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多吃点不是我吹牛,我们这的海产,可是你
们那儿吃不到的哟!”何妈妈边说,边挟了一块蟹黄丰腴的旭蟹,到晓瑭早已堆积
如山的碗里。
“好了啦!妈,别再挟了啦!拜ㄚ公也没这么大碗呀!”
看着随时有崩坍之嫌,满满一碗的九孔、土托、海螺、旭蟹一时之间,晓瑭竟
不知该如何下箸。
“来者是客呀!这点礼貌都没有来,这是我们自己种的丝瓜,零污染说真
的,方小姐--”
“何妈妈,叫我晓瑭就好了。”
何妈妈一脸慈眉善目,听到晓瑭如此说,更是眉开眼笑了“好,好。说真的,晓
瑭,看到-,我们真的好高兴。何-只有一个妹妹,在台北一家广播电台主持什么
什么故事来着--”
“妈,是心情故事。”
“哎!心情还有故事呢!真是瞎掰她一年啊难得回来几次;至于何-,更别提
了,回来的次数愈来愈少不说,每次回来,都像是**点了根蜡烛似的,坐没两下,就
想走平常啊,就只我和-何伯伯两人,除了种种菜、钓钓鱼以外,就你瞪我,我瞪
你了”
晓瑭咽下一口地道的澎湖丝瓜,诚心地道:“放心,何妈妈,只要您不嫌我烦,我
一定会常常来看您和何伯伯的。”
有着与何-一样俊逸外形的何伯伯,自军中退役后,便与何妈妈在家乡种植花生、
甘薯、丝瓜。闲暇时,再前往海边抛竿,过着闲云野鹤的悠然生活。晓瑭真的很羡慕。
晚饭后,才五点多,何-牵着晓瑭的手,漫步在离家不远处的小径上。
微风徐徐。缓缓的落日,照红了略带污泥的沟渠,一只胖水鸭,怡然自得地悠游其
上。
沐浴在如此清幽静谧的环境中,晓瑭整个心情顿时也诗情画意起来。
“每次看见炊烟袅袅,彩霞满天的景象,就不禁会想起--”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平沙,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有情人长相守。”何-摇晃着脑袋,吟唱着。
晓瑭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办到的?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情?”
何-又习惯性地拧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捉狭地道:“忘啦!
是谁发明什么淋巴腺的呀?”
“哎呀!不行,不行,怎么可以盗版?而且又窜改,最后一句明明是断肠人在天
涯,怎么会变成有情人长相守了?咳!
该罚我看,就罚你学那只胖水鸭,在沟里游”
忽地,何-张开双手,像鸭子般地左右摇摆:“胖水鸭来-!”
晓瑭一惊,拔腿就往前跑。边跑还边回过头嚷嚷:“来追我呀!你这只又胖又笨的
大水鸭”
“-敢骂我?咳!小心啦!别掉到沟里去了”
“放心吧!我可是因了名的草上飞。我看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狂言犹在耳畔,却只见一个踉跄,失去重心。何-冲上前,想抓住她摇晃的身体,
没想到却被她一并拖下沟去。
见到对方满是泥泞的狼狈样,两人不由得相视大笑。
晓瑭乘机抓起一把污泥,朝昂首大笑的何-脸上抹去,何-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两
个泥人,就在臭水沟里捉对厮杀起来。
在一阵混乱中,晓瑭忽然感到自己被紧紧拥住,一股莫名的悸动。她闭上眼,一件
期待中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她想。
何-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污泥丝毫掩不去她的娇美。凝视着这张出污泥而不染
的俏脸,何-再也无法克制地俯首狂吻。两个黏贴着的胸膛,急促地鼓躁。晓瑭没有抗
拒,任他吸吮,任他在自己因湿透而曲线毕露的身体上摩挲“晓瑭哦!我的晓
瑭答应我,做我的新娘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从喉头里,发出短促、深情的低吟。晓瑭眩然迷乱,这就是吻?为何如此令人酥酣?如此令人无法自拔!?
