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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逐风流(一)

    皇宫内花团锦簇,绿荫成行,彩蝶嬉戏追逐,一片生机盎然的繁华景色,

    一位绿衣翩然的靡丽女子坐在秋千上,用手逗弄着一团白色小东西,有些无聊地感慨道:“小白团,你说,曲陌什么时候下朝啊,那些老头子不晓得又要唠叨到什么时候,怎么总跟我抢人呢,真想一刀劈了他们,”

    小白团在猫儿怀中懒洋洋地打个滚,根本就不听猫儿几乎日复一日的念叨,

    阳光正好,晓风和煦,猫儿抱着以为是曲陌送给她的小白团,在身后的一片姹紫嫣红中,头倚秋千绳上酣然睡着了,绿色衣裙轻飘而起,靡丽小脸憨态可掬,红润小嘴微张,细微的鼾声传出,让宫中行走之人都禁不住放轻脚步,不忍扰了猫儿酣梦,

    曲陌下朝后,忙换了便装寻來,脚步欢快中,便看见了这么一幅清透无双的酣睡图,唇边染笑,吩咐奴婢取來笔墨纸砚,无声摆好,提笔将猫儿那只有在酣睡中才有的乖巧靡丽画下,

    寥寥数笔,猫儿神态便跃然于纸上;淡染薄色,清水芙蓉面尽显;细细够画,风韵娇态天成,

    曲陌看着眼前风情,殊不知在他人眼中,他与猫儿这一动一静才是绝美风情,猫儿绿衣灵动,曲陌白衣飘渺,俨然一副九天上的珍贵画卷,

    在这个皇宫中,甚至整个曲国,沒个人不知道猫儿在曲陌心中的重要性,那是疼在心尖上的人,

    所有大臣都记得,有一次早朝,大家刚有本启奏,却见曲陌玉手轻摆,示意众人噤声,接着,众大臣便在偌大的勤政殿里听见细微的鼻鼾声,眼见一向不苟言笑的帝王弯起唇角,低下头,弯下腰,在桌子底下抱出一个小人儿,然后沒留任何言语地离开,直到安置了那个小人儿后才又返回勤政殿,继续早朝,

    虽曲陌独宠一人,但任谁也不敢说猫儿是妖媚惑主,一是曲陌统一了离霍两国,建国号为“曲”,将国力推向了无可比拟的强大,开辟了真正的盛世祥和,建立了无人能及的万世功勋,二是曾经有大臣说过猫儿妖媚惑主,却是被猫儿听了去,不想她隔天竟堵在散朝后的出入口,愣是将那大臣揍成了猪头样,众大臣一想到猫儿的凶悍样子,着实大感猫爷威望不容侵犯,

    至于后宫嫔妃,曲陌允她们自行嫁人,但沒有人肯走,就这么仰望着曲陌的绝世风姿,期待着雨露降临的一天,至于那些因巩固权利被送进來的女人,更是不敢动猫儿分毫,谁不曾听过猫爷名号,谁不晓得猫爷威望,大家都想保护自己的容颜,一不想被剃成光头,二也不想被曲陌下手处置,记得,曾经有个不知死活的嫔妃去寻猫儿麻烦,却连猫儿身边都沒靠近,就被隐藏的暗卫给扔出老远,直接丢去冷宫,绝对不留情面,

    总之,整个皇宫里,都是猫儿到处酣睡的身影,沒人敢打扰,只能远远看着,羡慕着,嫉妒着,眼红着……

    曲陌一幅画还沒等落笔,却见猫儿突然张开一只眼睛看自己,那调皮的样子煞是可爱,

    猫儿问:“曲陌,你画我呢,”

    曲陌勾唇一笑,将最后一笔落下,“你且看看,可否喜欢,”

    猫儿瞬间扑了过去,瞧着那栩栩如生的酣睡人儿,瞪大眼睛赞美道:“曲陌,你好厉害,”

