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被球队里队员们笑谈为蜜月旅行的温泉之行。

    一夜相拥而眠,闻人雅第二天醒来看见冰室正拨着她的发丝,眼眶有些青色,见她醒来,愣了一下,然后从被窝里爬了出去,往浴室走去,关门前探头催促道:

    “我先去洗漱了。你也赶紧起来,准备回去了。”

    闻人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立马精神百倍地从被窝里跳了起来。反观冰室似乎一夜没睡有些疲惫的神态,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练成了古书里写的某种采阳补阴的神功。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再出来时冰室穿着衬衫一身清爽,把东西整理好后到柜台办了退房手续。

    这次的温泉之行还是很完满的,就冰室来说似乎还额外收获了什么,虽然两个人在临走前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夏实?”

    冰室辰也和闻人雅、黄濑凉太和广濑夏实四个人站在温泉旅馆的门口,四目相对。最后广濑夏实索性一次性说明了。

    “姐夫摇到了奖本来姐姐想要来的但是姐夫说是不想看到这里的某个发骚的老板娘所以就让我们来了。”她喘了一口气,“就是这样。”

    在看到了闻人雅之后,广濑夏实终于相信了这一家人都是外挂党的这个事实。

    灿烂的阳光下,屋顶上有一只喜乐蒂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脑门上的一缕毛发不知被谁扎了一个硕大的蝴蝶结,它迷迷糊糊地歪着脑袋向下看了一眼,然后看着无垠的蓝天,嘟囔。

    “发骚的老板娘……是指我么?”

    回去之后的生活又归于原点。除却篮球部的前辈一个个退部。原以为会看到福井哭丧着那双三角眼跑过来的闻人雅,在部活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无聊。刘伟看着她不时扫过来的眼神,每次都很自觉往后退十米。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像福井一样,往枪口上撞的。

    周末冰室拉着闻人雅一起去补了一次社区服务。两个人都很受孩子们的欢迎,在幼稚园的院长了解到这两个人一个是家中独子,一个是家中幼子时都不禁有些诧异。不管怎么说,她相信他们以后一定会很好的为人父为人母的。

    看着闻人雅由一开始被孩子们缠着、与孩子们滚成一团到后来引领着他们去游戏的过程,冰室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在嘴角一抽把这个念头从自己脑袋中赶出来后,他看着闻人雅在孩子堆里的身影,突然期待起未来的生活。

    虽然三年级的前辈们因为毕业考试的缘故都已经陆续地退出训练,但总是不时有人因为想要放松一下再回来篮球馆转转,回味一下曾经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在那些总也写不完的作业与看不完的课本里找不到的燃点,在一踏进球馆里,闻到篮球橡胶的味道与木地板散发的淡淡漆味后,一下子被点燃。浑身火热得,仿佛要烧了一样。

    在看到某些熟悉的身影后,闻人雅的眼睛有些发亮。

    “……不要纵欲过度啊,福井学长。”

    福井健介一个漂亮的灌篮在后面一声幽幽的没有波澜的声音下彻底毁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篮球圆润地从他手中滑出,砸在篮板上猛地又弹回来,要死不死地正中他脑门。

    “——嗷”他一手扶着刚闪到的腰,一手捂住脑袋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持续挺尸了五分钟,直到刘伟上来,戳了戳他露在外面的肚脐。

    “不要挡在路中间阿鲁。”

    福井小腹的肌肉一抽,一个打滚跳了起来。

    “刘你不要乱戳啊!!!还有,难得见一次面你就不能留点口德么丫头!!!!”

    闻人雅舔了一口布丁,不解地道:“有错吗?你这么劳累的话一会儿会读不下去书的。”

    福井健介承认,这的确是很正经的一句话,可是为什么听起来就是怪怪的?他瞪了她一会儿,匍匐着溜到椅子旁边,趁着闻人雅不注意,把椅子上的几杯布丁都倒进嘴里。刘伟回头看到他的时候,整个表情都惊悚起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的,闻人雅耳朵一动,就听见了身旁不寻常的动静,再然后看到福井塞得满满的嘴巴后眼睛都睁圆了。她危险地将眼睛一眯,脚下一使力便跳到福井背上,狠狠揪着少年的两撮头发。

    “给我吐出来——”

    “呀呀呀我错了,别揪了快下来!”

    福井一个激灵地跳了起来,重心升高后起来闻人雅的两条倏地一下腿缠得更紧了。少年见她手上忙着揪他的头发,就靠着两只小短腿挂在他的身上,不得已伸手要去扶,结果在接触到那细嫩的皮肤后他头又大了。

    虽然阳泉的裙子比较长但是会不会走光不好说啊。冰室快来把你家这只牵走他还不想死!!!

