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卡住了我的下巴,用胸膛示威性的将我撞在墙上,几乎面贴面的吐息:“噢,是吗?用什么驯养?用你这翘挺的小屁股还是你柔软的舌头,看看哪,这漂亮的俄国小子长着一身的细皮嫩肉…”
我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清,我只知道沸腾的怒火已经烧穿了我的头盖骨,我身体反应甚至比大脑神经更快,拳头砸在他的鼻梁骨上只是眨眼间的事,他嗷得痛叫了一声,我接着又是一拳,再出一拳,将他打得向后栽去,而我毫不犹豫的扑在他身上,将他压倒在地。周围的人纷纷举起枪瞄准我叫嚣起来,而我此时什么也顾不上,只是杀红了眼的用膝盖压制着身下比我强壮得多的男人,一下下的疯狂的殴打着他,甚至连几个人拿枪托砸着我的身体,也没有起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我就几乎感觉他们在拿海绵枕头对付我。
这些人显然没反应过来我会从一只看上去温顺的羊羔突然进化成一只狮子,而其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在此时的身体状况下愤怒起来会爆发出什么力量,我只是纵容着血液里的暴戾因子如火星般噼里啪啦的爆炸着,痛快的跟陆续扑上来的家伙缠斗在一块,打得满地淌血。最终在我撂倒了几个人之后,四周的人退开了一个圈,不约而同的拿枪口对准了我。
我气喘吁吁的匍匐在地上,抹了抹从头顶和鼻子里淌出来的鲜血,犹如一只真正的野兽般狠戾的梭巡着周围的人,他们的脸上不像刚才那样带着轻视的表情,而是诧异的盯着我,这让我舒爽多了。可糟糕的是我知道他们打算直接将我击毙。
但是假如重来十分钟我还是会这么干―――我他妈实在忍不了这该死的羞辱,妈的。假如我会动手杀人的话,那么一定就是在这种心情下了。我恨不得拿把机枪把这扫射个遍。
“咔哒”。
我听见一声拉开保险栓的声音。一个声音在脑海中拼命的提醒我该说些什么来保住性命,可我的嘴里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索性闭上了眼。
该死的,德萨罗,你就是个这么倔强的牛脾气,从小到大吃过多少亏,好吧,现在你终于要把你的小命赔进去了。
“等等!别开枪,莎卡拉上校留着他还有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听见门口响起了莱茵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见他走进来,望着我脚下血迹斑斑的烂摊子,脚步顿了顿,看着倒在一边那个鼻梁骨断了,牙齿碎了一地的可怜虫,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我,意思就显然在问:这是你干的?
我站起来,耸了耸肩,半眯着眼,挑衅似的瞧着他,手背蹭了蹭沿下巴滴下去的血,但我的余光猛然注意到我的手有点不对劲――我的食指和中指间又长出了那种透明的膜,手背上的血管全凸了起来。这使我浑身一抖,急忙将手垂了下去,不动声色的并拢了。
“怎么,我还有利用价值么?莱茵,我亲爱的导师。”我冷哼了一声,故作沉着的与他对视着,以掩饰心里泛上来的恐慌。我不知道这种异变会不会立即加剧,我无法确定自己的双腿会不会突然变成鱼尾,或者再次出现那该死的令人羞耻至极的发情期。
不,不,天哪…千万别再来一次了。
“将他带来,快点。”
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忽然划破了室内死一般的寂静,那是从莱茵身上的传呼机里传来的。这成功的转移了莱茵凝聚在我身上的复杂的不知包含了几种情绪的目光。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放下枪,并给了我一件蔽体的衣服,使我终于得以不羞辱的光着身体。他将我押着,朝船的另一头走去。
沿着通往底舱的楼梯而下,我立刻感到自己犹如置身在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地下牢笼里,噢天哪!我看见了什么?两侧的玻璃水舱上覆盖着一层金属网,透过那些狭小密集的缝隙我发现里面都是一条条被单独隔离的人鱼!我瞠目结舌而浑身发冷的挨个看过去,它们之中有雌性也有雄性,无一不用头颅抵着里面一层的玻璃,绝望而惊恐的望着外界,那些眼神叫我如扼咽喉般的窒息。
但我却发现,其中并没有阿伽雷斯的踪影。
他在哪儿?
