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昊天一行人刚踏进尚书府,触目所及一片金雕玉砌,园亭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建构极为讲究,有些更嵌入金箔以显尊贵不凡,并罗致不少奇花异草与水石交相映照,看得出这一切耗费不少人力、财力。
原以为这是官僚气息使然,且看满朝文武百官谁不是极尽铺张、讲究排场?就怕官威不够震慑不了他人。龙昊天不禁浅笑摇头。是他经年在外征战,少见多怪了。
由仆人引进厅内后,龙昊天拢眉静观四周,发现厅内陈设以骨董字画最多,其次是一些奇花异草,这室内摆摆盆栽、挂挂字画本是怡情养性,可惜各流派的作品齐聚一堂杂乱无章,刻意营造的贵气倒显得俗气了。
曾听子炀说,莫劭捷为官一向公正清廉喜俭厌奢,怎么
不容多想,门外传来脚步声,龙昊天敛回思绪,将眸光调向来人。
“龙将军此番大驾,老夫有失远迎,莫怪。”
映入眼帘的是位老者,身形同样高大,举手投足问神情颇具威仪。
“晚辈来迟,远望大人海涵。”龙昊天抱拳作揖。
莫劭捷摆摆手“快别这么说,将军威名如雷贯耳,朝野皆传将军是个谦谦君子,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将军肯赴寒舍一叙,已是老夫万幸,快请上座。”
“多谢大人。”
客套话言毕,待两人坐定,莫劭捷面露赧色,望向龙昊天“呃,龙将军”
“晚辈在。”
“既然将军肯来一叙,我就把话说开了。”
“愿闻其详。”
莫劭捷摇头重叹一声“实不相瞒,小女的确不幸身染重疾多年且尚未痊愈,此顽疾令她不再适合为人妻媳,还望龙将军能速速撤婚,尽早另觅良缘。”
“不急。”龙昊天为此番婉拒说词有些不悦,扬扬手回道:“撤婚一事暂且按下不谈,晚辈今夜冒昧造访是想了解事情始末。”
不待语尽,莫劭捷又是一叹“不怕将军笑话,小女原本丽容天生,赐婚之后她更是勤勉书画琴棋,这女红家常无一不精啊!”“既是如此,何不顺从旨意将小姐嫁给晚辈?”
龙昊天凝睇莫劭捷,猜想他应与父亲岁数相差不远,但满头斑白发丝显得苍老瘦削,两眼凹陷透露出长年承受着庞大压力的折磨,从进府到现在他眉头始终深锁不曾稍见舒缓。
“我何尝不愿意如此,只是小女以死相逼,纵然我好话说尽依旧是相应不理,唉我也是莫可奈何了。”
“哦?”以死相逼?她好傲的骨气!尚未过门就想寻死,他这辈子恐怕还不曾让人这么侮辱过!龙昊天的俊眸眯成一线,唇瓣紧抿,微愠之色溢于言表“恕晚辈冒昧,晚辈另有一不情之请。”
“龙将军但说无妨。”
“可否让晚辈与令嫒见上一面?”
“这”龙昊天的请求令莫劭捷大感讶异,连忙推辞“自从小女大病初愈便不喜与人亲近,我担心”他面带忧色据实以告。
“若莫小姐真执意拒绝晚辈,晚辈亦无怨尤,还请大人通融。”
“将军这又是何苦?”莫劭捷不解。
沉吟了一会儿,莫劭捷点点头,龙昊天浅笑以对,没有回答。
眼见这样一位叱吒风云、傲视群雄的大将军,竟然执意要娶他身带重疾的女儿,能将女儿终生幸福托付这样一位文武兼备的奇才,才是上上之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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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槛菊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东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阁知何处?
“小姐,你在写些什么?好短的文章哟!”春绿端着汤药走到莫雪儿身边。
“这不是文章,是词,晏殊的词。”莫雪儿搁下手中墨笔,淡笑回答。
“什么?是淹猪的词?没听过猪会作词,那它肯定是只会说话的神猪,怪不得让人淹死了才叫做淹猪,好奇怪呀!呵呵”春绿说着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听到春绿牛头不对马嘴的评论让站在一旁的巧云笑岔了气,莫雪儿也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替这个毫无文学素养的笨丫头解释。
“你才奇怪咧!人家小姐说的是晏殊,是位文人,不是什么淹猪,你听傻啦?”巧云忍不住取笑她“往后待在小姐身边要学得机灵点”不知怎么地,她渐渐淡去唇边笑意,取而代之是盈满眸眶的湿气与啜泣声。
莫雪儿察觉有异,不明所以的问道:“你怎么哭了?”