何-搂着晓瑭,坐在平坦的草地上,眺望着海边的浩渺烟波。
四方一片空旷,隐隐地传来一阵阵澎湃的拍岸声。
“我们再也分不开了。”何-的气息,吹在晓瑭的颊畔,直往心里钻。
“又不是连体婴,怎么会分不开?”
“因为从昨晚开始,我已泥中有-,-也泥中有我了。所以,从今以后,我与-可
是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了。”
多美的我侬词啊!这个赵孟俯真是有幸,有如此意浓情多之妻,若她是男人,
也必会发下“娶妻当娶管道升”的宏愿了。一股甜甜的暖流涌入,晓瑭情不自禁地把脸
埋进他厚实的胸膛里。
“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怎么会洞悉我的心情?”
先是一楞,何-旋即大笑起来“对不起,前天无意中看见-放在桌上的心情笔
记所以”
“好啊!偷窥狂。我说嘛!怎么可能”
晓瑭娇嗔地捶打着他的胸“不过,何-,我真的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
“谢谢你伴我度过这三天最美好的时光。”
何-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该说谢谢的是自己啊!自从有了她,生命便充满了光
与热多希望能永远这样日夕欢相持啊!
装了满行囊的咸饼、海苔酥、花生酥、五香花生以及澎湖的海风、细沙回到了
台南。经过三天烈日的酷晒,白-的皮肤添加了一层古铜色,使得娇美的晓瑭更显健康
、俏丽。
“-可总算回来了。我和-妈一直在担心-会留在那儿,戴斗笠、蒙面巾,当起渔
家女了哩!”方爸咬了一口咸饼“嗯!这小饼还真是不错,香酥可口,入口即化。宝
贝,怎不让何-妈妈多带几盒回来呀?”
方妈一听,旋即抓起一把澎湖大花生,不由分说地朝方爸口里塞去。
“吃,吃,吃,你还真好意思哩!人家晓瑭是去作客,又不是去收购。”
“咳,咳,喔老伴,-是想谋杀亲夫呀?哎哟咳,咳”方爸赶紧喝了
一口茶,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
“说真的,我看何-这小子对咱们丫头倒是挺有心的,而且又一表人才喂!丫
头,-呢?有什么打算没有?”
晓瑭一惊,这可非同小可“老爸,你该不会是不要我了吧?
嘿!你女儿才二十一耶!海边的石子多如星辰,我还没有看够呢!”
二十一,多美好的花样年华呀!
虽然,未来对她而言还遥不可及,可是,何-却真的是第一个让她产生“愿得一人
心,白头不相离”念头的人。
开学。又是一阵忙乱。
素有“美丽夜莺”之称的晓瑭,荣膺日夜间部合办的迎新晚会主持人,可以说
是众望所归。心有所属的她,对于男同学们众星拱月似地爱慕与追求,总是来个一笑置
之。
今晚,这只令人望眼欲穿的“美丽夜莺”将以优美的姿态、清脆的鸣声,在
夜间绽放出璀灿的光芒。
一袭无肩黑丝绒长礼服,将她丰肌弱骨的姣好身材,衬托得更形完美。束成髻的长
发,在耳际自然地垂下几根发丝,风情自现。
雪白如凝脂的颈项,再加上淡扫蛾眉的容颜,直令人有“鸟惊入菘萝,鱼畏沈荷花”之感。
应邀而来,坐在观众席上的何-与小飞侠,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台上如天鹅般高贵的
晓瑭。正当如醉如痴时,冷不防--“对不起,借过。”
微暗的灯光中,只见一名装扮时髦,浑身散发出一股幽香的女孩,硬是侧身挤了进
来。
“哎哟!”何-忽地发出一声哀嚎。
原来女孩手拎着的香奈儿皮包,正不偏不倚地甩中他的额头。
女孩瞟了一眼抚首蹙眉的何-,然后像没事人儿般地在旁边空位上坐下。
“喂!打到人怎么不道歉呢?”一本行侠仗义的勇士精神,小飞侠准备路见不平。
孰料,女孩满脸傲慢,斜睨道:“谁教他像尊雕像般,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台上?我
的皮包又没有长眼睛,喔!对了,我还没看看我的皮包有没有被撞坏呢!”