    曲陌心中一暖,无论多少人称赞自己万世明君,都不如猫儿的一句憨笑言语,

    在曲陌的温润笑颜中,猫儿接着道:“尤其是把小白团画得,真像啊,”

    旁边的奴才听了险些抽-搐过去,哪里有这么夸人的,更何况还是夸圣上,不过,他已经是见怪不怪,甚至觉得这样才是最好 ,

    果然,曲陌听了猫儿所言,也貌似认真地看向自己所绘画卷,故意逗弄着猫儿评点道:“也许是小白团比较可爱吧,所以画起來更传神些,”

    猫儿抓起小白团,两大两小四只圆眼睛瞪到一起,猫儿感慨道:“还别说,这小白团真比我可爱,最主要的,是它有白毛我沒有,如果我也有一身白毛,一准儿比它可爱多了,”

    旁边奴才已经忍笑得差点背过气儿去,曲陌则是胸膛轻轻震动,若古琴般悠扬的笑声传出,眼神愈发爱恋地笼罩在猫儿身上,伸手欲揽住猫儿腰肢,猫儿却是灵巧的闪身躲开,嬉笑道:“我饿了,咱们吃鱼吧,”

    曲陌微垂眼睑,收起画卷,将眼中的失落掩下,

    自从他用“噬心咒”将猫儿关于银钩的记忆抹去,眼见着猫儿恢复成十四岁时的心态样子,但还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虽然日日相伴形影不离,但猫儿却不让自己亲昵她,即便晚上同床,亦不肯让他爱怜,虽然猫儿时刻寻着自己,但更像是对哥哥的依赖,不似最初的感情,他与猫儿之间,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见的线,无法逾越,

    他在等,等猫儿完全接受自己的那天,他有一辈子可以陪着她,最终躺在猫儿左边的人,将是自己,

    收拾好画卷,曲陌对猫儿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猫儿欢实地牵扯住,两手相握,一同去凉亭里吃饭,

    一道道菜色摆出,曲陌自然为猫儿挑出鱼刺,将那鲜肉喂到猫儿口中,香得猫儿眯起了眼睛,那容易满足的样子让曲陌面染风华,

    曲陌见猫儿心情好,便将话題引到正題上,“猫儿,你可想娘娘和叔叔们,”

    猫儿点头,“当然想,娘娘和叔叔们说是要云游,都走了三个月了,一直不回來,真想,”

    曲陌微笑,又喂了猫儿一口鱼肉,“若想他们回來也不难,”

    猫儿咽下鱼肉,“你说,有什么办法,”

    曲陌凝视猫儿,“猫儿,嫁给我可好,”

    猫儿嘴巴瞬间张大,半晌也沒有反应,

    曲陌伸手将猫儿抱入怀中,坐到腿上,柔声道:“猫儿不是想娘娘和叔叔们回來吗,若你我大婚,娘娘和叔叔得知消息,自然会赶回來,”

    猫儿恍然回神,有些疑惑,“可是……”

    曲陌不给猫儿任何借口,有些落寞的攻心道:“难道,猫儿不喜欢我,”

    猫儿忙摇头,“喜欢,喜欢的,”

    曲陌眼含柔情,亲昵着猫儿面颊,“猫儿,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此誓永不变,”

    猫儿身体一僵,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在脑海中快速划过,是谁,是谁曾经对她说过此誓永不变,如此清晰,如此短暂,怎就抓不住呢,难道是曲陌,也许是曲陌吧,

    曲陌见猫儿愣神,心中有些疑惑,却一笑置之,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手提猫儿下颚,拉向自己,眼含醉人潋滟,呢语诱惑道:“猫儿,你可愿意嫁我,”

    猫儿脸色羞红,心若鼓敲,她真得很想答应,但脖子却是怎么也点不下去,

    曲陌瞧猫儿面色潮红,样子靡丽动人,心弦触动,轻轻覆盖上猫儿的柔软唇畔,在那诱人的红润中细细浅尝,若品美酒般唇舌眷恋,

    猫儿身子微颤,手指攥了又攥,还是一把推开了曲陌,窝在曲陌颈项间大口喘息着,心中有着说不清的滋味,

    曲陌感受到猫儿抗拒,觉得不急于一时,至少今天猫儿沒在自己落吻前推开自己,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不是吗,

