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耗心思一暖,眼中动荡一分情愫,“你……为我闯皇宫,圣上与曲陌又何在,”
猫儿点头,“可不是,那绳子还留在冷宫里呢,等会儿我们还得爬出去,至于圣上和曲陌,他们前脚去了上书房,我后脚就跑出去唤你了,”
花耗感动异常,为猫儿的心思,也为猫儿的谋略大胆,眼眶一润,欲身手将猫儿抱入怀里,
岚琅却是不冷不热地嘲讽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你依我浓的,真酸,”
花耗手臂僵硬,望向岚琅时若战刀般锋利,
岚琅视而不见,用鼻子哼了哼,明显不待见花耗,
猫儿回手给了岚琅腰部一下,“什么你依我浓,一边凉快去,我们是在制定出逃计划,”
岚琅吃痛,使性子地往皇椅扶手上一捶,只听喀的一声,一柄利箭由扶手前射出,直接透过桌布射入前面的木柱上,发出沉重一声,
猫儿咂舌,“这也行,”
岚琅扫猫儿一眼,“有什么不行,当叛军兵临城下,乱臣贼子欲夺帝位时,这一箭就够要人性命,瞬间搬回一局,”
猫儿不再关心箭羽问題,急切地望向花耗,“我们走吧,”
花耗摇头道:“我若走了,岂不是畏罪潜逃,”
猫儿愤怒了,“不走,等着砍头,”
花耗一笑,“虽然看似证据确凿,但圣上并沒有裁决于我,应是不信的,”
猫儿瞪眼,揪起花耗衣襟,“笨蛋,那圣上已经病入膏肓,先不说太子登基能不能放你兵马在手,就说他此刻如履薄冰,怎会让你去边关做大,我……你……你怎么就是个死脑筋,你想想,若你身体不好,你会把可能威胁自家儿子帝位的人放走吗,更何况还是一个有着罪证确凿的叛徒,”
花耗为猫儿一番话震撼,诧异道:“猫儿,你何时也想这些了,”
猫儿撸袖子,样子颇为骄傲,“从知道你被陷害,我就开始想这些,都想一路了,”
花耗一直以來压抑的情绪终于笑出声音,伸手拍了拍猫儿的脑袋,语言轻柔道:“难为你了,”
猫儿拍开花耗的大手,“难为什么,别看平时我不想,但若想了,那也是绝顶聪明的,”
岚琅呲鼻,表示不屑,
花耗轻笑,铁汉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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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皱眉问:“花耗,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证据说你与敌军勾结,”
花耗粗糙的手指推开猫儿皱着的眉头,仿佛事不关己地安慰着猫儿道:“不过是在擒拿住敌军副将时,从他袖口翻找出我的亲笔信函以及一份我们的兵马部署图,那副将咬毒自尽,我百口莫辩,”
猫儿诧异,“耗子,你会写字了,”
花耗嘴角隐约抽筋,貌似这不是问題重点吧,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猫儿的突发奇想,反倒是宠溺地望着猫儿,故作认真道:“会了,还会好多,”
猫儿羡慕的眼神涌起,憨笑道:“我也会了挺多,不过还是有很多字不认识,”转而目光一怒,低喝道,“是哪个王八羔子陷害耗子,”
花耗勾唇一笑,竟也产生了一种非常不真实的邪魅感,笑睨着猫儿,顺着她说道:“是啊,哪个王八羔子陷害我,”
猫儿越发觉得这委屈受不得,拉扯上花耗的大手,“走,咱不住做这狗屁官了,回村种地去,要不你跟我去占山为王,咱俩合伙,把三国的山头都占满了,全部要插上画有咱俩头像的旗帜,”
花耗眼前一飘,仿佛看见大小群山上都插着自己和猫儿的画像,那情节……还真有着说不出的……恐怖,离近一看还好,离远一看定然像某种被人祭拜的土包,猫儿的想法,总令他感到惊奇,
然后,花耗却并沒同猫儿一同离开,花耗骨子里的精忠报国是早就埋下的种子,在成大将军将饥饿得他带入军营的那一刻,便已经生根发芽,如今的参天大树,又怎么可能朝夕间被连根拔起,
世人图名,乱臣贼子和精忠报国之间的区别,是花耗的固执,即便是猫儿,亦在意小贼和大盗之间的称呼,至于他人,更又甚者将名号看得比性命重要,
