉。”
皇后笑得和蔼可亲,抬手示意符三娘站出来,“符女官,过来给公主见礼。”
符三娘依言给花溪行礼,皇后继续道:“符女官在宫也有几年了,加上曾出使过西月,对两国礼仪都很熟悉,本宫就将她派给公主,这一月间给教授祭祖礼仪。”
话里话外,不就是提醒自己和亲的重要性,暗里的意思就是自己礼数不到家,应该该听她安排,免得在祭祖大典上丢了西月人的脸。花溪看了眼上首端坐的高傲的女人,比起身旁的贤妃少了份温润柔婉,虽然不甚美丽,但胜在气质端庄,只是那自以为是的口吻让她心生厌烦。转头又看了看面前的符三娘,花溪心冷哼一声,刚到西月荀皇后急忙往自己院里塞人,今次以公主的身份和亲大华,还是一样有“赠品”。
“多谢娘娘的好意娘娘主理后宫事务,怎能缺了符女官这样的得力干将?公主的礼仪有家母和微臣从旁点拨,微臣看就无需劳烦符女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