“没没事。”巧云连忙拉起衣袖拭去欲坠下的泪珠,唇畔弯起,任明眼人都察觉得出是强颜笑欢。
“没事才真有鬼吧!”春绿嚷嚷一声,凑上小脸道:“你说出来大家好商量啊!”“春绿说得极是,你总是怕人担心,尽把心事往肚里塞,这一回你再不说我可要生气了。”莫雪儿一祭出狠话立即有了响应。
“小姐别恼,巧云说了便是。”她再怎么为难也不想让小姐不高兴。
“巧云原是卿夫人娘家带来的丫鬟”她轻叹一口气“怕以后不能待在小姐身边伺候着了。”
得言,莫雪儿脸色蓦然一沉“是卿姨娘要把你讨回去了?”
“不”巧云苦涩低应“是卿夫人已经作主将巧云许许给冷枫堡的慕容少爷了。”
“慕容扬!”春绿低呼出声“是那个传闻中妻妾成群、恶名昭彰,外加风流成性的大少?”天知道,在慕容扬多得数不清的丑闻切觠这些还不算是最惨的,糟的是他还十分残暴,传闻中他曾经当众挥掌劈死一名侍妾,事后居然还能与友人继续谈笑风生,换句话说,这个男人根本是个冷血之徒。
“一切都是命,巧云早认了。”她的一生为人奴仆,还能妄想有个顺心如意的归宿吗?
几番思量,将嫁作人妇事小,小姐恐将无依是大。这府邸上下还有谁能像她这般无微不至的细心呵护小姐?怕是没人了。
“不行!”莫雪儿霍然站起,坚决的说:“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管,我我这就向卿姨娘要人去。”
莫雪儿才旋身就被巧云拦住。
“小姐别去,没有用的,我不是没求过夫人,而是慕容少爷不肯放人,我我是被指名的。”
“什么!还是被盯上的?”春绿惊呼道:“巧云姊姊怎会惹上这种麻烦?”
“我”巧云欲开口,却被一阵着急的敲门声打断。
“大小姐、巧云姑娘,春绿姑娘,你们都在吗?”一名仆人在外急问道。
“我们都在,有事吗?”最靠近门边的春绿出声应道。
“老爷吩咐,龙将军已到府里,他想见小姐一面。”
“龙将军?这我们知道了。”春绿回话后,担忧的对上莫雪儿因错愕而瞬间泛白的容颜。
“雪儿见过爹爹、龙将军。”一阵柔声娇语由厅内右侧小门逸出。
龙昊天眉宇一挑,放下手中茶盎循着声音看去,尚未细看真切,一道白影已走至备好的芙蓉屏风后面。
“将军。”
“大人。”龙昊天将思绪敛回,揖身回道。
“小女若有怠慢之处,远望将军见谅。”
“大人言重,今日大人肯允令嫒一现,已是晚辈万幸,晚辈不敢造次。”
“好说好说,将军多礼了。”莫劭捷浅笑点头,若有所思看了芙蓉屏风一眼才起身摒退左右,随仆人一同离去。
此时偌大内厅里仅有龙昊天与莫雪儿两人。
静候片刻,见对方始终不出声,莫雪儿忍不住抬起头透着屏风的缝隙偷觑。
他一袭白袍装束丰姿俊朗,随着他衣襟向上看去,那张脸似刀刻般轮廓鲜明,睫长眉浓、鼻挺唇润,配上高昂英挺的身形,活脱脱如她梦境中走出的模样。
阔别十年,再见恍如隔世
莫雪儿红烫着小脸,偷觑着心上人的俊颜,但她没想到会惨遭对方回以注目礼。
“啊!”龙昊天如鹰的利眸正盯着屏风,深怕被逮个正着的她吓得赶紧敛眸收魂。
“嗯将军不语,是否也被婚约一事所扰?”刚刚他手持瓷杯狎玩,眉宇却深锁着,她猜测或许他已采知“内情”此刻正盘算怎么拒绝她吧。
“正是。”龙昊天放下手中瓷杯,抬头看向屏风,直言不讳的笑道:“这婚事的确让我困扰不已。”
莫雪儿一听他如此坦白,明知是必然结果心头却溢满酸楚,有些怅然地淡道:“将军毋需挂怀,雪儿本无意出嫁,不如”
“取消婚约?”他替她接续未尽的话。
“是。”莫雪儿心一拧,紧抿菱唇,强迫自已回得理所当然“但求将军允诺。”
“你”听她如此干脆,反教他一时语塞,腹中一把怒火更旺。
若非亲耳所闻他还真不愿相信,这个小家伙居然可以将曾经许下的盟约回绝得如此轻松,犹如不干她的事。
龙昊天深蹙双眉,企图压下满腔怒火却藏不住渐露不满的语气“但天威终究难测,你该不会忘了你我婚约乃是皇上所赐的吧?”