就在我满腹疑云的时候,莱茵架着我一路走向了了底舱尽头,莎卡拉正站在我的前方,她的背后是一扇封闭的舱门,门板上赫然有几道凹进去的打击痕迹,把手上甚至还沾染着蓝色的血迹。
我的心头骤然一阵紧缩。
“你很好运,德萨罗。”莎卡拉微微弯起殷红的嘴唇,露出她那标志性的,令人恶心的阴险笑容,“你将有活下去的机会,但不是因为莱茵帮你求情的作用,而是因为我身后的舱室里的这条人鱼。我刚刚发现它是这座人鱼岛上的首领,看看你周围的这些可怜的小东西,都是为救他而来的。”
她顿了顿,用一种虚伪至极的柔和眼神的盯着我,“小天才,现在,我们需要他的基因,可惜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靠近他,用针筒戳穿他的皮肤。只有你――”
“上校!”莱茵打断她道。
“闭嘴!”莎卡拉的脸唰地由晴转阴:“不然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还是你不希望你的小宝贝儿活下去了?”
“可…”
“我答应。我帮你们。”我张开嘴,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天知道我多么想一口唾沫淬在这条美女蛇的脸上,再扇上两耳光,但我清楚的意识到这是我唯一能见到阿伽雷斯并解救他的机会。
“很好…”她的眼睫低垂,目光重新凝聚到我的脸上,绿色的眼睛里散发的光令我不寒而栗:“不过,在你进去之前,我要给你先看个东西。”
我皱起眉毛,眼见她忽然抬起手按了按墙壁上的一个按钮,头顶上随之传来一阵金属舱板开启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刹那间脚步便趔趄了一下。
透过头顶的一块玻璃,我竟看见拉法,达文希,和伊娃,他们闭着眼侧躺在那儿,手上和脚上被拷着镣铐。
“你…把他们怎么了?”我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情绪的激动使我的声线颤抖。我恨不得脖子能立刻伸长点,好让我一口咬断这臭娘们的咽喉!
莎卡拉抱着双臂,向后退开了一点距离,轻描淡写的又按了一次按钮:“别着急,只是昏迷了而已。但他们的命保不保的住,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德萨罗。”她的红唇念着我的名字,就像在给我实施某种致命的咒语。她的手放进口袋里动了动,拿出一个被无菌袋包装好的针管,递到了我的面前,并示意莱茵放开我。
我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目光停留在针管上,又钉在她的脸上。我真的想一把掐死她,但我拼命压抑着这种冲动,伸出手去,接过了那个针管,放进了口袋里。
“我有个条件。”我盯着她,“在我取样的时候,不许任何人进来。”
莎卡拉莞尔一笑,露出一种微妙的神情,拉开了舱门:“我们只会在外面监视你,你最好别玩什么把戏,你可怜的朋友们可撑不了几天了。”
我的拳头骤然一紧,捏得指节咯咯作响,深吸了一口气,踏了进去,舱门在我身后轰然关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但仅仅只保持了几秒,我变异后得到的夜视能力就发挥了作用。
这是一个颇为宽敞的舱室,中心的甲板上有个黑幽幽的玻璃水舱,而阿伽雷斯正被几道极粗的锁链捆吊着双臂,垂着头。他在海中是那么矫健勇猛,可此时就像濒死的耶稣姿势那样,奄奄一息的被锁在那儿,他的上半身露在水面上,当我走近时,我发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横亘着一道焦黑的伤痕――那是被电击而留下的。
我在刹那间傻了一两秒,然后跌跌撞撞的跳到水舱里,倘着水冲到他的面前。胸腔像被锤子猛然击打了般充斥着碎裂的疼痛,一种情绪鼓胀着要冲破心室。我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他伤口附近的皮肤,然后我的浑身都抖得厉害,连喉头都没法发出完整的音节。但是最终我还是发出了声音:“阿伽雷斯。”
我的声音相当嘶哑,几不可闻。
他沉重的喘息着,头垂吊着晃了晃,缓慢艰难的抬起来,狭长眼皮下幽深的瞳仁像失去了焦距般,逐渐才收拢在我的脸上。
“desharow…”