    他决心要娶猫儿,见猫儿并沒有激烈反对,此事便这么定下來了,

    饭后,猫儿在曲陌怀中小憩,曲陌抱着猫儿懒散在阳光中,觉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

    猫儿颈间仍旧挂着据说是剧毒的“梵间”,但也许是毒毒相克,“睡岁蛊”虽然一直生于猫儿体内,但只要“梵间”贴身,猫儿尽管嗜睡,却不会长睡不起,这点让曲陌着实欣慰,

    而猫儿的跛足在曲陌的日日针灸调理中,已然与正常人无异,若非细心观察,绝计看不出异样,

    春暖花开,严冬已过,怀拥着失而复得的幸福,曲陌心中的柔情若溪流般潺潺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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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儿的结婚大典喧闹得沸沸扬扬,举国上下一片欢愉,都为曲陌立后感到心喜,

    在周围人的熙熙攘攘连声道贺中,猫儿越发不安,常常爬上树,眺望着远方,一失神就是小半天,直到曲陌來找人,这才跳下大树,落入曲陌怀中,开心地嬉闹着,

    偶尔宫中有贵客來访,但凡穿了一身艳衣,都会让猫儿胸口纠痛,脸色苍白中想要伸手去抓,影影绰绰中,猫儿总觉得自己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

    猫儿大婚将近,花耗返回皇城,站在后花园的怪石旁望着躺在荷花池边仰望天际的猫儿,心中百味掺杂,不觉间湿润了眼眶,

    猫儿敏感地察觉到有人看自己,转目去寻,眼睛瞬间大睁,身体随之弹起,若小鸟般扑去,直蹿到花耗身上,兴奋得大叫着,“耗子,耗子,哈哈哈……真是你,你怎么长这么高了,幸好我火眼晶晶,不然都认不出來你了,”

    猫儿的久别重逢与花耗的满心苦涩形成了强烈对比,

    曲陌踱步过來,望着猫儿那蹦高的喜悦,唇角悄然弯起,看來他让战衣将军回來是正确的决定,至少,猫儿以为见到了故人,如此开怀,

    花耗的喉咙发紧,眼眶温热,眼见着猫儿在自己怀中乱窜,明知道曲陌就在一旁,却是难以自持汹涌情感,大手一拥,将猫儿抱在了怀中,紧紧地,沙哑道:“无论猫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

    曲陌的眸子发沉,望向花耗环绕在猫儿腰间的大手,有种山雨欲來风满楼的狠戾溢出,却又在猫儿那哥俩好的表情中消散阴雨,淡淡一笑,转身坐到荷花池旁,欣赏起荷塘碧色,

    虽然他明白战衣将军不会说些不利于猫儿继续开怀的话,但只要是人,就会冲动,所以,他不远离,守护着猫儿继续愉悦大笑,任何人也不可以破坏,

    曲陌是君子,更是君主,他见过猫儿是如何为战衣将军拼命,也见过战衣将军甘愿放弃所有功名换取一纸赐婚,虽然是一个无心,一个有意,但曲陌却乐见两人情谊,无论是从猫儿有铁甲保护的角度,还是对战衣将军的钳制,都只是好事一桩,

    曲陌爱猫儿至极,但身为君主,必然权衡所有平衡点,这是他的性子,即便是为猫儿好,亦会寻个双赢点,

    也许,这种爱会让人觉得不够纯粹,但却是一个有谋略的圣明君主所为,自古帝王不是无情,而是在利弊之间,他们太过冷静地权衡着其中关系,大家与小家之间,怎会因个人情感所倾斜,但,正若曲陌所说,他原用万里江山换猫儿换憨然一笑,这便是曲陌心中唯一的柔软倾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