“雪儿不曾忘。”
“既是如此,你仍甘冒欺君之罪退婚?”龙昊天疾言厉色。
“这”躲在屏风后的莫雪儿一点也没察觉到他的不悦,想到了个主意又说:
“雪儿倒有个变通的权宜之计,既不抗旨亦不教将军为难。”
“哦?”他倒要听听这个小妮子会出什么馊主意,不管如何,那个办法最好能够让他满意。“说下去。”
“不如这么办吧!雪儿另有钤儿、妍儿两位妹妹,两人皆是倾城之貌,非但如此,更是饱读诗书、才貌兼备,若将军能择一婚配也是美事一桩。”她说完,十分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
龙昊天在听完后,脸色霎时变得阴沉得吓人。
万万没想到啊!
他这个大将军当得可真狼狈、窝囊!他行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真让人那么不屑一顾?龙昊天男性自尊大大受创,原本放置桌面的手掌瞬间捏得死紧。
妹妹?亏她还好意思说,她这个做姊姊的就比他小了十岁,这已经让他够扼腕了,居然还敢把妹妹推出来送死?他对奶娃儿没什么多大胃口!
“你的意思是要李代桃僵,陷我于不忠不义?”她居然要把他拱手让人?
“将军言重!”她这时才听出他盛怒的口气,慌忙解释道:“或或许雪儿可以写一封书信给皇上,将将此婚约做一交换可好?”
“不好!”龙昊天气郁难抑地猛拍了一下桌面,遏阻了她的自以为是。
她千篇一律的婉拒书信写得够多了,那还不够让他颜面尽失吗?连赵子炀那个始作俑者,阅都不想再阅的原封不动交至他手里。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摈球,居然还敢说当时年纪尚轻不知轻重,所以许下的承诺根本不能算数,若能速速解除婚约才是明智之举。
难道嫁给他,真会委屈了她?
“本将军就是不换,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她越是逃避,他就越是不想放过她。
“可”这明明是一句否决她的话,为何此时她心却像是被一道暖流注入般舒畅?“可我不是将军的困扰吗?”
“你的确是,但”龙昊天冷觑着屏风,嘴角漾出一抹邪肆的笑“我偏爱你这个麻烦。”
“啊?”怎么会这样?他的回答教她好迷惘啊!
“给我个理由吧。”他不希望她嫁给他是委屈的“难道是我不够好?”
“不不!是雪儿自知身孱体弱,恐无法伺候将军左右。”
“这理由不成立。”龙昊天想也没想就当场否决,淡淡回了一句“我将军府邸奴仆众多,还不劳你一人伺候,况且我从不认为你真能伺候得了我!”首先她执拗的脾气就得改一改。
过了半晌,见屏后佳人始终不语,龙昊天的耐性渐失。
“如此默不作声是不再与我做口舌之争了?”他不太习惯这样的安静,烦躁的问。其实,她甜甜软软的温润嗓音满悦耳的,一如从前的稚嫩,现下美妙声韵中断许久,令他深觉不悦。
倏然,一阵啜泣声无预警的由屏风后逸出,低低切切地教人心疼。
她怎么哭了?他一惊,倏然起身时弄翻了酒杯,污了一身装束却浑然不觉,待心绪转回时愕然发觉,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芙蓉屏风前了。
哈,这下可好她对他的影响力之大已经超乎想像,居然如此轻易就扰乱他的思绪,这可是头一遭啊唉,算了,反正她会是他的妻。
眸生水气的莫雪儿不知他已走近,委屈难受的情绪涌上心头“雪儿容貌已毁,将军何不高抬贵手让我心无挂碍,了此残生?”