“咳!从没见过像-这么刁悍的人!”
“算了啦!小飞侠”
“哈,小飞侠?”女孩带着兴味揶揄道:“喂!那你一定是虎克船长-?嗯!想不
到还挺帅的嘛!”
“有点礼义廉耻好不好?龙门客栈的老板娘见了-,恐怕都要尊称-声祖师
爷了。哼!真是不害臊!”小飞侠摇头叹息着。
“你说谁不害臊?”
“说-,-,-,-,就是-这个大三八!”
“你”女孩噙着泪。从她的穿著打扮,仪容气质,看得出是个娇生惯养,被曲
意奉承惯了的女孩“你--再--说--一--遍--”
“再说就再说,怕-?-这个大--”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小飞侠龇牙咧嘴的脸颊上。
“你再敢吐半个字,我就让你趴在地上满地找牙!”女孩音量不大,可是却句句铿
锵有力。
“---”小飞侠-着火辣辣的脸颊正欲反击时,却被何-一把抓过来。
“对不起,小姐”何-朝女孩欠欠身,旋即转向小飞侠:“走,走啦!我们坐
到后面去。”
“什么玩意嘛!以为自己是周慧敏呀!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
”
“好了,走了啦!”何-急速地想逃离现场。
女孩怒气未消。恨恨地瞪着离去的背影。
“everyday”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一定让你变成冬瓜茶。
至于那个高个子女孩愠怒的脸庞,竟不自觉地浮现一抹笑意。
“下星期恩巧开画展。我的好妹妹,拜托,帮帮忙,当一下招待好不好?”
从小拜师习画,如今已独树一格,颇为画界所看好的恩巧,与就读成大硕士班二年
级的逸伦为t大同学。家住桃园的她,为了爱,自愿下放至台南教书。课余之暇,仍勤
于作画。开画展一直是她的梦想,如今眼看就要美梦成真了。
“招待?嗯,这个嘛”面对难得鞠躬哈腰的逸伦,晓瑭不免拿起乔来。
“好啦!-那些什么何-、小飞侠的那一干狐群狗党都一块找来啦!”
“喂,喂,嘴巴放干净点好不好?什么狐群狗党?不去了!”
晓瑭眼一瞪,嘟起嘴。
逸伦一见大势不妙,立即涎着脸,打躬作揖“都怪小扮才疏学浅,用字不当,惹
小姐生气。请看在血浓于水的亲情分上,原谅在下的疏失,事成之后,一定宴请各位
”
和逸伦是打闹惯了的。虽然如此,兄妹的感情却是好得不得了。看到彼此有了心仪
的对象,不禁在心中默默地祝福对方。
展览会场布置得典雅怡人。
天生自有一分尊贵气象的恩巧,经过一番妆饰更显华丽。她的脸上挂着微笑,优雅
地站在画前,为宾客详细解说画意。
在招待兼业务的晓瑭,招兵买马、呼朋唤友之下,竟来了一大票人马。人气一旺,
不由得也带动了画的价值。
整个会场,热闹滚滚。一身细麻裙裤的晓瑭,飘逸、柔美,像只美丽的蝴蝶般,在
枝叶缭绕间穿梭飞舞。
“嗨!晓瑭。”
一股幽香,伴随而至。
正忙于与人应对的晓瑭,应声回头:“哦!蕙文,-来啦!
咦,这位是?”