    “恭喜你前辈,你把广濑家的暴力因子激出来了。”

    冰室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为了配合那声恭喜他还鼓了掌,这掌声传到前面两人的耳朵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福井回头和闻人雅对视了一眼,赞同地点点头——嗯,不是错觉。

    两人小小的互动逃不过身后人的眼睛,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旁的刘伟默默闪退。

    ——同胞,爱莫能助啊。

    “小雅,你还不下来吗?”

    默默地从福井背上溜下来,在冰室的手伸过来之前,闻人雅刷地躲到了紫原背后。她望了一眼外面的晴空万里,歪头无声地问紫原。

    ——你有有没有一种马上要乌云密布的感觉?

    回应她的是吧唧吧唧的声响。

    荒木雅子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觉得很常见却似乎又好久不见的场景。球队里的正选难得地又聚在了一起,也就是几个如猛兽般魁梧高大的少年和一个女孩,不是她太阴损,闻人雅和冈村建一站在一块的时候,有种美女与野兽真人版的冲击感。她无力地揉了揉额头,心想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不然的话为什么她看见冰室辰也一向温柔的笑容隐隐渗出一些恶意。在门口吹了一会儿冷风后,她缓缓开口,提着想了几天的建议。

    “晚上,出去开一个庆功宴吧。”

    这个庆功宴,庆祝他们这一段时间来的相互鼓励相互扶持,庆祝他们在不断的磨砺中得到的成长,庆祝他们在一学期落幕,有人终将踏上更高的顶峰,所以叫庆功宴其实不准确,在某种意义上它其实也是践行宴。有些人先行,剩下的那些人,跑在他们划破的气流里。

    荒木雅子看着“庆功宴”几个字出口后,少年们错愕的神色,一时沉默。

    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举了起来。

    “那个……吃什么?”

    荒木雅子杏目一睁,直接将竹刀掷了过去。面对一生志在破坏气氛的闻人雅,她有种晚上会有大灾大难的不好预感。扭头靠在门边,她忧桑地仰望天空。

    这种想法让荒木雅子晚上偷偷摸摸提了一大袋的听装啤酒进到ktv的时候,都尽量把那些东西放在了离闻人雅较远的地方。闻人雅倒是没有碰那些啤酒,苦涩带气的东西容易影响她的食欲,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少年荒腔走板地歌唱青春的时候,她窝到一处角落里,安安分分地吃她的东西,边吃边想是哪个混蛋选的ktv,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悲切的狼嚎,像是悬崖之上失了伴侣的孤狼,沙哑萧索。

    她不禁扭头看着喝了三听啤酒正在边打嗝边抱着麦克风唱着《朋友》的刘伟,眼里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他唱中文歌有些意外的,更意外的是每次唱到换气的时候一道带着酒气的气流便从他的喉间滑出,莫名地把某位歌手的泣音阐释得有些可怖。

    她的耳朵要流产了,谁快来救救她……

    好在刘伟唱了一半把话筒一抛,拿了一听啤酒鬼鬼祟祟地走到她的身边,本来就乌亮的眸子此刻又深邃了几分。

    非奸即盗。

    “要不要趁着某些人不注意尝尝看?”

    他蹲□,把啤酒放在地上,往前一推,闻人雅低头看了一眼,又把它推了回去。

    “未成年不能喝酒。”

    “我大天朝子民在乎这些?”

    闻人雅犹豫了一下,拉开拉环,豪迈地喝下一大口,然后……噗,全喷在了刘伟的脸上。看着他一脸的唾沫星子,她眼里露出一种笑意,抹了抹嘴角,她将两道细眉微微一挑,挑衅地回以刘伟。

    “不好喝。”

    “……”刘伟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刚站起身来,便看见冰室焦灼在这个方向的视线,莫名觉得心累。

    你特么就是故意的吧……

    闻人雅弯起眉眼,点点头。想试她酒量的深浅,用啤酒太低估她了;想看她酒后的丑态,用啤酒更是贻笑大方,四岁的时候,广濑优子手忙脚乱地不小心把闻人彦珍藏的一壶花雕当成白水给她喂下去后,她似乎就练就了一身好酒量。

    似乎听到她的心声,荒木雅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伏特加,参了一点可乐后一人发了一杯,满满一纸杯的液体看得少年们有些心惊肉跳。闻人雅被荒木拉到前面来,手里同样被塞了一杯。

    “为我们的青春,干杯!”

    “为既定的胜利,干杯!”