“作梦!我绝不会放弃!”
盛怒下,龙昊天掌风一挥,扫去两人之间的屏风,他欺近俯首瞪视娇小柔弱的身影,无法置信这样纤细的她竟敢反抗他。
若他没记错的话,当初,可是她硬巴上他的。
一阵巨响教莫雪儿倒抽一口冷气,惊惧不已的看着他。
她惊慌的想逃,但僵硬的身子俯偏不合作,尚未来得及行动就教他伸手攫住下巴,强迫她直视他。
“你就这么三番两次的拒绝我,为何不曾询问过我的意愿?嗯?”他的语气虽是轻柔平稳,但隐约中夹着一抹令人无法忽视的危险,深邃难测的黑眸正熊熊燃烧噬人火焰。
怎么办?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喔,不!是非常生气呢!
莫雪儿杏目圆睁,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决定任他摆布,不敢反抗。
龙昊天眼眸微眯,看向她脸颊的黑影,紧捏下巴的手放松,拇指顺势抚过那片残疤,将薄纱揭去,灵巧得连她也未曾发觉。
“啧!”他冷斥一声,笑谑道:“因为这小伤疤就想打发我?你不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他顺着粉红疤痕轻抚而下,手指滑过她敏感的耳朵,这举动教莫雪儿不自主地嘤咛了声。
他他此举可是在轻薄她?可他眼神看起来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龙昊天不肯收手,他认为她有必要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受到一些“惩罚”
“我征战多年建功于战场,即便是目睹残尸身块也不曾有惧色,更不用说是你这小小缺憾了。”指腹轻缓滑下,他感觉她颈边脉搏跳动得十分急遽,轻喘浅促的气息混合著身子的幽香扑鼻而来,顷刻闲,他也有些恍惚了。
“唔”陷入意乱情迷的莫雪儿被他低哑的嗓音所惑,不自觉再次逸出璎咛,
“老天,难难道这还不够糟?”
龙昊天嘴角啥着一抹兴味的笑,缓缓靠近她的脸,俯首柔声低语“你的晶灿星眸美得足以掩盖这一切。”他赞叹,抵着她的耳际细细低喃“就嫁给我吧,嗯?”
“这病或许好不了,将军真不后悔?”被刻意撩拨的身子微颤,她怯怯的吐出话来。
“我绝不后悔。”他大手顺沿而下来到她粉嫩的白哲颈项,霎时,一抹刺眼的红吸引住他的目光,好奇的勾起粉颈上的嫣红丝线,才愕然发现丝线末端所系之物竟然是十年前在金銮宝殿上他亲手赠予她的订亲之物。
“该死!”龙昊天笑意尽失,冷睇向她。
“呃?”莫雪儿因他突来的低咒怔愣不已,怯怯觑向他冷硬神色,甚为不解的顺着他掌心看去。
不就是她的玉圈圈嘛!等等,什么时候她的衣襟敞开了?紧覆的面纱也不知何时飘落了。
“啊!”她迅速捂住小脸想逃,但他一把圈住她腰际,用严厉眼神扫了她惊慌的神情一眼。
“或许你可以解释一下,这该死的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她将信物如此贴身佩戴,想必对他不曾忘情,为何她就是抗拒不从?
难不成她也学了贪恋他俊逸皮相、垂涎他显赫家世的女子一般,故作矜持,使着欲拒还迎的姿态,为的是要引起他的注意?