他低低的喃喃着,脸离我离得很近,鼻梁贴着鼻梁,声音低得近似耳语。我捧着他的脸颊,仿佛是要确定他不会即刻死去一般,打着抖索的将嘴唇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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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6
chapter 56
阿伽雷斯的身体明显一僵,我想是因为他没料到我会主动吻他。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干,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好像我的身体里藏着的另一个人突然主导了身体,不,不止身体,还有精神,我的确是下意识的,即使我知道监视器上有人看着,我也没法压抑心里那该死的悸动。我真的心痛极了,那绝对不是因为对一个强大的生物沦落至此种境地的同情或者什么生物学家的道德感,而是另一种强烈的情绪。
我困惑着,犹豫着,矛盾的亲吻着他,可他此时并没有回应我,也许是已经没有力气,也许是为我的逃走而怀有怒意,又也许他以为我和莎卡拉他们是一伙的。当然,他完全有理由这么想,他也许认为我同样是个残忍而自私的人类,为了利益而背叛了他。
我这样难受的心想,犹豫而彷徨的撤开嘴唇。他却忽然低下头,嘴唇重重的压上来,獠牙轻轻刺进我的下唇瓣,使我吃痛的发出一声闷哼,而他再接再厉的咬得更重,并用舌头勾着我流血之处舔吮着。我感到他的身体与我一同微微颤抖着,吻势却坚定而霸道,仿佛是为了抹杀掉我刚才那些胡思乱想,把它们狠狠嚼碎吞下肚去,又像抱着濒死的疯狂,想最后确定一次我的心意。
嘴唇很快肿胀起来,疼痛使我不得不缩了缩头退开几毫厘,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有点语无伦次的低语:“别误会我…阿伽雷斯。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就救你出去…对不起…见鬼!都是我,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
我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那些伤痕,越说越觉得心里绞痛,我的头不自禁的低下去,额头抵在他的胸膛,深深吸了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最应该也唯一能够做的――为他治疗伤口。于是,我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舔上他胸口焦黑的伤痕。他的肌肉线条骤然如同一把弓弦般拉紧,细小的青色脉络从未受损的皮肤下凸起来,清晰可见。他显然是感觉到了疼痛。
但我就像个真正的医生般用手按着他宽阔而骨头凸起的肩胛,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大海豚那样抚摸他的后颈,将脸凑下去,慢慢的舔了起来。
那些皮肤已经发硬了,就像是烧糊了的皮革,我甚至能嗅到一股可怕的焦味,这使我努力屏住的呼吸都发起颤来。显然他的自愈能力因此遭到了破坏,他没有办法通过血液里携带的某种细胞的功能发挥作用,此时也许再次使他流血是让他愈合的最快途径,可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让那些纳粹有任何得到阿伽雷斯的dna的机会,谁知道他们要拿去做什么可怕的研究!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重重的在自己已经被阿伽雷斯咬破的嘴唇上来了一口,我的力道够狠,这下子我的嘴疼得像要碎裂一般,我猜想自己的嘴等会也许会肿得像香肠一样。我的血液汇成一条细线嘀嗒在阿伽雷斯的胸口的一刻,他浑身一抖,胳膊扯动着锁链,坚硬的下巴铬在我的后脑勺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do not hurt ……yourself,desharow”
