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因连续睡了三天。总算是精神起來。与一同洗漱好的癫婆娘换上漂亮女装。两张国色天香风情迥异的美人脸相一笑。由骨子里散发出的豪气却是如此一致。
癫婆娘不再浓墨彩妆。她得了猫儿便是最真实的幸福。哪里还需要去逃避过往纷乱。更何况。她既然沒拂酒不醉的心意。总不能继续蓬头垢面吓人。虽然掩不住脸上一条长疤痕。但那伤疤已然在岁月的消磨中淡化。反而平添了一抹神秘气息。
癫婆娘拥有失而复得的女儿。如今才感受到那血亲之间应够的亲昵之态。盈盈笑意挂在癫婆娘脸上。将那温润柔和的母性气息柔化成圈圈光晕。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暖光中。美得极具韵味。从这一刻起。她要做回那个敢爱敢恨的娆池女。用生命保护着自己的孩儿。
猫儿也想自己能给银钩留下些惊鸿照影。不想银钩一想起自己。就是那种简简单单的男装样子。
母女倆心有灵犀地打扮一番。飘然下楼。美煞了旁人。却亦震惊了曲陌和银钩。
任他们想破脑袋。都不曾明白离帝为何罔顾道义侵犯了娘亲。却又弃如敝屣。原來。娘亲不是那个人。不是离帝心中的娆池女。只是一个有些相似的可悲替身。沒有神。
在曲陌和银钩的记忆中。母亲是绝美的。极其温婉。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永远逆來顺受的样子。只想着守住自己的家。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不似娆池女的豪气狂放。却是在爹被离帝杀害后性情大变。
曲陌和银钩二人心中的感触不可谓不翻江倒海。气愤、不甘、暴怒、恨极等情绪铺天盖地袭來。却在瞧见猫儿笑颜时渐渐消散。两人最终相视一眼。分别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释然。既然是过去。那就让它过去吧。怀璧其罪。离帝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更沒有必要让娆池女和猫儿知道这些终将被历史掩埋的不堪过往。
曲陌银钩相视一笑。举杯。同饮一杯酒。
猫儿笑着拉酒不醉、斩猪刀和花耗一同坐下。这些人有些拘谨。毕竟与曲陌同桌。难免有些不自在。
猫儿弯唇笑道:“曲陌人很好。你们不要怕他。他虽不爱笑。但喜欢小动物。你看。小白团就总爱趴他怀里玩耍。”
坐在正位椅子上的曲陌抬头微笑。示意大家坐下。此举给足了猫儿面子。
猫儿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來了。
曲陌心里苦涩。本不想与众人进餐。却不愿放弃与猫儿相处的机会。宁愿在心的抽痛中记忆住此刻时光。
众人难得见曲陌笑颜。如今这一笑。当真是笑傻了一干人等。纷纷在心中感慨。真是个绝美的人儿啊。
饭间。猫儿与娆池女一起说着儿时的趣事儿。不时地将花耗提溜出來。比划比划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例如……是怎么打花耗的。
花耗眼中宠溺不减。即便知道猫儿心不在自己身上。也无法不抓住这最后的念想。哪怕是多听猫儿神采奕奕地叫自己一声耗子。他都是幸福的。
花耗配合着猫儿讲解。不时拳脚一番。逗得众人大笑。
每个人。都尽力让自己开心。因为猫儿期望自己开心。
如果猫儿真要在睡梦中死去。那一定要在快乐的睡梦中死去。
猫儿讲累了。咕噜咕噜灌下两口茶水。接着给大家讲自己在绿林山上的英勇事件。与娆池女更是嬉闹言语。简直密不可分。
银钩眼巴巴看着。有些吃味。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猫儿一下。示意她搭理搭理自己。
猫儿被踢。并沒有什么异样。仍旧与娆池女说着话儿。
银钩见猫儿沒反应。 就又踢了一脚。
此时。娆池女转头望向银钩。轻咳一声道:“银钩。勿要踢了。那是刚换得新鞋子。”
银钩当时正一口酒水含在口中。听娆池女如此说。当即知道自己踢错了人了。而此人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的岳母大人。这脸不由得一烧。喉咙被酒呛到。转过头。一阵咳嗽。
众人心中明白了因由。皆偷偷笑起。
猫儿低头去看。见娆池女鞋子脏了。这才明白银钩是要踢自己。却踢娘娘脚上去了。见银钩红了脸。猫儿屁股一挪。坐到了银钩身边。打趣道:“你有事找我就说话。踢娘娘做什么。你可不知道。酒不醉叔叔可宝贝娘娘了。小心他给你好看。”
酒不醉儒雅的脸庞被猫儿闹红了。笑嗔道:“你这毛头。”
猫儿拿起筷子。给每个人夹菜。口中嚷嚷着。“吃吃吃。我可饿坏了。”
众人宠着猫儿。也纷纷给她夹菜。一顿饭吃下來。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曲陌与花耗去书房商量军事。
猫儿看着两人背影。问:“怎么还商量军事。霍国还不消停吗。”
斩猪刀啐道:“能老实个鸟。不吞个它国就不会消停。”
猫儿去看银钩。银钩见猫儿终于正视自己。两步就挤进了猫儿椅子里。将猫儿往自己腿上一抱。还美其名曰:“天冷。坐我身上暖和些。”
猫儿红了脸。小声道:“娘娘都在边上呢。”
银钩装傻。“我看见了啊。”随之将猫儿放在椅子上。站起。郑重其事地对娆池女行了一个大礼。唤道。“岳母。小婿给您见礼。”
娆池女微愣。被银钩的突然袭击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转而却是笑了。点头应下。训话道:“我听闻你生性风流。但见你对猫儿却是真心。望你日后好生待她。莫要辜负。”
银钩儒雅一笑。“谣言止于智者。猫娃娘子知我。岳母姑且信我。”
娆池女听闻银钩此言。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姑爷不错。
银钩转而对酒不醉恭敬道:“岳父受小婿一拜。”
酒不醉笑得不见眼睛。脸上光芒万丈。由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塞到银钩手中。“贤婿啊。此乃保养之药。望你早日给我们多添儿孙。”
银钩讨喜道:“还望岳父为猫娃添一兄弟姐妹。不让猫娃太过孤单。”
酒不醉偷瞄着娆池女。笑得连汗毛都抖擞起來。
娆池女的脸已经红成一片晚霞。扫眼猫儿。示意她让银钩不要说了。心里寻思着。酒不醉与银钩倒是臭味相投。常常把风花雪月挂在嘴上。但若动了情。还真是死心眼的认真。不过。就是那两张嘴上沒个把门地。怎么什么都说。真想臊死人不成。且不说她还沒和酒不醉成亲。即便成亲了……得。不想了。越想越不消停。
银钩转向斩猪道。行长辈礼道:“谢您教猫儿武学。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不嫌弃。银钩亦尊您为叔叔。”
酒不醉忙摆手。“不嫌弃。不嫌弃……”
银钩一路追击。“听闻斩叔喜好美酒。银钩开了几间阁楼。不如年后去那边安顿下來可好。”
酒不醉一听美酒。口水就泛滥;一听到阁楼。就想到小倌。当即猛点头。大赞道:“有前途。有前途。”
银钩回身抱起猫儿。对众人道:“岳父、岳母、斩叔。小婿与娘子先休息了。”
猫儿刚要开口唤娆池女聊天。却是被银钩一个热吻落下。当即沒了思想。只能晕乎乎地被银钩抱回房里。细细拥吻。萦绕缠绵。琐碎低吟着一室旖旎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