“将军要雪儿解释什么?”明明是他得了便宜,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一回事?她扯回九龙玉戒将衣襟捉拢,怒道:“是将军踰矩了!”她推开他,让他知道她的不满。
一抹怪异情绪从刚才就开始撞击着龙昊天的胸口,不过,当见到她索回玉戒时的小动作让他莫名的宽慰了不少。
一瞬即逝的悸动令他暗暗思量。若说对她是否有心思,他得承认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然而,物换星移,当年稚嫩的小娃当然已不复见,如今在他眼前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成熟女人,拥有异族血统的她并不“娇小”姣好的身段美得诱惑人心。
倘若不是那块碍眼的疤痕,她精致立体的五官称得上是美艳绝色。
龙昊天就这么紧紧直瞅着她,发觉自己的身躯变得紧绷。
莫雪儿被他盯得口干舌燥,下意识轻舔了下唇薮觠让原本红润的唇更加娇艳欲滴,而这样一个小小动作让龙昊天的自制力全盘瓦解。
“丫头,就让我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踰矩吧!”龙昊天倏地前倾吻住她的唇。原本只想浅尝,可没想到她的滋味如此醉人。
霸道的吻中夹杂着些许他不曾注意的深情,恣意捧高她的小脸好让自己能加深这个吻,他贪婪地勾引她小嘴里的甜软香舌,希望她也能对他有所响应。
“唔”他为什么要吃她的嘴巴?他是不是饿了?为什么她觉得头晕晕的,全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天啊!她是不是快死了?
她的小脑袋瓜里浮现一个个疑问,最后,她想到这令她窒息的动作很可能是谋杀!“唔不”
莫雪儿恐惧不已,害怕得开始挣扎,直到拳头像雨点在他眉头不断落下,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结束深吻。
龙昊天意犹未尽的用指腹轻刷过被他吻得红滟滟的香唇,期待下一次的品尝。
“你你居然因为我不肯出嫁,打算打算杀了我吗?”她用力的呼吸着,无法置信的瞪着他,豆大的泪珠由脸颊滑落“呜你怎么能这样嘛?”她小嘴一嘟,皱起小脸委屈不已的瞅着他。
“别哭。”龙昊天俯首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不知该如何对未经人事的她解释自己的情不自禁。“小痹乖不哭了,你误会我了,我没想杀你。”他疼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唉,算了,当他又败给她一次,反正这次他又不吃亏。
他苦笑不已的将吓坏的莫雪儿纳入怀里轻声哄骗,一如往昔。
“呜我才没有误会你好过分喔!”她怎么能不哭?她才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耶!
“乖”
“哇你也没先问问人家。”真没礼貌。
“好了,不哭了。”
“就吃人家”她边吸气边说。
“住嘴!”耐性告尽,龙昊天语带威胁的恫吓“你胆敢再哭一声,我就让你再濒临死亡一次。”
一语奏效,怀里人儿的哭声倏然而止。
看来,恐吓对她很管用,他决定乘胜追击。
“如果你不再坚决退婚,我就保证不再这样对你。”他口是心非地宣称,当然,这个借口没有任何诚信。
莫雪儿没回答,其实她很想说不要,但惧于yin威,还是决定稍微考虑一下。
“说话!你的意思呢?”
莫雪儿怯生生的看着龙昊天,他的表情告诉她,他是不会想听到否定言词的,不得已她只好先约法三章“那将军得先发誓,往后绝不再碰雪儿。”
“你”这家伙!“好!我发誓。”他在心中苦笑着。要他一辈子都不碰她才真有鬼,他爱极了她柔软的触感与滋味。
“将军为何如此固执?”莫雪儿本想挣脱他紧圈在她腰际的铁臂,怎奈她越抗拒他越不肯松手,她只好乖顺的偎向他,小嘴里不甘心的问着。
“彼此彼此。”他摩娑着她的纤美背脊,俯首贪恋地吸取她发间的馨香。
这小东西果真有趣,今晚,就当他俩成了一笔交易吧!
英挺俊朗的镇北将军娶的竟是尚书府的那个丑千金?
这个消息在月初便传遍了京城里外,让多少官家小姐、名门淑媛芳心全碎了。
镇北将军府邸内,龙昊天的婚礼由皇上主婚,该有的规程礼节一样也马虎不得,所以府内上上下下所有人忙得快累垮了。
龙昊天强打着精神,疲惫的送走前来祝贺的达官显贵,带着微醺走向新房,暗忖着这样的疲劳轰炸三个月后要再来一次,光是想像就让他深感吃不消。
他想到那末出世就与他订亲的韵儿在昨日夜里住进他所居住的浩瀚楼西隅,一向柔顺的韵儿也懂进退,明白他与雪儿的婚约乃是御赐之故,所以甘愿委身当偏房,着实难为她了。
正兀自沉思的龙昊天倏然感觉到耳边风劲渐强,一道杀气以惊人的速度袭击而来。
“谁?”