“该死的,别乱动!”我扶住他的胳膊,头也不抬呵斥道。我可不需要他在这种情况下担心我这种无谓的小伤,但是我知道自己满嘴流血的样子有点吓人。我混合着嘴上的血液和唾沫,细心的用舌头舔过他伤口的每一寸,从上至下,任何角落都没有放过。我听到他的心脏有力而急促的在我的耳朵边鼓动着,越来越清晰,那些焦黑的皮肤在我的舌头下迅速滋生出一层白色的薄膜,印证着我的疼痛所换来的结果是多么成功有效。
这使我欣喜无比,接着检查起他身上其他小些的伤口,虽然并不如他胸口上的面积大,但也同样无法愈合。所以即使它们十分靠下在(几乎接近他胯骨上的人鱼线) ,我也依然毫不犹豫的低凑下去治疗。当我这么做的时候,我甚至忘却了这幅暧昧的情景有人观看着,只是全然把自己当作了一个敬业的医生,也许,还是一小半个称职的……配偶。
但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奇怪的念头。该死的,管他是什么,此刻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些想法在现在的窘境里根本微不足道,我和阿伽雷斯都不过是身陷囹圄的人质,我帮助他是应该的!
我低头卖力的舔着,脑子里却不住的回想着刚才那个冲动的吻,没留意的越舔越下,冷不丁底下一个肿胀光滑的柱体顶端冒出了水面,抵在我的嘴唇上。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毛病,还下意识的舔了一口,头皮才轰然炸了开来。
见鬼,见鬼,见鬼!
我抹了一把嘴唇,猛地弹了起来,手扶着阿伽雷斯的身体打滑了好几下才站稳身体,脸正近在咫尺的对上他的,目光猝不及防的撞进他虚弱的黑沉沉的眼瞳。他的脸颊上泛起一片深色,明显是因充血而造成的。假如那能称之为兴奋的话,他现在的确被我搞得有点兴奋,尽管他看上去连睁眼都需要强撑着,但本来紧绷的唇线却似有若无的勾起了一抹促狭的笑意――因为我用舌头伺候了他最引以为豪的部位,该死的我还能尝到舌头上残留着男精特有的淡腥味。
我瞪着他,用手背抹擦着嘴唇,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我的智商在每次面对阿伽雷斯的时候似乎都降到了负值,让他在任何时候都有机会取笑我。而在这种被铁锁五花大绑身陷水牢、半死不活、浑身遍体鳞伤的状态下,换了任何一个强壮的人类恐怕都要阳痿,他居然还能硬得起来!真不愧是人鱼这种淫邪生物的首领,一只无可救药的老色魔。
但值得庆幸的是,有这样的反应至少证明他的身体状态没有糟糕到我担心的那种程度。
耳根滚烫得非常厉害,满脸灼烧,我假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捧起水洗了洗嘴唇上的血,目光却无法忽略那个像某种水生植物般擎立起来的玩意,尴尬的呛了几口水。
“desharow…”
阿伽雷斯垂眼盯着我,嗓子虚弱而沙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好像打算要求我帮他解决。
“不,不能那么干,你的身体受不了。”我涨红着脸咽下一口唾沫,该死的他这个模样令我体内蛰伏的变异细胞也骚动起来了,不由得一阵慌张,急忙捧起水洗了几把脸,大口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也许作为无意间惹祸的家伙,我该对无法无法动弹的阿伽雷斯负责,但我绝不能这么干,否则他会因为泄精消耗大量体能晕得人事不省,也许就醒不过来了。更何况莎卡拉还监视着我完成她的勒令。我这才想起来她的要挟,假如我今天不完成她的要求,她一定会对拉法他们下手,但我也不能抽取阿伽雷斯的血。
我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身体挨近了阿伽雷斯,好借此挡住自己的动作――我掏出口袋里的针筒,作出一个拿着它要扎进阿伽雷斯胳膊的假动作,并抬起手腕,借着另一只手的遮盖,使针管在阿伽雷斯的皮肤上形成一个夹角,让它恰到好处的刺进了我自己的血管里。
“desharow!”阿伽雷斯贴着我耳畔,粗重的喘息着,他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好像在惩罚和责怪我这样做。我没有理会他,只是迅速的抽了自己满满一管血。我发现我的血液呈现出一种红蓝混合的深紫色,这毫无疑问是变异的最明显体兆,假如没有得到及时遏止,我的血液最终会变成跟阿伽雷斯一样的蓝色。
