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野那碗充满黄连的药竟真的有效!
    盛星河盯着石壁,表情愤愤,像盯着仇人一般。
    双手却是绞成了一团,显出纠结。
    渣爹怎么这么小肚鸡肠,不过就躲了一下,还非要在药里给他加黄连害他吃苦。
    但、这药又证明江平野确实没有骗他,他有方法缓解他体内的血脉暴动。
    不会以后惹他不高兴,他就要在自己药里动手脚吧?
    盛星河眉毛纠结在一起,可恶,难不成自己还要讨好他?
    不过这么久了,江平野怎么也没个动静,不会在他背后又偷偷做什么小动作吧?
    盛星河眼神发飘,侧躺的动作缓慢变成了平躺,眼神也落在石洞顶上。
    眼角余光悄无声息地朝旁侧瞥去。
    在做什么呢?
    昏暗光线中,便见江平野在一蒲团上打坐,他一身黑衣,偏又生得白,露出的一截脖颈和面色便如冷玉一般,长而直的睫羽在眼下映出淡淡阴翳,如同一座静美无声的雕像。
    盛星河一时有些移不开视线,原本只是偷瞥的余光不知何时变作了正大光明的凝视。
    在他这灼热视线中,静美的雕像有了动作,长而直的睫羽轻颤两下,露出了一双幽深凤眼。
    盛星河被吓了一跳,侧躺的动作惊得往后一仰。
    “嘶”,下一刻他忍不住发出痛呼声,“好疼。”
    他方才动作大了些,头顶龙角不慎撞到了古朴石枕,一时间疼得眼圈红了,死死咬住嘴唇,这才没掉下眼泪。
    “怎么了?”
    江平野当即起身,来到床榻边。
    便见小少年抬手捂着一处龙角,同他对上视线时,原本盛满泪水的眼睛一眨,两串晶亮水珠就这么落了下来。
    江平野的动作就这么僵硬住了,甚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眼神不自觉地追随着那点水光,划过盛星河瓷白的脸颊,划过瘦削的下颌,像是流淌在他心上一般,烫的整颗心脏都不由地蜷缩了起来。
    盛星河原本是不想哭的,只是看见江平野时莫名地鼻头一酸,强忍许久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溢了出来。
    好丢脸。
    他忙抬起一侧的衣袖,胡乱在脸上抹了一通。
    “……我、我看看”,半晌,江平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盛星河原本是不想理他的,但撞到的那侧龙角实在是疼得厉害,即便过了一会儿,针刺般的疼痛仍旧绵密传来,疼得让人想把脑袋揪下来。
    随着他靠近,盛星河强忍不忿,小心翼翼将捂着龙角的手拿开,声音还带着些哽咽:“你、你小心些。”
    江平野垂眼看去,便见玉似的圆润龙角顶端出现了明显的红痕。
    “撞红了”,江平野出声,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初生的龙角脆弱敏感,一点点疼痛便会放大数十倍,需得万分小心。”
    盛星河疼得嘶气,“你现在说这些也晚了,现在这么办?”
    江平野陡然又恢复了沉默,盛星河敏锐察觉出他的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还犹豫什么啊。
    盛星河不满道:“有什么办法说啊,你要是真的还生气,大不了、大不了我在喝一碗黄连汤!”
    实在是疼得狠了,在长痛和短痛中,盛星河宁愿再经受一番苦味洗礼,也不愿承受这钝刀子凌迟般的痛。
    “倒也不用”,江平野开口,在盛星河看不见的角落,他眼神格外晦暗。
    他斟酌着开口,语速格外慢,像在忌讳什么,听得盛星河无比着急。
    “龙角格外敏感,不能以丹药治疗,如果、如果想要缓解疼痛,只能以灵力小心温养。”
    在他一番话期间,盛星河已疼得又蓄满了泪,刚说完,盛星河便迫不及待道:“那还等什么,快点用灵力帮我啊。”
    如此磨蹭,他都怀疑江平野是不是故意的了。
    “可是……”
    “别可是了”,盛星河已经等不及了,脑袋直接往他眼前一怼,几忍气吞声,“快点吧,算我求你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要是江平野还敢嘟嘟囔囔,盛星河暗暗握紧拳头,就跟他拼命了!
    对方倒是没有拒绝,不过盛星河只听到了头顶传来一声叹气。
    像是十分无奈。
    接着,一只手缓缓触上了他龙角。
    幼龙敏感的龙角,在肌肤相触如神经过电般,盛星河整个人忍不住微微颤栗。
    许是早已料到了他的反应,江平野掀开墨黑的衣袍,坐在床榻边沿,他另一只手按住盛星河瘦削的脊背,像是阻止猎物逃离,握着龙角的手慢条斯理地自龙角根部,缓慢向上摩挲,带上灵力的手变得温热,一路向上、直到停在了那处明显的红痕,轻轻来回抚摸,月白色灵力顺着手指慢慢进入剔透的龙角。
    盛星河忍不住喉间溢出□□声,但他很快又死死咬着嘴唇,将更多奇怪的声响堵在了喉间。
    这就是说好的温养?!
    盛星河脸色浮现异样的红晕,原本的绵密的疼痛被另一种奇怪感受所代替,眼中仍是蓄着泪花,却不是疼出来的。
    他情急之下攥紧了眼前江平野的衣袍,直把这截衣角当做本人,当每一次颤栗袭来时便狠狠揉搓。
    但很快,因这刺激颤栗太过密集,身体渐渐绵软,原本紧攥衣袍的动作倒像是倒在他怀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