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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他喊了我的名字(1)

    曾以为,分手是两个人的事,后来才知道,一个人也能决定。
    两年、七百三十天、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个小时。薛佑湘想承认自己已经放下对时光的那份感情,也许时间真的淡化、抚平过去留下的伤口,但倘若此时此刻时光出现在她的面前,或许她还是会流下泪水,还是会朝她奔去。
    那样的话还算是真正的放下吗?
    她想责怪所有人,责怪余宛没有看清自己的小心思以为她走出了,责怪时光没有告别就离去,她更想责怪自己。
    如果不爱上他就好了,却发现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不曾后悔爱过他。
    薛佑湘说过的谎言不只一个,除了看电影这件事情以外,她还瞒着余宛一件事情始终没有说出口。
    时光曾联络过她。
    说是联络,但其实只是隔一段时间会传讯息问候而已,离开的两年间时光只传五封讯息,内容不外乎是问候近况,好几次薛佑湘都想传讯息问他:「那你呢?你去哪了?你为什么走了?」可她始终没有勇气,没有勇气问出口,也没有勇气去接受他的回应。
    她是不再哭泣,但只是因为眼睛既疼又红肿,泪水压根留不出来,也可能是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最痛的时候,就是你不在我的身边。」薛佑湘安稳地躺在床铺上,似哭非哭的盯着手机。
    一大清早因为胃疼而清醒,凌晨五点,天还尚未完全光明,薛佑湘试图想再陷入梦乡,可惜脑海中却源源不断的跑出一些过往的画面,偶尔她会想,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记得所有的回忆,也只有她一个人会去回想,时光会吗?他可还记得?
    她仍然想念,想念他一遍遍低声呢喃着。
    「抱歉,我在等人。」
    时光显眼的身影佇立在资讯大楼门口,并不是因为他是法律系的红人,也不是因为他的穿着引人注目,单纯只是有张俊俏的脸庞、模特儿的身材,只是抬手推鼻樑上的眼镜都能让路过的女生拼命回头望,但想来还是他手中那本厚重的《六法全书》最吸引人们的眼珠。
    法律系的。
    薛佑湘出了电梯,大老远便看见时光倚靠着柱子,单手插着口袋,另一手拿着厚重的书籍,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对于主动上前搭訕的女生也是冷漠处理,顿时让她有些困惑,这样的人,是她所认识的时光吗?是那个想拼命吃她豆腐、在她身上讨便宜,用曖昧话语攻击她弱点的时光?
    嗯,他不认识这个人。
    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伸手调整一下肩上背带,薛佑湘想趁着时光没注意的时候从他的身旁经过,快步地走出大门,装作没看见他以及不认识他的模样直直地往停车场走去。
    薛佑湘拼命地在心里默念:「我不认识他、你看不见我、我不认识他、你看不见我……」
    可终究还是被眼尖的时光一把抓住,他伸长手勾住她的手臂,将薛佑湘拉近自己然后说:「学姊,你好慢哦。」
    猛然抬头,薛佑湘瞪大双眼尷尬地说:「嗨,学弟你好。」
    「你刚刚是不是想装作不认识我啊?」时光凑近她的耳边,悄声的道。
    原来她的小心思早就被时光看穿了。
    怔了怔,薛佑湘的内心话又被时光说中了,究竟是因为法律系的特别会读心术,抑或是薛佑湘从来都把心事写在脸上?可是她已经戴上口罩了啊!薛佑湘很想这么反驳,可是她没有胆。
    她不晓得为什么遇上他,总能被他制伏,乖顺的听从一切。
    「呃……学弟,我已经没有欠你人情了吧!上回都请你看电影了。」薛佑湘没有直视他的双眸,她察觉一直仰头对脖子的负担有点大,何况她有点害怕与时光对看。
    「我知道啊。」他从容的回应。
    「那你干么……」又来找我,薛佑湘没把话说完。
    「因为想见你了。」时光抬起手温柔的勾住薛佑湘耳朵上口罩的绳子,动作轻柔,缓慢的拆掉她掛在面容的口罩,顿时被遮掩的半边脸崭露无遗。
    经过的学生正感叹着自己能听见如此撩拨心弦的话时,下一秒薛佑湘的动作更是让所有人都不禁停下脚步,纷纷往他们的方向望去。
    啪!薛佑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赏了时光一记响亮的巴掌。
    路过的学生感到错愕,时光也缓慢的抚上自己发烫的脸颊在原地发楞,薛佑湘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眸。
    「神经病。」
    整整衣服,薛佑湘转身快步离去,她的脚步走得相当急促,甚至开始奔跑,她摀着自己的口鼻往停车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坐在停车场的机车上,慢慢沉淀自己的情绪后,薛佑湘才发觉自己做了多么荒诞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没来由的打了时光一巴掌,这下死定了。
    她真的异于常人,一般女孩子都爱听这种甜腻的情话,连经过的男同学都不禁讚叹,可她居然当场赏他一巴掌,还臭骂他一顿。
    薛佑湘的内心开始天使与恶魔的心理交战,一方面在想着要和时光道歉表明自己真的不是故意下重手,另一方面又怂恿着这种中央空调的男生肯定是要教训的,她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做决定。
    但她发现自己是真心想要打他的,薛佑湘认为时光就是一神经病,撇开头一次见面以外,后来的每次相遇全都没有好结果,她想不明白,自己不是脸蛋儿漂亮的女生,身材不高挑反而矮小,虽然没有肥胖但也不瘦,为什么是她?
    「到底……为什么是我?」
    倏然有人用手指轻轻点着薛佑湘的肩膀,在她还未转头以前,声音便从头顶先投下。
    「因为对你一见钟情。」
    是时光。
    薛佑湘尷尬的看着他右边侧脸还有自己的巴掌印,脸上尽是歉意,她无法开口道歉,也不敢开口询问原因,只能紧紧的皱起眉头。
    「抱歉没能以正常的方式好好认识你,也不是故意老爱说些曖昧的话语,更没有要藉机吃你豆腐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认识你,想要接近和了解你的生活,想要喜欢你也让你喜欢上我。」
    「我是刚刚才发现你是个思想和行为有点保守的女生,所以也许以前还有我刚才的话都让你无法招架,我不怪你打我一巴掌,我知道可能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又在想我一定是个中央空调,随便乱说话。」
    「可是佑湘学姊,我要老实告诉你,那些对你做过的事情还有话语,我没有对其他的女生做过、说过。」
    薛佑湘忍不住扬起嘴角,她很想笑他是个话嘮却又想到他就是很会狡辩的法律系。他的一番话解开了薛佑湘的心结,但其实本来就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原来真相只是……他喜欢她啊。
    薛佑湘开始觉得时光没那么讨厌,现在回想反而还有点好笑。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时光的话语,微微仰起下巴对着他扬起嘴角,正当她想开口回话时却被时光伸出的手吓着。
    时光缓慢地抬起手,动作儼然是电影般慢动作的播映,他撑开口罩的绳带,撩起薛佑湘的发丝,轻轻地让绳带勾住耳朵将口罩戴回她的脸上。
    「佑湘学姊,我可以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