虽然我的血和阿伽雷斯的血液颜色有明显区别,莎卡拉她们没有真正研究过他,而且我早就发现阿伽雷斯的血液一旦脱离体外暴露在空气中便会迅速凝结成化石般的坚硬固体,除非从体内抽取,否则根本无法进行化验。也就是因为如此,莎卡拉他们无法确信蓝色的液体就是他的血液,才会令我来直接从阿伽雷斯身上抽取。所以,我是完全可以用自己颜色奇特的血液蒙混过关的。
从生物学的范畴上定义的话,我现在既不是人,也不是人鱼,而是一个介于两者间的变异物种,要知道研究每天都在变化形态和数量的dna链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需要大量的高强度的密集型记录和跟进研究,真是够他们折腾了。
我禁不住讥笑了一声,将针筒收进无菌包装袋,提起来晃了晃,在黑暗里巡视了一圈,以展示我完成了他们的要求,嘴里低声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阿伽雷斯。告诉我,岛上有没有更强大的存在能够救你出去?”
当这样问时,我的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闪,猛然记起了那个红眼蜥蜴般的大怪物,抬起眼盯着阿伽雷斯正打算发问,而他则早已预料般的眯起眼,启口吐出几个奇特的音节:“na―ka―i―ya。你…回到那…”
“我明白…”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我得想办法让莎卡拉他们对我放松警惕,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行动自由,然后回到我曾经见到过那只怪兽的地方,让它知道阿伽雷斯和这些人鱼的困境,尽管我无法确定它能否对付真枪实弹,但它无疑是一个最有力的战友。
正心事重重的,舱室里突兀响起的一个尖锐声音骤然打断了我的思考:“德萨罗,取到血液就快点出来,还想在那儿多陪陪你的情人?”
可恶,这个臭女人。我攥了攥拳头,抚摸了一下阿伽雷斯的胸膛,想确认一下没有什么伤口被漏掉,却感到他的头低垂下来,额头沉沉的贴着我的头顶,眼睛深深的望着我,目光仿佛黑夜降落般笼罩了我的整颗心脏,连我的呼吸和心跳也一并吞没。我不自禁的闭上眼,陷入这个彼此呼吸交缠的吻里。
良久,我才在骤然响起的电流杂音里醒过神来,知道我再不出去他们就要进来了,便匆匆的离开了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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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7
chapter 57
走出舱室大门后,我便看见莎卡拉迎面走上前来,身后跟着神情复杂的莱茵,他的表情不禁将我吓了一跳。他逼视着我,牙关的轮廓从脸颊上微微凸出来,仿佛积压着忍无可忍的怒气,这幅样子就像假如莎卡拉不在,他就要变成一只狮子将我吃了。
尽管再清楚不过刚才的一切被他们监视着,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还是不免感到强烈的尴尬。我低下头,掏出口袋里的针管,以闪避开那样的目光,紧皱着眉头将它递向了走近的莎卡拉尔。
她用一种叫人相当不舒服的眼神扫过我的脸,有些轻视意味的笑了笑,接过针管,仔细的打量着里面拿管紫红色的液体――我的血。这使我油然紧张起来,但我表现的不动声色,一点儿表情波动也没有。要知道像国际间谍这种身份的人对伪装和破解伪装的心理战术很有一套,我绝不能让他们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表情,哪怕流汗和微表情的都不可以。
为了防止自己露出什么破绽,我假作不耐的叉着双臂,将目光抛向头顶,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嘿,血给你们弄到了,我可以见见我的朋友们吧!除非确认他们生命无碍,不至于被你们关到饿死,否则你们休想命令我干任何事!”
