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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痴狂丈海量(二)

    太子本就是整天浸淫酒水之人,而岚琅却是嫌少喝酒,强撑着数碗下腹,就有些酒醉之意,

    猫儿唤了声,“岚琅,”便将那人往自己身后一拉,眼含醉意地望着太子,咧嘴一笑,又拍开一坛子酒,为太子倒上,

    太子有些喝高了,心里明白,若和猫儿再喝下去,怕是三人都得倒下,于是,悄然给属下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些败类走狗当即明白太子意思,悄然移到猫儿身边,在猫儿仰头喝酒时,用身体隔着岚琅窥视,动作迅速娴熟地将一包药下到酒水中,

    猫儿不知有诈,继续倒着酒水,岚琅隐约察觉到不对,扯住猫儿手脖,略显摇晃道:“娘子,不可再喝了,”

    猫儿推开岚琅,眼睛愈发莹亮,仿佛要找人拼命的小兽般,将眼睛瞪得圆滚滚地,一手搭上那被下了药的酒水坛子想要倒酒,但那坛子却应声碎裂开來,

    猫儿有些头晕地疑惑,自己明明沒有用力啊,难道自己的天生神力又功力大增,猫儿兴奋了,脸上冒出我是天下第一的咆哮感,试验性地一手拍向桌子,桌子应声碎裂,

    太子傻眼了,

    猫儿又一手拍向木柱,木柱应声碎裂,

    太子慌了,

    于是,酒后明显亢奋的猫儿就这么一路拍下去,但凡过处皆碎裂成残屑状,

    太子已经忘记自己想对猫儿做些什么了,只觉得眼前事物在轰隆隆塌陷,脑袋变成一锅颤抖的浆糊,

    侍卫更是沒见过此等高手,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既然太子沒有吩咐上,那就……先窝着吧,

    猫儿一路拍到楼下,站在路中间,竟一举双拳,仰天大笑道:“我是天下第一个高手,”

    岚琅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十分确定,此烧并非酒水缘故,亦非羞涩,实乃……无脸见人,幸好,他不是离国人,也住不长,不然还真担心以后如何出门,

    岚琅拦了辆马车,好不容易将酒醉闹人的猫儿塞进马车里,让车夫绕个圈,确定无人跟踪后才回了客栈,

    猫儿和岚琅前脚一走,银钩随即慵懒一笑,将手中捏得粉碎的花生米倾洒而出,扫眼那碎裂酒坛中隐匿着的圆润珍珠,冲斜对面酒楼里的曲陌望去一眼,伸个懒腰站起,看不都看吓得瑟瑟发抖的美婢,花衣凌乱的踱步下楼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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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儿却是醉了,被岚琅拉扯下马车后,也不肯消停,在客栈中与岚琅扭打在一起,直嚷着自己是铁拳第一,天下无敌,

    就在岚琅一板凳拍在猫儿头上时,猫儿瞬间清醒过來,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原來,我不是铁拳第一,天下无敌,”

    岚琅披散着被猫儿抓散的头发,狠狠地放出一口气,

    却见猫儿眼睛一亮,举拳高喊道:“原來我是铁拳无敌,天下第一,”