看到蕙文身旁的摩登女郎,晓瑭只觉似曾相识。
“喔!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隔壁班新转来的余芬芬。她对绘画也很有兴趣,所以
,找我带她一块儿来。”
义国品牌“嫉妒”的香水味,自她身上缓缓飘散。这个余芬芬,一眼就让人看出是
个骄纵惯了的女孩。一身时髦的装扮,将曼妙的身段衬托得更形抢眼。她的出现,就像
颗光彩夺目的钻石,璀灿耀眼。
晓瑭的美,却是与她不同的。晓瑭绮丽的姿容、优雅的动作、伶俐的口齿以及娴静
的神态,只能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八个字来形容。
“-好,我是余芬芬,久仰大名。”
芬芬伸出涂了蔻丹的-荑,大方地寒暄。可是,心底却不由自主地对眼前这个惹人
怜爱的小女儿产生了敌意。“迎新晚会曾惊鸿一瞥,这会儿才真正有幸与-见面。”
晓瑭热情地握住她的手“欢迎,欢迎!谢谢-能来捧场。我哥说,等画展闭幕后
,要请大家好好地吃一顿,算是”
“哇!是谁要请客呀?”只要一听到吃,耳尖的小飞侠立刻笑吟吟地走过来。“小
方糖,-可别把我给忘了啊!这次的画展,我可也是劳心又劳力--”话到一半,忽地
戛然而止。
只见余芬芬明艳的脸庞,倏地刷过一片铁青。
她瞪着小飞侠,咬牙切齿:“还记得我吗?矮--肥--短--everyday
--”
小飞侠先是一楞,心中暗自叫苦,哎,真是冤家路窄。不过旋即环抱双臂,一副尽
管放马过来的姿态。
“-在叫谁啊?臭三八。胆敢在艺术殿堂上撒野!”接着故意扬头朝门外嚷:“是
谁放她进来的呀?”
群众闻声,纷纷围拢过来。
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晓瑭,扯扯闻声而至的何-衣袖“到底怎么回事啊?”
何-拍拍晓瑭手背,趋前拉过小飞侠,朝着芬芬笑道:“真没想到又再见面。我为
上次事件再次向-道歉。”
接着,何-扼要地将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晓瑭这才恍然大悟。
“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好了啦,余芬芬,看我的面子,不要再
和小飞侠计较了小飞侠,快,快,saysorry呀!”
只见小飞侠一副理直气壮“我干嘛!吃饱撑了?平白挨了一巴掌,还要道歉?有
没有天理呀?”
天生刀子口、豆腐心的他,看到余芬芬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样,早就有些心软,不
过碍于面子拉不下脸;这下正好,有台阶可以顺着直下。“好了,别哭了啦!大家都知
道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生哭了,好吧!算我倒霉,对不起啦!”
芬芬一听,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你敢在大庭广众前骂我?你这个ev
eryday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把你榨成冬瓜茶!”
大伙儿笑了起来,化解了一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晓瑭的心头,顿时轻省了不少。
前嫌尽释之后,芬芬主动要求加入他们的团体。每当大伙集体出游时,她总是刻意
地妆点自己。这是她心底的秘密--为了与晓瑭较劲,更为了吸引何-的目光。
“晓瑭,我不喜欢那个余芬芬,总觉她的城府太深--”李玲月蹙眉。
话才到一半,却被艳淑打断。“对,对,-瞧她在何-面前的那股骚劲儿。晓瑭,-
要小心点,这个人可不简单哟!”
晓瑭“噗哧!”地笑了出来,轻轻拍了她们一下“哎呀!想那么多,多失厚道啊!人家也只不过是和我们一起唱唱歌、看看电影、吃吃饭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啊,就是这么不长心眼,当心被人卖了,还替她数钞票呢!”李玲莉摇头叹息。
李玲莉对明艳照人的余芬芬素无好感,以她的直觉,余芬芬加入的原因绝不会那么
单纯;尤其是那张经过精雕细琢的冷香五官,一副十足的情妇嘴脸;再加上那双勾魂眼
,直勾勾地盯看何-时的神情,就忍不住令人不寒而栗。
自从余芬芬的翩然出现,一种不祥的念头,就常没来由地浮现心头;可是,皇帝不
急,急死太监。对这个天性淳厚的晓瑭,也只有干着急的分了。
其实,余芬芬毫无顾忌的行为,是逃不过冰雪聪明的晓瑭的。
只是,晓瑭压根儿不以为意,因为,她信得过何。
“晓瑭,猜猜我是谁?”
“何芸--”晓瑭兴奋地嚷嚷:“-怎么想到打电话来?”