莎卡拉蹙起眉头,没有搭理我,只是拿出一个试管小心翼翼的将针管里的血液注进去,晃动了几下,似乎是它的颜色和浓度都没有被检查出什么异样,她才微启嘴唇,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莱茵:“噢,我的小学士,当然可以。由莱茵带你去上面。”
“是,上校,我这就带他去。”好像是获得赦免一般,我看见莱茵紧绷的脸突然松弛下来,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势打算将我拽出去,却被莎卡拉叫住:“别忘了,给他戴上手铐。”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明晃晃的东西,抛给了我身后的莱茵。
冰冷的金属环挨到我的手腕,我下意识的挣扎着缩回了手臂,盯着莎卡拉那看上去颇为柔软的脖子。
我知道以我现在体内蕴藏的力量挣脱莱茵,并使用这幅手铐作为武器要挟莎卡拉不成问题,可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就被我立刻打消了:即使我能要挟莎卡拉放出拉法他们和阿迦雷斯及这里所有人鱼,他们也无法抗衡这只军队的火力,我必须得忍耐,伺机想办法偷袭他们,一艘船一艘船的瓦解击溃。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里,任由手铐箍住了腕部,被莱茵押着走向楼上的阶梯,并一边观察着两边那些被囚禁的人鱼,惊异的发现其中有不少人鱼同样反注视着我,那些眼神与之前我在人鱼岛上遭遇他们时大不一样,让我毫无毛骨悚然之感,甚至让我从心里聚起了一丝希望。因为他们看着我的时候就像在看着他们的同类,我敢说我甚至隐隐感到了一种毕恭毕敬的意味――那样微微低垂着头,眉眼低敛的神情,就像是在行人类的注目礼一样。
这毫无疑问是因为阿迦雷斯的“标记祭典”的关系――他们认同了我作为他配偶的地位。就像是…王后之类的角色?
噢,见鬼!
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被当作人鱼族群里的王后,老天在跟我开什么破玩笑!
我皱起眉头,嗤之以鼻的“啧”了一声,撇开了头,却莱茵推了一把,脚绊到底舱门上的铁坎,一个前扑差点栽在外头的甲板上,却被他抓着背襟,将我前倾的上半身拎着提回去,我的背脊撞上墙壁,头也被他的大掌按得不得不侧贴着墙壁,嘴巴都被积压得变了形。我斜眼瞪着他:“妈的,你干什么!”
莱茵垂目审视着我,额头上一根青筋微微扭动,他的下巴上长满了胡渣,嘴里呼出的浓重酒气直喷在我的脸上,活像个宿醉未归的流浪汉。他喝了很多酒,意识到这点让我不由得不安起来。我确定他是在看着我的嘴唇,也许是为刚才我在舱室里舔到阿迦雷斯的那玩意的事而即将要发作,一股臊血涌上我的脸颊,使我立即感到恼羞不已,急忙转移起话题来:“莱茵,不管你有什么事,先带我去见拉法他们!”
就在我话音未落之时,沉默不语的莱茵忽然将我打断,他竟然突兀的大笑起来,压低了嗓音:“德萨罗,我在思考你的舌头到底有多销魂。不过也许我今晚就能知道,莎卡拉把你交给我看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顿了顿,有点恶狠狠的靠近我说道,“我会让你…把跟那条人鱼做过的事,都跟我做一遍,做得你第二天都站不起来…”
“滚!你这个狗杂种,休想!”我粗野的骂了出声,感到头皮都发起麻来,屈起膝盖就打算给他的裤裆来一下,却被他的大掌滑下头颅扣住了后颈,粗鲁的推搡着我向前大步走去:“不过,放心,我会完成你想见到你朋友们的小愿望,等见到他们,你就会知道讨好我是多么必要的一件事。”
“讨好你?”我冷笑,“你他妈的不过就是那个臭女人的一条走狗!”