    所以后半场一下子变成觥筹交错的混乱景象,有些人抱着麦不停地唱,有几个人倒着酒不停地干杯、对饮。闻人雅动了一下,想出去透透气,荒木雅子忽然从后面蹿上来,直接将她扑到在沙发上,然后软软地坐到她的身上。

    “……”

    因为突如其来的重压闻人雅忍不住喘了一下,接着一个冰冷的东西被塞到她的嘴边,从自己的身上传来荒木雅子有几分醉意的声音。

    “轮到你……唱了。”

    诶?闻人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喝酒的、唱歌的,忽然都停了下来,朝她看来。

    “就是……不能白白、白吃!来一首!”

    “和小室仔来个情歌对唱吧……”

    所有人顿时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看向紫原——阿敦为什么每次你都能那么一针见血?

    冰室从容地拿过麦克风,笑道:“小雅要唱什么?”

    “……”

    为什么没有人听听她的意见?

    “开始了哦~”

    “……”

    这是专、制!

    他从歌单里拉出一首曲子,昏暗的房间里开始充斥着悠扬的前奏。所有人不知为什么抖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他随意地坐在房间中央的吧椅上。从进来到现在,那些只会狼嚎的家伙都没能敢坐上去。而从进来到现在,他都还未唱过一首歌。他在等。

    荒木雅子醉意朦胧地忽然反应过来,起身把闻人雅推了过去。

    “さっきまで泣いてた君が/刚刚还在哭泣的你

    今隣で笑ってる/而今在我身旁展露笑颜

    ……”

    独此良辰。这些是牵挂你的人慷慨赠送的时光与感情。少女有些怯弱地站在他的身旁,慢慢的,她淡淡的嗓音才随着伴奏响起来。

    “君を伤付けたくない/我不想伤害你

    この言叶に逃げていた/我一直都在逃避这句话”

    她忽然意识到,这里的有些人马上要成为回忆。

    福井前辈,冈村前辈,さようなら,不是じゃあね。再见,再也不见……

    本当は谁より自分が一番/其实自己比谁都,伤付くのが怖くて/害怕受到伤害……这样的旋律不停地在脑海中盘旋。闻人雅闻到冰室身上很重的酒气,看着他依旧尔雅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想到走出众人的视线后,他直接歪在了她的身上。

    ——果然是逞强么……

    第一次,闻人雅感到自己的身高对不起大众。

    两只有力的手臂分别紧紧地缠在她的胸前和腰上,他弯腰靠在闻人雅的身上皱着眉喘了一口气,重压之下,闻人雅被风吹得冰寒的脸触碰到火热的温度,伸手不由得抓住他的手掌,有些力不从心地撑起他的身体。

    “我带你回家……”

    她可以的。

    冰室的心猛然一抽。

    曾经他小小的玩笑忽然变成现实,浩瀚星河下她步履艰难地走着,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那种不在乎世人眼光的勇气。

    他承认,家这个字眼实在是柔软至极,感性至极。一个人回到祖国,实则像是到了他乡,所有的风景都太陌生,太肃杀。只有家这个地方,是温柔的。有个她在等待。她就像神话传说中突然出现的仙女,突然地降临,所以他也担心,有一天这一切的美好便会消失。

    只是此刻,他不由得再次缠紧双臂下的娇小身躯,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会放手,谁也无法阻挡,他绝对不会放手!

    几乎是踉踉跄跄地走到家门口,闻人雅从冰室的口袋中摸出钥匙,开门进去,咬着牙将他放在床上。他一沾床就软绵绵地睡了过去。闻人雅坐在床沿休息了一会儿后,开始替他脱去鞋袜,然后到浴室洗了一个澡。初春里将一件衣服从里到外汗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累得跟狗一样,自觉地变回狼型,直挺挺地挨着冰室趴着。这样的姿势更加舒服一些。

    房间里面的酒气有些厚重,但是不妨碍她睡得香甜。

    月光静静地流撒了一床,将床上的两人包裹在蒙蒙的光晕里。

    半夜,冰室翻了一个身,手臂忽然触到了牛奶般的冰凉滑腻,有些留恋地抚过去,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小小细碎的嘤咛。

    他猛地睁开眼睛。

    月光下,那种白嫩的肤色,忽然就移不开眼。

    薄被虚掩在她的身上,露出大片背部上的肌肤与小腿。在刚刚他无意识地像是点火的触摸后,闻人雅也慢慢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变化。

    ——怎么突然就变回来了?