    岚琅一听猫儿的换汤不换药,只觉得脑袋痛得厉害,还是谁给他一板凳,让他昏死过去算了,

    猫儿因自认是天下第一而亢奋起來,又开始满客栈地拍桌子,以绝对孔武有力的气势证明自己铁拳无敌,过后手痛够呛那是后话,反正当时被酒精闹得不肯消停,

    就在猫儿大闹客栈时,忽瞥见某个白色衣袍翩然而入,猫儿一紧张,掉头就跑,却是脚下一滑,人在空中翻了个利落弧形,落地,咣当一声磕碰了后脑,算是彻底昏死过去了,

    那原本要进入客栈的白衣人被猫儿这么一吓,当即掉头就跑,生怕有什么武斗事件扣到自己头上,自己是文弱书生,还是远远躲开的好,

    岚琅费了很大劲儿才将死醉的猫儿拖进屋子,气呼呼地投了手巾给猫儿擦了擦脸,

    猫儿被水滋润过的脸蛋犹如新鲜的果子般诱人,长长的睫毛乖巧地搭在下眼脸,形成美妙的扇型,微张的小嘴里呵出淡淡酒香,在温热中诱人品尝,

    岚琅的眼落在猫儿身上,便转动不开,一种蠢蠢欲动的心思涌起,人亦心鼓敲击地向猫儿红唇压去……

    一颗珍珠穿过窗户纸直接打在岚琅大穴上,让他在离猫儿一指宽的距离时被迫停下,那姿势尴尬得令人想钻地缝,

    岚琅心道不好,被人跟了却不知道,只能等着被人宰割,

    然而,投珠之人并沒有进入屋子,而是在窗口处投下一翩若惊鸿的身影,那不锋利却冻死人的声音传來,“猫儿信你,你且注意行径,下次所袭之处便是你的咽喉,”

    岚琅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想弄醒猫儿,却觉得此时猫儿若醒定然尴尬,索性就这么忍下了,也晓得,那窗外之人定是曲陌,虽上次在皇宫里曾匆匆一瞥,不曾看仔细样貌,但声音却是识得,更可况,对于那种有着荣辱不惊气度的人,任谁也难以忘记,

    曲陌话已放下,知道岚琅不敢再动,更何况那穴道需四个时辰方可解开,那时猫儿必然已醒,

    属下有密文來报,曲陌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处,

    曲陌前脚一走,岚琅手中拿着的湿布非常不配合地掉到了猫儿脖子上,猫儿一凉,瞬间睁开眼睛,猛地一起,只觉得脑袋砰地磕碰上某物,震得星光环绕,

    猫儿揉了揉头,支撑起身体,看着已经翻躺在床上被撞昏的岚琅,嘿嘿一笑,口齿不清道:“咋睡了呢,”

    猫儿步伐不稳地摸出屋子,跌跌撞撞地下楼,因口渴四处找酒喝,掌柜们算是怕了猫儿这个怪力女,纷纷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出來,

    猫儿久寻酒水不到,这火气开始上蹿,若毛驴般奔跑出去,脑中不断涌出银钩那决然的背影,竟觉得只有找到银钩才可以平息这心底火海,跌跌撞撞的走着,口中含糊地唤着银钩名字,却在一头扎入蓄水缸里时瞬间清醒过來,

    银钩说了,若是擦肩,只当不识,

    猫儿抱着腿缓缓跌坐到地上,望着眼前相依偎而过的花衣男女,只觉得被刺痛了眼睛,忙用手揉揉,看清了那不是银钩后,才缓缓放出一口浊气,

    半醉半醒中,看着几个儿童嬉闹而过,记忆又被拉回到童年,想起与花耗满山的追闹打闹,想着自己拳霸一方的大王模样,想着在被人欺负后先是不敢回家,怕娘担心,后又不敢出屋,怕花耗见了笑话,

    那时,天总是蓝得让人想去飞,云总是柔软得想让人啃上一口,风中飘散的麦穗香总能唤出肚子的咕噜声,

    在花蒲村的田野里,快乐总能伴随孩子们的尖叫传來,一切都是那么精彩新奇,哪怕一个小游戏,总能引起高涨的热情和争抢的拳头,

    如此,简单,快乐,

    猫儿望着皇城里灰色的天,觉得有些无法呼吸,

    想起爹娘的笑脸,有恍惚笑起,觉得风似乎变得柔了,就像娘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轻声道:“猫儿,睡吧……”

    花四娘的相貌渐渐和癫婆娘重叠,癫婆娘的脸虽然被狰狞的长伤疤分开美丽界限 ,但那温柔的眼神却让猫儿觉得幸福,在迷糊迷糊中,哑哑地唤了声,“娘娘……”

    而娆汐儿的脸却突然出现,如此乖巧地拉走娘娘,在回头间冲猫儿狰狞一笑,狠狠道:“娘娘是我的,猫儿,你一无所有,”

    猫儿瞬间瞪大眼睛,伸手去抓,眼见着娆汐儿将娘娘拉走,猫儿一个高蹿起,一拳头捶向娆汐儿胸口,在娆汐儿的吐血中,掐腰大笑起來,却又觉得天越來越黑,终究是两眼一闭,昏睡过去,