吐出这句话时,莱茵架着我直拐弯处的一扇舱门前忽然顿了下来,我的后领子被狠狠攥住,头被他的手掌扳倒在背后硬邦邦的肩膀上。他的嘴唇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呼出的恶心气流像沸水般往我的衣缝里灌:“是啊,德萨罗,我就是一条狗,可我就是死死的咬住了你,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跟你的朋友们好好聚聚吧!”
说完,面前的舱门轰然打开,我被一下子推了进去,门又从身后关闭。狭小的舱室亮着一盏油灯,十分昏暗。舱室的墙壁边放着一张简易的床榻,人影模模糊糊的叠在一块。我看见一个人站了起来,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响彻室内:“德萨罗,噢,上帝,你还活着!”
“拉法!”我眨了眨眼,视线里呈现出的熟悉面孔让我倍感激动,脚步跌跌撞撞的冲过去,却被迎面站起来的伊娃挡住,她纤细的手抓住我的肩膀,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嘘”,同时指了指床上。
我霎时间为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失踪好一阵的达文希正躺在床上,他像只被摧残了的小兽般蜷缩在那,气息明显不太沉稳,像是困在一个噩梦里。他的身上披着拉法的外套,但还是掩饰不了底下露出的身体上遍布的伤痕,尤其是肩膀上、脚踝处,几道深深的抓咬痕迹赫然在目,而床单上晕染着一小片已经变深了的血迹,从下体流出来的。他的整个人消瘦的不成样子,假如不是那张脸,我怎么也无法认出面前的人就是我那朝夕相处的学长。
“他怎么了?”我语气僵硬的喃喃道,却清楚自己在问一句显而易见的废话。
呼吸像一大团浸水的海绵堵在嗓子眼,令我哭也哭不出,吼也吼不出,如扼咽喉。我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着那个曾经暗算过我的海盗――亨利,他在人鱼洞窟里的可怕遭遇。只是此刻他的脸在我的想像里被置换成了达文希的脸,这几乎令我发疯。他们遭遇了同样的事。
噢天哪,不!我无比痛心的蹲下来,想要触碰达文希的脸,手却在手铐里动弹不得。伊娃将我搀扶起来,她脸上的泪水在烛火里闪着微光,嘴唇颤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的伤,太可怕了,德萨罗!他的那儿…我是指…他的jj坏了,需要缝针,需要消毒,可是那些纳粹却把我们锁在这儿,很快,也许就只剩下几天时间,达文希就会因为感染而死掉!我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对他干了这个,也许就是那些纳粹……”
“别说了,别说了,伊娃!”我喘不过气的对她吼道,心脏扭曲成一团,声音颤抖:“我会想办法…我发誓我会想办法救他…”
我语无伦次的重复这这句话,拉法用轻拍着我的我脊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伊娃则捂住嘴唇,哽咽着,泣不成声。
“你们俩冷静点,”拉法将我和伊娃拉近,拍了拍我们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我们现在也不算全无希望,在被那些纳粹抓住之前,我设法发射了无线电信号向海军部呼叫救援,他们收到信号一定会尽快赶来,我们得在这段时间内设法保住性命。德萨罗,他们不会杀我们,因为我们脑子里还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你也有,德萨罗。”
“是什么?”
“你见过维诺葛雷德博士吗?”拉法看着我的双眼,神秘兮兮的问道。
“是的,”我的心中咯噔一响,“你也与他交谈过?”
“你记不记得他曾经给你看过一张照片,是一串奇特的长长短短的黑色格子?”
“没错,”我的神经一跳,“那是一串像摩思密码的玩意,我那个时候是在向他询问关于与人鱼沟通的问题,他却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