龙昊天霍然转身,一道黑影已闪近面前,抡起拳就往他身上招呼。他身子一侧巧妙躲过,眼明手快截住来人的手腕。
“将军果然好身手!”黑衣人扯去面布,双手一举“属下甘拜下风。”
“柯定邦!”看清来人面目后龙昊天松开紧钢的手腕,斥道:“你该死的做什么蠢事!竟敢以下犯上!就不怕我用军法处置你?”
“将军舍不得杀了我这个优秀的人才。”柯定邦嘻皮笑脸的道。
“你就这么自负?下一次再偷袭本将军试试!”他威胁他。
柯定邦耸耸肩,尾随龙昊天身后,边走边抱怨“怎么在边疆时也没听说将军有个未婚妻来着,不!应该说是两个。”
“怎么这么晚才到?筵席早散了。”龙昊天一点也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嘿!彼左右而言他?高招。不过,他柯定邦也不是省油的灯,今晚不从号称全军队唯一的柳下惠身上榨出一些风流情史来,他柯定邦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我说将军这一回可真开窍了!坐拥两位佳人享尽齐人之福,怎么这等好事就不曾让我过着过?听说今晚迎进府的是御赐的那一个?”他的话表面上说得漂亮,实际上是极尽挖苦之能事,目的是逼他这大将军自行招供。
柯定邦看了龙昊天一眼,惊见一张带着深情的脸庞。
乖乖,是什么好事可以让这个大将军露出这种表情?难不成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娶了一位“美娇娘”?
事实上他都听说了,说真的,他还真为昊天打抱不平,他老兄明明就战绩彪炳功在朝廷,怎么得到的赏赐却是这样的“寒酸”?
龙昊天烦躁的一把扯去系在胸前的红彩球,回头睨了仍是一脸狐疑,猛盯着他打量的好友一眼。
“怎么,有什么不对?”
“将军觉得新夫人如何?”他指的当然是样貌抱歉的那一个。
“不劳你操心!”龙昊天没好气的回答。他早就猜出这家伙有满腹疑问,今晚若不与他说个明白,怕是回不了新房了。“我相信她会是个好妻子。”
“这我也相信。”柯定邦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阪觠嘲讽的道:“若无盐妇还能翻墙岂不笑掉人家大牙?”
“柯定邦!”龙昊天怒斥一声,冷着脸警告道:“注意你的措词。”
自知出言不逊的柯定邦立刻抿紧了薄唇,长年跟随着龙昊天征战,他很清楚龙大将军的火爆脾气,再怎么放肆也得有所保留,否则就像在太岁头上动土、猛虎嘴边拔毛了。
窸窸窣窣
一阵异常声响由右侧围墙后响起,两人随即提高警觉。
“那听起来像是”柯定邦仔细倾听“是从你的浩瀚楼传出的。”
“该死!”龙昊天低咒一声,旋即一展轻功,朝浩瀚楼飞窜而去。
怎么了?难不成有刺客?柯定邦一见龙昊天一脸铁青,心知定是大事不妙了,不多想,迅速一跃,追随而去。
唉!昊天这一回可真是倒霉到家了,为朝廷出生入死多年得到的赏赐是一个丑丫头还不打紧,就连新婚之夜也有宵小来访。
当龙昊天赶至瓦楼墙边时停下脚步,屏气凝神看向前方。
约莫十尺处,有两道娇小黑影,走在前头的身手很俐落,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三两下就攀过墙去。后头那一个就差多了,双脚一蹬、两手高举,折腾了老半天还是捞不着同伴好心支持的手。
“这这是在上演什么戏码?”
柯定邦轻巧的落在龙昊天身旁,同时也瞧见了这一幕,忍不住笑道:“兄弟情深?”这年头果然什么怪事都有。
已经看不下去的龙昊天决定上前“讨教”弄清楚这两个行迹败露的笨贼究竟是向何人借胆,竟敢将他戒备森严的镇北将军府邸当成是可以自由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