“想-,也想老哥呀!对了,星期日是他的生日,妈要他自己煮碗面加个蛋。记住
,吃面的时候,不要咬断,妈说这叫长命百岁。真受不了老妈,什么年代了,还迷
信这个。那天晚上记得一起收听广播对,那是全国联播的节目,我会在节目里为他
庆生,顺道播放他点的歌曲”
连珠炮似地交代完毕,何芸对这位未来的“大嫂”可是疼爱有加。知道晓瑭喜爱
音乐,常藉工作之便,寄些古典音乐或畅销歌曲的cd给她,更过分的是总优先接受她
的callin点歌。
晓瑭也是喜欢何芸的。除了爱屋及乌的心理外,何芸的善解人意、善良、和婉,都
令晓瑭窝心不已。
这天是先总统蒋公诞辰纪念日。趁着放假,大家扶老携幼,纷纷走向户外,享受天
伦之乐。
何-搂着晓瑭,并坐在成大运动场的看台上。
已是秋末冬初。仅管寒风恻恻,凉意逼人,可是驰骋于场中的年轻人,却无畏湿冷
,各个生龙活虎般地展现活力。
“今年又只剩下两个月了。”何-无限感慨。这分惆怅竟感染了实时行乐的晓瑭。
“是啊!日子快得真是令人胆颤心惊。何-,最近我忽然悟到,学问真是终身的事
,而一本本前人所留下来的心血,更是浩如渊海何-,你说,我是不是太贪玩了?”
何-的唇温柔地在她细嫩的脸颊上来回摩挲。“贪玩?怎么会?我倒很欣赏-壁垒
分明的态度,读书时认真读书、玩乐时尽情玩乐,谈情时全然投入”
“哎呀!讨厌,人家才不会谈情,只会弹琴,而且一定要对着牛弹。”
“哼!-说谁是牛?说呀!是谁呀?!”何-上下其手,呵着晓瑭痒。晓瑭左躲右
闪,最后还是整个人酥软在何-宽厚的胸膛里。
“好了好好”晓瑭止住笑意,伸出食指在何-的胸前画弄着。“听何
芸说,你点了一首歌,要在生日当晚播放?”
“咳!这丫头怎么泄露天机!”
见何-慎重其事的模样,晓瑭带着好奇:“是什么歌?这么神秘。”
“算不得神秘,只不过怕惊喜被打折扣。”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歌吗?”
“那怎么行!天机不可泄露。”
“好啦!先告诉人家嘛!”晓瑭在他怀里揉蹭“我发誓绝对不告诉别人。”
“嗯好吧,不过-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吻我。而且要吻到我满意喊停为止。”
晓瑭一听,大惊失色,嗔怪道:“哎呀!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嘛!我是很有家教的
”
“好,爱要不要?随。”何-一副倔傲姿态。
“嗯”晓瑭沈吟片刻,豁出去了“好啦!可是不准耍赖,不准需索无度。”
“人格担保。”
每次都处于被动地位,如今却要反客为主?天啊!晓瑭心中暗自叫苦。
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何-见她娇羞的神态,强忍住心头那股欲望。
当她滟红的唇,软软地盖上来时,何-再也无法忍受地紧拥住狂吻起来。错愕的晓
瑭一个劲地想挣脱,无奈何-的手臂却扣得愈紧。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何-才满足地缓缓离开那两片柔软的唇。
“你好坏,你这个坏蛋!”晓瑭举起手,捶打他的胸膛。何-抓住即将落下的手,
整个人又欺身而下,口里吟哦着:“-不是最爱这个坏蛋吗?”
晓瑭一直很喜欢在露天下用餐的感觉。
虽然已是入冬,可是啤酒屋的生意依然兴隆。处处菜香四溢、人声鼎沸。
“小方糖,这里--”
十次约会,九次不到、一次迟到的小飞侠,居然气定神闲地早早落坐。只见他兴奋
地挥舞着那只厚肥熊掌。
与何-相偕而至的晓瑭,一脸的不可思议:“哇塞!小飞侠,你是哪根筋不对?今
天怎么没有学蜈蚣穿鞋呢?”
