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升起了太阳,我及时扶住了有些站不稳的格雷伯克,他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等我和沃尔布加把他带到布莱克老宅时才有些局促的看着四周。
    我把他推到门前,“别担心,格雷伯克先生。”我面不改色道:“里德尔先生是一个和善的人。”
    沃尔布加听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耸了耸肩,然后随意的坐在了布莱克家柔软的沙发上,“你好像有许多的疑问,布莱克女士。”
    “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在食死徒的会议上看到你?”她隐晦的打量着我的左手手臂,“还有……你和lord的关系……”
    “魔法部的事务太多了。”我接过克利切手中的红茶,“以及——你的猜测是错误的。”
    我看着红茶中自己的倒影,我知道,这从来不是一部甜蜜的罗曼史。
    “那太荒谬了。”我又告诉她。
    我放下红茶,对克利切道:“谢谢你的红茶,克利切。”
    果不其然,我又能听见了独属于家养小精灵撞墙的动静。
    “克利切!”沃尔布加呵斥道。
    克利切终于停下了动作,随后瞪大泛着血丝的眼睛,嘭的消失在了原地。
    “一句道谢也能换取家养小精灵受宠若惊般的自残行为吗?”我问沃尔布加,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没有等待她回答,“他们的魔力不比巫师们低。”
    “可是为什么却对巫师们唯命是从呢?”我反问,然后又自顾自的说:“有着尖锐的犄角,和坚硬羊蹄的山羊们为什么还会害怕和它们势均力敌的狼群呢?”
    “因为狼是吃羊的。我顿了顿:“而羊不吃狼,它们吃草。”
    我又问她:“布莱克小姐,你以为,巫师和麻瓜,谁是狼?谁又是被圈养的羊? ”
    我摇了摇头:“十五世纪末到十七世纪的猎巫运动给巫师们留下了太多的阴影吗?”
    “巫师们的保密法,是在保护麻瓜——”我拖长声线:“还是在保护自己?”
    “你在瑟瑟发抖吗?女士。”我看着沃尔布加眼中恐惧的神色,提出了疑问。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认自己没有变成中世纪猎巫的麻瓜。
    我也有些明白了,布莱克女士恐惧的,不过是我将所有纯血巫师们恐惧的,且不愿承认的东西总结起来,然后一句话摆在了明面上罢了。
    巫师就像是忘记了自己犄角与羊蹄的羊群们,被名叫故步自封的狼群团团围住。
    他们就像是曾经我在阿尔巴尼亚的那个酒馆里遇到的女人一样,自以为的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荒谬的,不切实际的美梦之。
    我平静的等待着沃尔布加冷静下来,慢悠悠的喝着红茶。
    红茶的热气飘散在空中,太阳光从窗外招进来,新的一年到来了。沃尔布加·布莱克女士也问出了她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还是保持着十六岁时模样?”
    我放下茶杯,然后看了看被钉在墙上的家养小精灵头颅,沃尔布加也随之看去。
    “你以为为什么那些被制成标本的家养小精灵的头颅不会腐烂?”
    我看着那些不朽的东西,心中是翻江倒海的厌恶。
    “有些东西,看着是不朽,谁知道内在烂成什么鬼样子了。”
    第65章 我们的文明
    我们当然不知道,迄今为止,在这个浩瀚宇宙中,湮灭了多少个文明,又崛起了多少个庞大的文明。
    【文明】
    当我的脑海中出现这个词时,它会具有两种解释,其一是指某些道德修养或规范,其二是指物质、精神的和制度方面的发明创造的总和。
    而在我看来,第二个释义比第一个更为的庞大,且不容小觑。
    就好像麻瓜的文明,巫师的文明,我偶尔会把它们都归结为——人类文明。
    但如果细分的话,二者是有很大区别的,最简单的就是,巫师信仰梅林,而麻瓜习惯祈祷上帝。
    那太好区分了,就好像我曾经的学校也会将我们分为四类。亦或是每个各不相同的纯血家族。
    有人把一部分的纯血家族们编写成了一本书《神圣二十八族》。
    也许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存在了,直至现在。既然存在即合理,那么那些已经不存在了的呢?
    不存在了的?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完全把他们定义为不存在的。
    他们是我亲爱的祖辈们——德梵奈特。
    后来,当我的眼睛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时,那一张张脸争先恐后的映入我的眼帘,我不禁怀疑:永生的魅力竟然这么大吗?
    他们就像是圣经故事中的那些妄图通往天国的人们,信心满满的建造一座巴别塔,却从塔顶跌落。
    谁也逃不过生老病死。
    我不知道德梵奈特们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立了他们的文明,我只能从他们的族谱中了解到,他们可能于霍格沃茨学院创始人们更早,就已经存在了。
    他们对巫师麻瓜们向来一视同仁,却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其中之一。
    如果追溯到好几个世纪前,就可以看到拒绝了来自年老的亚瑟王规劝的第一个德梵奈特。
    这个年轻人有着被神明偏爱的天赋与魔力,可那些却成为了他狂妄的理由,他的野心与不满也与日俱增,终有一天,他想到了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