猫儿在得知了花耗被陷害的原委后,却劝不动花耗随他一同离去,气得都想轮起拳头将花耗砸昏后带走,
花耗洞悉了猫儿的意图,只得保证道:“放心,我一定会无事,若他人定要将诬陷强加我身,我必然逃出皇宫,”伸手,将隐在袖口的兵符交给猫儿,“这个你且拿去,若宫中政变,你可拿此物去城外西边的十里处寻我属下副将,有我贴身兵符,定可保你安全,”
猫儿将兵符收好,郑重点头道:“若皇帝要杀你,我就带兵打进來,”
花耗一惊,忙道:“不可,”
猫儿无赖一笑,“兵符在我手了,管你可不可,总之,你照顾好自己,若有异样,我就带兵來,”
花耗无奈中泛起揉碎了心扉的甜蜜情怀,郑重点头道:“放心,我一定安全出宫见你,”
一切定夺后,猫儿催促花耗先离开,她好伺机闪人,
花耗刚要推开大门,侧门处却响起软轿落下的声音,猫儿听见侍卫恭敬地唤了声,“曲公子,”
猫儿在刹那间犹如被浇了一桶热油般蹿起,吱溜一声就要钻进桌子下,却是一头撞在了桌腿上,痛得闷哼一声,
岚琅忙跳下皇椅,花耗伸手拔下由龙椅扶手中射出的冷箭,藏入袖口,猫儿眼见曲陌白袍一角,忙去推开大门,花耗前脚跨出,猫儿与岚琅随后跟出,恨不得将脖子缩回胸腔里,
屋外禁卫军统领见花耗出來,上前一步,严尽看守之职,
猫儿跟在花耗身边,做恭送状,心里急盼着花耗快点走,自己好转身离开,
花耗的大步还沒等跨出,曲陌那若古琴般清幽的声音却是传來,唤道:“战衣将军,留步,”
猫儿的汗水瞬间湿了衣衫,明明花耗是在曲陌之前走的,如今又被曲陌抓了个背影,话锋一露,她今天真就交代在这里了,再者,她现在根本就沒做好见曲陌的心理准备,只觉得身子都掉进针刺中,不敢轻举妄动,怕是一个不小心,就刺了个体无完肤,
花耗面色无惊地转身,询问道:“曲公子,何事,”
曲陌衣衫飘渺,淡然道:“无事,只说上一句,战衣将军勿要多扰,清者自清,”
花耗点头应下,努力控制着眼不去看猫儿,转身离开,步伐却是慢了许多,想是要应变突发状况,
猫儿见花耗走了,忙扯了扯岚琅袖子,两个人低头缩肩亦向旁边移去,
曲陌转过头,轻扫眼那两个小太监,眼见着猫儿由于太过紧张一头撞在龙颜殿的门柱上,唇边浅浅隐上一丝笑颜,心中却泛起苦涩,那人,仍旧是怕自己,不肯原谅相见,他晓得,一旦猫儿知道战衣将军的事,无论身在多远都会赶來,所以,他才连续数日流连在宫中,生怕猫儿性子固执,闯出祸事,
今日远远见香泽公主带着两名小太监说话,其中一人伸手扯香泽公主袖子,那熟悉的小动作让他心潮澎湃,急步走进龙颜殿,却与太子相触,无意理太子的无理取闹,步进入龙颜殿却不见猫儿身影,侧目去寻,见香泽公主亦微不可察地转目去寻,当即肯定了猫儿在此殿中,
隐约间,发现离帝桌下黄布微微而动,若不细微观察,定以为是风吹拂动,只是,曲陌心里知道,那是猫儿无异,心在为那个胆大妄为的猫儿纠起时,亦开始猜测,另一个消失在皇桌下的小太监是谁,
被离帝唤去说话,匆忙间应了,无意拖拉,借故出了上书房,大步赶來,却见猫儿急欲躲开自己,心中酸楚可想而知,
曲陌看着猫儿一头撞上红柱,那砰地一声后,仍旧快步离开,连一声闷哼都沒有,手指抬起,却沒出声唤人,怕若开口唤了, 猫儿会跑得更快,
禁卫军发现猫儿异样,当即就要上前盘问,
曲陌这才出声唤住禁卫军,“适才听见龙颜殿里有些异响,”
禁卫军当即扑去,准备立功一件,
猫儿扯住岚琅撒腿就跑,直到隐在黑暗中,完全避开曲陌的目光,才松了一口气,
岚琅问:“猫儿,你怕曲陌,”
猫儿吸了吸鼻子,横声道:“怕什么,不过是不想见他罢了,你废话真多,我们走,”
岚琅又问:“怎么走,”
猫儿有些傻眼,“不如,再拖來一人问问,”
岚琅拉起猫儿的小手,得意一笑,“跟我走,”
两个人,靠着岚琅的记忆,再次左躲右闪地摸去了冷宫,钻入墙洞时,却突然间吓到半夜游荡的冷宫娘娘,一声高亢的嚎叫冲破残缺的砖瓦狂飙而出,
猫儿与岚琅对看一眼,忙顺着绳子爬上墙头,跳下,撒腿就跑,
而冷宫门口守卫的两位大哥则是打个哈欠埋怨道:“疯婆娘,半夜鬼叫什么,妈地,怪不得被圣上打來冷宫,就那恐怖之音,谁敢弄床上去啊,还不得刺穿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