    她茫然地看了一眼冰室,在对方愈见深邃的眼神中反应过来去抢被子。一直很苦恼,为什么闻人烨变回来的时候好歹能弄出一条裤子,她只能是光溜溜的;为什么人家的妖型都能说话,她只能“啾啾啾”的?语言,也是一门学问咩?

    大概是女性的直觉,她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但是抢了半天被子也没抢到手,反倒被他连人带被子地拉了过去。

    光果的腰身被一只手臂穿过被子紧紧搂住,有如一块烙铁印在上面一般,她差点跳了起来,被他稳稳地箍住。脑袋后面被另外一只手拖住,被迫抬头看他。

    冰室的眼眸中映出她有些迷茫的样子,许久的沉默后,他忽然开口。

    “小雅……”

    “……诶?”不由自主地应道。只是一开口的那一瞬间,两道微凉的唇瓣印在她的唇上,炙热灵活的舌顺着她轻启的唇缝快速窜入,攻略城池。酒的涩与甜,通过他的唇舌不断侵袭过来。

    她直接傻在那,变成一种变相地邀约,于是男人更加地不客气,最终她在火热的亲吻中只剩下喘息与任君采撷的乖张姿态。

    唇齿相碰的轻碰,冰室忽然带笑着说了什么,被她悉数吞进嘴里。

    她震了一下。

    ——这才叫亲吻。

    原来那一天她偷偷的小动作他不是无所察觉。

    冰凉的指尖沿着脊柱一路滑了下来,她不由得紧紧拽住他的衣袖。

    “你……喝醉了。”趁着他离开的间隙,她急促地把他推开了一点……她快要窒息了。

    “我没有。”他无比清晰地道,然后脱下自己的上衣,套在闻人雅的身上。

    倒吸一口气,他忽然抓住她的手,一字一顿地道:“我很难受啊,小雅能帮我吗?”

    闻人雅几乎没有犹豫地便点头了。手腕上开始变得不正常的滚烫温度让她一度以为冰室是发烧了,看着他脸上沁出的细汗,伸手想去摸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手腕还被扣住。

    “不是那里哦……我没有发烧。”

    ……?她一句话还没问出口,小手忽然被一股力道拉着放在一个灼热的地方上。借着月光看清楚那是什么地方后,她有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不……唔。”

    冰室准确无误地让她那些拒绝的话语又吞了回去。比刚刚更猛烈,更缠绵的吻。

    随着拉链拉开的声音,空气好像炸起来了一般,她觉得一阵燥热地想躲开。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柔软的唇若有若无地触着她的耳垂。

    “这可是你害的呢……小雅得负责……”

    他的确有些醉了呢,不然怎么会控制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呢……他好歹也是个男人。隐隐地苦笑了一声,他告诫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要了她。

    一道力牵引着她的手落在那个滚烫的地方,她别过涨得通红的脸不去看几乎全果的人,却发现全身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在了那一处,有些惊慌地想把手挪开一些,她只是动了一下,一道隐忍的喘息声在她耳畔响了起来。她触电般地想缩回手。

    “小雅……”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得有些不像话。

    闻人雅愣了一下,慢慢放松下来。任由他引导着她握住,慢慢动起来。

    空气中只剩下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清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两个人才慢慢睡去。床上有些凌乱,床边的地上还散落着不少可疑的面纸。昨天夜里闲硌不知丢在床上那个地方的手机忽然开始不停地响着。

    冰室从床上坐了起来,赤着的上身在接触到空气后有些发冷。轻轻地掀开被子,闻人雅趴着睡得正沉,宽大的领子让她的一边肩膀露了出来,睡得毫无形象可言。他从她露出来的小腿边把手机勾了出来。

    上面的来电显示显示的是自己母亲的电话,大概是忘记时差了不然也不会大清早地打电话过来。

    “……hello?”

    ……

    “辰也,马上要三年级了吧。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大学来美国读……”

    “……”

    一年之后,闻人雅在两个人曾经住过的公寓门前,帮公寓的原主人挂上了“待出租”的牌子。然后沿着无尽的阶梯走下楼。

    一个人独自前行的路上,她忽然想起席慕蓉的一句话。

    ——生命就是应该这样了罢?在每一个时刻里都会有一种埋伏,却要等待几十年之后才能够得到答案,要在不经意的回顾里才会恍然,恍然于生命中种种曲折的路途,种种美丽的牵绊。

    想到这里,她本已麻木的脸上,慢慢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像极了那个男人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呃。。拖了这么久我有罪。。先道个歉!

    本来想写正文完结。怕死地改了。的确还没完。就看你们还想看什么了。。后面还有大学。。。长度视情况而定除去预定要写的各位觉得尼桑适合读什么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