“大概是其它脚都受伤了吧!所以,今晚动作才会那么快。”
何-取笑着。
小飞侠撇着嘴,五官全在动“替大哥暖寿,做小弟的哪敢迟到?”
当大伙都已到齐,笑语高扬时,穿了一件紧身上衣及迷你皮窄裙的余芬芬,扭腰摆
臀极尽哀媚地走了过来。
“晦!对不起,迟到了,车真不好停。”
余芬芬拢拢遭风拂乱的短发,一双圆润悦目的腿,净是诱惑。
经过刻意妆扮的脸,在这寒冷的夜晚,就像一颗嵌在天际的璀灿星子。
看到她风摇柳摆的模样,陈若玉忍不住轻啐:“妖娆惑众!”
刘艳淑也不以为然地:“哼!居心不良。”
余芬芬无视她们的睥睨,径自往何-身旁挨去。然后自皮包中掏出一只皮盒,隆着
声音道:“何-,祝你生日快乐!”
何-忙不迭地挡手拒绝“哎!说好大家聚聚不送礼的嘛!
喏!-看,就连晓瑭我也没让她破费,更何况--”
“就是嘛!-这分明是让我们难做人呀!”李玲月也应声附和。
哼!又是晓瑭、晓瑭争强好胜的余芬芬,眼里忽地闪过一道骇人的光;只是那
么一瞬。
“不行,我和何-的关系不一样。”
“哎!这话可要讲清楚啊!”小飞侠高声嚷嚷:“何-和-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呀!喔,对了,说来还得谢谢你呢!everyday先生,若不是
你,我恐怕也不会加入你们呢!哦,何-,看看,这只军用飞行表还喜欢吗?这款
表不但昼夜都能保持最佳清晰度,同时防磁性能一流,最重要的是,只有像你这般的帅
哥,才配得上这种酷表好啦,收下啦,否则我会伤心的!”
何-移动一下身子,神情十分为难。
一旁的晓瑭接过表“何-这次就收下吧!”接着回过头,对着余芬芬“不过芬
芬,这可是下不为例哟!”
方晓瑭,-凭什么发出决定权?哼!走着瞧。余芬芬暗恨。
席间,大伙觥筹交错,高谈阔论。
此时正是持蟹把酒的好时节。体大肉肥、细致鲜嫩的蟹,如今再也无法横行霸道,
一一束手就擒,进入这批老饕的五脏庙。
“晓瑭,这家的呛蟹顶有名,不逊一流的江浙馆哟!”余芬芬殷勤地挟了一大
块可生食的蟹肉到晓瑭碗里。
尝了几口后,立刻感到颊齿留香,晓瑭忍不住赞赏道:“嗯!
真的是若非阳澄湖蟹好,人生何必往苏杭!”
何-见晓瑭欲罢不能,立即劝阻着:“晓瑭,少吃点,这东西很伤胃的,-的胃一
向不好--”
“来,大家敬寿星,今晚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余芬芬打断何-的话,频频向他
劝酒。
一杯按着一杯,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已达到饱和,而且一直辣到胃里。不消多久,何-
就醉了。
酒酣耳热之际,晓瑭忽感胃部一阵绞痛。
想必是吃太多呛蟹,这下可好,呛到胃了。一向弱胃的她,只是一会儿功夫,豆大
的汗珠已自额际落下。
“晓瑭,-怎么了?”只有对晓瑭才会心思细密的小飞侠,关怀地问着。
晓瑭坞着剧痛的胃,气若游丝:“我我的胃好痛何-喝醉了你
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见计划已逐步实现,暗自窃喜的余芬芬,也提出离席之意,她说:“何-醉了,我
看我还是先开车送他回宿舍休息,你们大家继续享用吧!”
眼前,一辆辆的车子混淆札晃,余芬芬的心却是亢奋的。
只见她双睁发光,粉面潮红,彷佛正一步步地走进了光明灿烂的领域--属于她与
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